“并……并不是我要杀你们,其实……其实上峰早有指示,这次任务如果找到结果,便要杀你们灭口,因为这件事情不可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就连理查德和冯建平,上峰也要我杀了他们,不过我想晚些动手,可没想到却让他们先……咳、咳……”罗所长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浓血。
“原来是这样!”徐竞杰的食指微微扣紧了扳机。
“别、别!徐队长,徐队长,你听我说,听我说,其实我也知道,别看我是个所长,实质上也是被上面利用的工具,我……我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也料到,就算我拿着这块鳞片回去,我也不会有好的下场,说不定和其他人一样也是个死。徐……徐队长,不如这样,你饶我一命,咱们带着这块鳞片远走高飞,依靠你的能力和我的技术,将来必定财源滚滚,徐……”
“住口!”徐竞杰愤怒了,“你这个败类,你想让我和你一样背叛党国,去做一个叛徒!你妄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所长一反常态,突然痛苦地大笑起来,浑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我?叛徒?呵呵呵,叛徒?徐队长,我年轻的时候何曾不和你一样,幻想着精忠报国,幻想着成为党国的栋梁之材,可是到后来怎么样呢,这么多年,我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如今的国民政府已经烂到根儿了,在这个腐败而黑暗的政府里,只有怀疑、欺骗与利用,根本没有信任、忠诚和奉献。你明白吗?你明白吗!”罗所长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这……”徐竞杰那只拿枪的手似乎有些下垂,低沉的眼神似乎凝聚着对众多往事的回忆和伤感。
“徐队长,我……我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吧,据我所知,老蒋近百万的军队在北方都被共产党消化光了,长江以南已是人心惶惶。为了巩固自身,蒋介石的特务机关派出了大量的杀手和特工,混在了各个部门和军队里,用来铲除异己。我们早就听说你和唐宁两人的正直清廉在军队里是出了名的,但居一些小道消息,由于你和唐宁平时不愿意和一些达官显贵同流合污,从而得罪了一些人,也因此早有一些高层为此怀疑你们暗通共产党,所以也要借助执行这次任务的机会将你们铲除,在你的这些兄弟里,很可能已经混入了那些杀手和特工,就算我杀不了你,你的这些所谓的弟兄们说不定也会杀了你,就算你不死在这里,等回到了南京也同样是死!”
“什么!我的这些兄弟?……”徐竞杰瞪大了眼睛,仿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胡说八道,这些弟兄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我们都曾为党国立过功勋,不可能……”
“哈哈哈哈……”罗所长又是一阵近似绝望的狂笑:“一起出生入死?功勋?哈哈,你看看,你看看我,噢对,再看看那个冯建平,还有,还有那些被特工残害致死的其他同志,哪一个不是为党国出生入死,哪一个身上没有功勋,可……可现在呢?现在怎么样呢?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和冯建平相互残杀,可悲呀,可悲呀!在黑暗的政治中,为了生存只有相互的残杀,在那些昏劣的当权者的眼中,你过去的功勋便是束缚你的绳锁,你的愚忠便是用来虐杀你的工具!你明白吗!明白吗!”
徐竞杰长出了一口气,枪口偏离了罗所长的头部,眼眶里似乎充满了愤恨,同时又似乎充满了泪光。
“徐队长,听我一句话,你回不去了,咱们一块儿走吧,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别……别顾及你的那些弟兄了,就算他们以前和你同生共死,然而在这乱世之中也难免人心叵测呀!别再那么幼稚了,徐队长!有朝一日你被自己人出卖,那便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了,到那时你追悔莫及呀!”
徐竞杰终于把枪放下了,看着被药迷晕的弟兄们,一种极为痛苦的表情浮现在徐竞杰的脸上:“我徐竞杰一片忠心耿耿,可到头来却落得一个被暗杀的下场……”徐竞杰突然哽咽起来。
就在这时,罗所长疯了一般挺起上身,用两只手死命攥住徐竞杰拿枪的那只手,想要将抢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