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已经有好几个人躺在了地上,王二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看这老太婆身法如电,出手狠毒,刚才的一番争斗犹如游戏一般,此人绝对不是寻常之辈。
这时的王二四想往后闪,又觉得太栽面子,一时没了策略。老太婆双手叉在腰上,站在场地当中,面带冷笑,严声说道:“赶紧把人放了,加着尾巴滚出村子,奶奶我有好生之德,绕你们这帮畜牲不死!……”
老太婆正说着,突然一甩头,就听见旁边二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后有人一声惨叫。原来是一个造反派拿着一只火铳,偷偷地藏在大树后面,暗自瞄准了老太婆,可还没等扣动扳机,就一声惨叫倒了下去,鲜血从咽喉部位喷射出来。再一看,他的咽喉部位已被穿透,那穿透咽喉的东西正是老太婆发纂上的那支竹签。
也就是在这一声惨叫的同时,老太婆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拔出竹签,在那人身上蹭了蹭,随后一边转向王二四,一边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从竹签里抽出一件明晃晃的东西。这东西长约半尺,宽不到半寸,体薄如纸,在阳光下发出阵阵寒光。老太婆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它,远远看去仿佛双指夹着一根发着银色亮光的羽毛,不时还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回摆动。
老太婆嘴角向上一挑,轻笑一声,拿着手中的“羽毛”在王二四面前一晃,说道:“看见了吧!昨晚我就是用这个宰了这两个兔崽子,他们脑袋上的零碎儿也是用它割下来的。你是不是也想试试?”
说话之间又有几个凑到跟前,举起手中的家伙便向老太婆一同打去。老太婆见他们来势凶猛,便不急于应敌,收腹提腰,一跃而起,踩着这些人的肩膀和脑袋跳出圈外,如同一只鹞子飞出丛林一般。
老太婆双脚刚一着地,就有一个扭头冲来,双手摆开铁棍向她腰间横扫。老太婆一见,并不躲闪,手指夹着“羽毛”迎着扫来的铁棍一挥,只见对方的铁棍和拿铁棍的一只胳膊顿时被削成两截。那人起初还是一愣,眨了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这时血才从断臂中猛地喷出,那人另一手抱着断臂倒在地上,疼得四处翻滚,叫喊声不断。
四周的一看眼前的情景,谁也不敢上前,都紧紧地拿着家伙,两眼发直地站在原地。就见老太婆飞身上前,唰唰几下,用手中的“羽毛”将他们手中的家伙纷纷削断。这些人见状不妙,转身就往后撤,把王二四一个人晾在当中。
王二四此时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一见这种状况,也顾不上捆在树上的老刘叔,顺手绰起旁边的一杆红缨枪,硬着头皮向老太婆扎来。
“哼!”老太婆斜着眼看着王二四,从冷笑的嘴角当中挤出了一句话,“你小子既然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说话间,王二四的枪已经递到她的面前,正要奔咽喉扎去。老太婆只将上身略往旁边一闪,让过枪尖,随后向前一个垫步,手持“羽毛”在王二四面前一晃,便瞬间与他擦肩而过。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老太婆和王二四身上。两人背对背站着,就见老太婆把夹“羽毛”的手一张,从手心中掉出血淋淋的两只耳朵和一个鼻子。随后就听见“噗”的一声,一股鲜血从王二四的咽喉中喷出。只见他此时满头满脸都是血,原本站立的身子越来越软,逐渐下坠,最后“嗵”的一下栽倒在地,其死状与张驴蛋和狗四儿一模一样,耳朵和鼻子已经被削了下来。
“不好了!王司令也死了,大家快跑呀!”不知是哪个造反派嚷了这么一嗓子。这些个造反派本来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和偷鸡摸狗的混混儿,平时欺软怕硬惯了,也没经过什么大场面,本身就没有什么凝聚力,一见眼前死的这几个人,大部分都有要逃跑的心思,再加上这么一嚷,呼啦一下,如同一盘散沙,跑的跑,散的散,好似野狗一样逃出了村子。
乡亲们见状,也都纷纷向前,将老刘叔爷儿俩从树上解了下来。经过一番救治,老刘叔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颤巍巍地说道:“这……这些……人……是谁……杀的?大家……大家伙……还……还好吗?”
乡亲们看到老刘叔醒过来,都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刚才的那位老太婆。可左找右找,也没看到人影,最后把整个村子找了个遍,还是没有老太婆的半点踪迹。
说话到了下午,经过这么一折腾,村子里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乡亲们轮流照看着老刘叔,由于害怕那帮造反派又回来报复,几个人提议将老刘叔转移。
于是,村里人一起将老刘叔和刘誉生安排到离村约有二里路的一间石屋里。这石屋本来是村里人在山里为狩猎而搭的临时住地,外人很难发现,屋里倒也能容下几个人。除此之外还留下一些干粮、药物和灯油,让老刘叔爷儿俩在这里藏几天,等风声平静下来再接他们回来。
在刘誉生的记忆里,这一天的夜晚来得很快。老刘叔的精神也缓和了几分,吃过一些干粮后,此时靠在屋里的草席上,默默地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刘誉生也将他看到的老太婆杀王二四的经过一一向老刘叔描述了一遍,这使得老刘叔也大为吃惊。
山间的寒气伴随着微风渐渐浸入到屋里,刘誉生忍着疼痛站起身,拿出火柴点上油灯,想借着油灯的微光驱一驱屋里的寒气。
“嗖”,油灯的火苗猛地一偏,差一点儿熄灭。刘誉生急忙用手护住灯火,火苗刚刚稳定,就听墙角有人说话:“大哥受我连累,实在过意不去,还请大哥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