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好眠(1 / 1)

姬星梧星眸温和,眸清似水,声音乖巧又懂事道:“阿姊和姜公子睡床吧,我在地上睡便好。”

他站在两人面前,青丝披散,明明个头才到姜荣景的腹间,瞧着却不像个孩子,那气势某样半点也没有叫姜荣景比下去,反而隐隐有更胜一筹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荣景感到这孩子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往自己身上飘,搞得他心下毛毛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

他赶紧摇摇头,想甩掉这奇怪的感受。

“这怎么行啊。”明婵赶紧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人小,三个人睡一张床你睡中间隔开人还好,光我和你姜大哥两个人就不太像话了。”

况且就算退一万步,男女可以同席,那她也不能就顾着自己大人睡得好,叫他一个小孩子睡地上啊。

明婵不知道,她这份对关心暂时性的救了姜荣景一命。

如果她真的应下这样的事,明日醒来大概率会摸到一具冰凉的尸体,那会是姬星梧送她的礼物。

“好了好了,都别争了,我去打个地铺将就一晚。”姜荣景说着一瘸一拐的往屋里去了。

明婵赶紧跟了上去。

姬星梧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含笑抬了脚也跟了上去。

“公子!”

房间里烛光昏暗,热气氤氲。红烛流下炙热的蜡来,灯芯火苗跳跃。

香炉里熏香袅袅,混杂着带着热气的花香。

烛光在黑檀木山河绣纱屏风上投下昏暗的剪影来,那半遮半掩的身影,直叫引人遐想。

魏稹披散着头发,靠在浴桶里,露出白洁光滑的胸膛,大半个身体沉浸在水下。

笃笃笃——

阙鸣匆匆的在外敲门:“公子。”

声音焦急,应当是有要事。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魏稹直起了身,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什么事?”

阙鸣听出这声音里的不善,赶紧恭敬的在门外道:“公子果然神算,姜荣景已经被人带走了,我们的人在后头跟着看见他们进了一个小巷子。”

被人带走了?那位可不是什么听话的性子,是什么人一带就能走的吗?

魏稹神色一冷,立时就起了身,拽过架子上的衣裳迅速披上:“进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不是说了一旦有人接近,就速来禀报吗,怎么等到人走了才来?”

阙鸣恭敬道了一声是,这才推了门进屋。

魏稹已经好生在椅子边坐好了,身上的水气还未干,带着湿气的头发披散着。

细眉长睫,漆黑的瞳孔浸了水一般冷淡的瞧着跪下面前的侍从,如夜色里化开的墨。

知晓公子一向不喜人打扰,尤其是在休息的时候。

阙鸣还是恭敬的道:“公子恕罪,来找姜荣景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约莫十六七岁。看着书生气十足,是个呆板老实的模样。”

“那两人才走不久,看上去极为亲密。属下下看到,那个男子一直扶着姜荣景走的,姜荣景腿上有伤,被她这样吃力的拉扯着,搞了半天才送上马车。”

“查清楚,那人和姜荣景是什么关系。”魏稹冷俊的面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他长睫微敛,看向手里的茶盏。

姜荣景那做势要百年年睡在青楼,谁来也不管用的架势,哪里像是个来人朋友就跟人家走的道理?不但如此,怕还要劝那位朋友留下来,再安排几个美艳女子和他一道开心。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姜荣景这般重视,竟然就一个人跟着他出了青楼。

想到以往的那些关于姜荣景的传言来,魏稹沉了眸色,猜测着那个男人的身份。

阙鸣恭敬的低头:“是,属下这就去。”

夜里寒凉,明月从窗子那头将月华撒了进来。

梨花木架子床上,青色的床幔垂下来,帐内的光线就更暗了。

明婵抱着被子,弓着身躯,双腿紧紧的夹着被子。睡得的昏天黑地,红唇微张,唇角有可疑的银丝落下。

姬星梧借着月光,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子。

他并不着急去将被子从她手里拽出来,而是抬了她的头,悄悄描绘她的眉眼。

唇角扬起。

明婵啊。

地下,还睡着一个。

明婵给铺的铺盖很厚实,被子枕头也齐齐全全的,一点也不会着凉,也不会觉得地上很硬。

姜荣景今夜本就喝了不少酒,又这么来来回回的跑了这么多趟,睡得就更熟了点。

姬星梧动作很轻的从床上走了下来,好整以暇的来到身边蹲下。

月光下,倒也真是副好皮囊,莫怪明婵当初念叨。

十指很熟练的挑开被子,抽出了他腰间的系着的佩香囊里的玉牌。

姜荣景扯着微弱的鼾声,嘟囔了两句转过了身,抱着被子继续睡过去了,毫无所查身份玉牌已经被扯走了。

脚步淡然的从他脑袋上踏了过去。

屋里的两人都睡得死死的,屋里投进来的昏暗的光线下。

男童的面容在这光线下,笼罩下了一层阴影。

他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屋外的月光。

瓦片动了动,一只四处溜达的野猫不知这半夜窗边还站着个人,吓得喵的一声凄叫着从窗檐下蹿过。

天亮了,明婵这一夜睡得很是满足,在外奔波这么久,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明婵明日就要走了,走之前自然是要在这珮郡好好逛一逛的。白天的时候三个人就去了城里最好的酒楼去喝了一顿,然后下午又在家里歇了一下午。

到了天将黑时,明婵又着磨着姜荣景去喝花酒。姜荣景原本是不同意,但是禁不住她软磨硬泡,才勉强同意了。

只是这喝花酒,带上小孩子怎么也不太方便。

姜荣景就差人养郡守府送了信,把自己小厮童松叫来了,让他带着小姬星梧去玩儿。

童松得了信,从郡守府里偷溜出来,站在小院前看着面前半大的孩子,欲哭无泪。公子太不靠谱了,这孩子看着好可怕,望着公子和孟姑娘远去的车子,眼神好像要把他给吃了。

明婵和姜荣景就去了花雨楼喝花酒。

这次,明婵充分的感受到了老鸨的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完美提现了什么叫双面人。

老鸨舔着笑脸,恭恭敬敬的将人往里头迎,还跟明婵赔了罪,说着好话。

那些小微妙,明婵也没在意过,就和姜荣景愉快的靠在了最好的厢房里的软榻上,点了酒菜,愉快的听着曲子。

照例子,墨琴师又要来献曲。

姜荣景原本是不想让明婵和墨清有太多相处的,女孩子家的,终究是要有个人家的。她若是现在这样荒唐,日后当真遇上心悦的人,要如何是好?怕就如同他这样,只能远观,不敢喜欢了。

但是,看着明婵这样心情好的样子,又不想扫了她的兴。只好让那墨琴师,照常来奏曲。

魏稹抱着琴,眸色阴暗。

姜荣景从来不会带人来这儿,还唤他奏琴,此人定是有问题。

想到阙鸣打听到的那些消息,还有之前从别处搜罗来的消息。那男子很可能是孟家二公子,想不到孟二从牢里逃出来,竟然是来了这地方,那如此看来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通了。

这个跟着姜荣景的公子,应该就那个从狱中逃出来的孟二。魏稹却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但是如今看来,兵符更大可能是藏在他身上了,如此他得找个机会接近接近这个“孟二”才是。

高大的屏风后,烛光落下的剪影,一个芝兰玉树的公子,十指纤纤的拨弄着琴弦。

琴音流淌,却是舒缓的曲调,让人脑子都放松了下来。

明婵靠在软榻上,和姜荣景喝些酒,也没有忘记压低声音防着男声:“姜大哥好福气,这琴师琴音妙哉。”

屏风后。

魏稹垂了眸,指尖不曾停留,继续弹着琴。

琴音流淌,醉人心弦。

又一个,这几年时常有人这样说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开始还会忍着怒气,然而现在已经习惯了,心下就没什么波澜了。

经历了这么多,他心如止水,怕是再难有什么东西能叫他又当初那样大的情绪了。

屏风那边的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飘过来。

有些轻柔雌雄莫辩的声音:“他弹了那么久,当是累了吧?不如叫过来,一道吃点东西?”

姜荣景犹豫的声音:“这……不好吧,你不会是想对人做些什么?就算你喜欢这一款的,也要顾及一下人家的感受啊。”

“哎呀,我是那样的人吗,就叫人出来喝两杯而已。”声音娇气,尾音勾起,像个猫爪儿一般在人心头不轻不重的挠了一爪儿,又轻飘飘的收了手。

仿佛一道雷电,击中了魏稹。一股电流从魏稹的尾椎骨蹿上了他的脊梁骨,乃至脑壳。

亲耳听着一个男人用这样娇嗔的语气,说着调戏轻薄的话,那个能崩得住?

魏稹脸色瞬间一僵,手下就弹错了一个音符。

屏风那头,姜荣景眯了眯眼睛,听出来了,不由翘起了唇角,笑了。

这墨琴师可是一贯的淡然自若,今儿却为了明婵的几句调戏弹错了音符,倒是有意思了。

“罢了,墨清,你出来吧。”

这墨清不会是对明婵也有点意思吧,他先看着点,让着墨清给明婵消遣消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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