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此时正在和996争执。
“真的要这么说吗？这样说感觉很奇怪啊，明明刚收到了一亿，哪里手头紧了。”姜凝有些别扭。
“那你打算怎么说？直接问他，我收到了一亿，是不是你发的？”996诧异问道。
姜凝耿直点头。
996一脸恨铁不成钢。
“那万一不是他发来的，你怎么解释那一亿？”
姜凝深思一会儿，“呃…我二哥又赢了一亿？账户写的我的卡号？”
996一言不发，眯眼盯着她。
姜凝抖了抖肩膀，总感觉身后阴风阵阵。
“行了行了，听你的总行了吧。”
发了信息后，孟初冬秒回。
【坏蛋：你哥哥又输钱了？】
姜凝：……
对不起，二哥。这个逢赌必输的名头看来你得背好一阵了。
【坏蛋：刚刚给你转了一亿，你先去应急。不够的话过几天我再转给你点。】
姜凝沉默了。
她狐疑地看着996：“真的是他转来的！他哪有这么多钱？”
996也懵了，“说不定他是隐藏富豪？”
“就算他是隐形富豪也不至于这样吧，把一亿说的跟一块钱一样。”姜凝吐槽道。
她试着又发了条信息，【你什么时候催我还钱啊？】
996要被她气死了，怒道：“姜凝，麻烦你有个老赖的自觉好不好！”
“哪有借钱的人催着债主收钱啊！”
姜凝一脸无辜的看着996，“可是我都发出去了。
【坏蛋：不着急。】
“很着急！”
996又道：“你急什么啊！你可是要借钱不还，要赖账的啊！”
姜凝一脸严肃，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我是很急啊。我急着要赖账啊。他不催我还钱，我这么能光明正大的赖账呢？”
996：…….
这都什么鬼逻辑。
【坏蛋：那就…现在？？】
【坏蛋：你还钱？】
姜凝嘴角勾起，来了来了，江楚终于开始催她还钱了。
她要开始赖账了！
【小可爱：我没钱。】
【小可爱：就不还。】
【小可爱：气死你。】
【小可爱：略略略。】
孟初冬噗嗤一声笑出声。
【大坏蛋：我全部身家都转给你了，如果你不还钱，我只能去吃糠咽菜了。】
姜凝挑眉，“骗人，明明刚刚还说如果不够过几天再给我转的，现在就说你只能吃糠咽菜了。”
【坏蛋：真的。那一亿是贷款，我已经分文没有了。】
【坏蛋：如果你不还我钱，我只能去睡大街了。】
这两条信息发出后，孟初冬久久没有收到回信。
他耐心等了会儿，觉得是不是自己戏过了，反倒让姜凝讨厌了。
正在纠结怎么才能挽回刚才的局面时，姜凝的回信来了。
【小可爱：那你就去睡大街吧！】
孟初冬无奈摇摇头，看在是真生气了。
他将手机放下，决定今天在剧组见到姜凝的时候好好解释一下。
他一个月前准备开盘的楼市因为太过火爆，价格一涨再涨，以至于现在都没有定下来。
他怕姜凝等的急了，所以干脆拿现在住的房子作抵押，贷了一亿。
反正到时候楼盘一卖出去，就能还上。
事实如此。
可姜凝并不知道。
她的视线落在贷款两字上，又缓缓移到睡大街上。
“骗子，能拿的出一亿五百万的人怎么会去睡大街。”
姜凝本能的不信。
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
那他不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吗。
996叹了一口气，“哪有那么多万一。”
“你看，现在你不就赖账成功了么，他一定会讨厌你。”
“你应该开心才是。”
“谁说我不开心了？我开心的很。”姜凝嘴角猛地勾起，露出了一个极假的微笑。
996：……
行吧，你是宿主你说了算。
剧组。
赵导和几个副导演聚在一起聊天。
“赵导，下一部你想拍什么主题的电影啊？”一人问道。
赵导豪迈道：“早就定好了，下一部不是电影，是应宣传部邀请，拍一部警惕网贷的公益短片。”
恩？
敏锐地听到了某个关键词，姜凝把耳朵竖起，悄悄地听他们聊天。
“这个好啊，即贴合实际又直接社会痛点。虽说是公益短片不挣钱，但是可以出名啊。剧本好的话拿个小奖肯定没问题。”一旁几个副导演狂拍赵导的彩虹屁。
“剧本呢？剧本定了没？这种题材的作品关键是要敢拍。要真实。”其中一人说道。
“剧本我已经有大致思路了。到时候找业界的几个金牌编剧随便写一写就行了，关键是真实。”
“你先和我们说说呗。”
“就是，说说么。”
赵导哈哈一笑，眉眼间尽是得意的神色。
“行，那我就大概和你们说一下。剧本是这样的。”
“开始呢，是一个形如枯槁的年轻人在跳楼。坠楼的过程中回忆他的一生。”
“他的前半生，都很幸福。父母恩爱，家庭美满，他也一直勤勤恳恳的上班。”
“后来在一次年会上，他一见钟情了一个漂亮女孩。”
“为了追那女孩儿，他费尽心思，可他实在家境普通，买不起女孩喜欢的奢侈品。”
“一次偶然，他在电梯上看到了网贷广告。”
“操作简单，可借金额数目巨大，他心动了。”
“于是他开始偷偷的借网贷，买下那些女孩喜欢却买不起的东西作为惊喜送给她。”
“后来开销越来越大，他就向各个不同的公司借款，然后拆东墙补西墙，再加上自己的全部工资，勉强维持着平衡。”
“长此以往，女孩被他感动了，两人终于在一起了。”
“在一起后，他为了维持自己是‘富二代’的谎言，继续网贷。”
“可利滚利，他最后要还的款越来越多，终于承担不了了。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按时还款。”
“他开始频繁收到催款电话，威胁信。”
“他的女朋友不堪其忧，和他分手。”
“巨大的压力下，他想过一死了之，但是不行。”
“催债公司的人知道他家的位置，如果他死了，他年迈的父母会代替他承受无止尽的骚扰。”
“所以他只能继续工作，勉强还债。”
“他甚至想过去卖血，卖器官，可都是徒劳。”
“利滚利，利滚利，凭他工作要几辈子才能还清。”
“时间一长，他还不上钱后，他的个人被披露。”
“公司里上上下下都贴着他的个人信息，甚至还有借钱时拍的裸照。”
“他被炒了。”
“本以为家庭会是他最后的避风港，可是他家楼道里全部贴满了‘欠债还钱’的字样。”
“他的家人们每次出门都会受到路人的指指点点。”
“最后，种种压力逼迫下，他几近癫狂。”
“一天下午，趁着父母都出门的时候，他从楼顶一跃，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他的前半生都是幸福美满，前途无量的，可自从触碰到网贷后，人生便截然不同。”
“坠楼之际，他想，如果人生能重来，他一定不会碰网贷。”
赵导说完后，又道：“虽然剧本是土了点，但是这毕竟是起教育意义，要求真实。
他叹了一口气，“网贷这东西真的不能沾，我有个朋友家的儿女儿，小小年纪，嫌弃她妈妈给她的零花钱不够，就去借了网贷，还是裸贷。”
“只借了一万，但是最后利滚利加起来，要还十万不止。”
“最后还是她妈及时发现了，拿钱补了窟窿，不然那小姑娘小小年纪，真的要去寻死了。”
他们只是随口一说，姜凝听得确是心惊肉跳。
所以，江楚是借了一亿的网贷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她亲手把江楚推进了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