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恐怖的脸, 顿时吓得白子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停的往后退着。
“啊……”白子鸣惊恐的惨叫着。
“胡……胡英, 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白子鸣不敢置信的喊叫着, 他身子瑟瑟发抖。
两腿酸软, 他强压着心里的恐惧, 想要逃离这个房间, 一回头却发现, 本来西式欧美风敞亮的公寓顿时又变回当初那个简约田园风的大房子。
头顶上明亮的水晶灯,此时昏黄着灯光,摇摇欲坠着。茶几也换成了古木制成的桌子,沙发也换成了曾经那件房子的用具,那一瞬间,那位置躺着的女人顿时消失不见了。
白子鸣头顶上的汗冒的越来越多,他呼吸急促, 整个人犹如惊恐之鸟一样, 大喊大叫, 疯狂的咽着唾沫, 大喊道:“你是人是鬼, 我我我我……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胡英。”
冷寂的房间里除了白子鸣的回音外,什么都空荡荡的, 头顶上昏暗的灯照的他额头上的汗液越发的多, 汗珠子顺着他的脸颊不停的滑落, 白子鸣却丝毫顾不上。
他不停的动着身子,因为他总感觉那女鬼就在他后背,他开始大喊:“老婆,你来出来啊,老婆,胡英找来了,你快出来啊。”白子鸣紧握着拳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嘴角一张一合,不停大喊着,仿佛只有大喊出声才能让他心里不那么害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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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栾城公安局的一伙人,在派人去往对方发送过来的定位的时候,突然公安局内留着的人,接到了一个网络直播信号,那信号还是直接传送到栾城公安局大boss钟政的电脑里。
在得到那条求救短信的时候,钟政立马派人前往定位地,并且召开剩余的人开会,正打算好好和其他人讨论一下关于全国报警短信12110的事儿,突然就听到自己的电脑里发出的呲呲的声音。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齐盯在他身上,钟政咳了咳声,连忙不悦的说:“开会呢,都看什么呢?”
底下有人的指了指钟政旁边身后连接自己电脑的大屏幕,怯生生的说:“局……局长,你看。”
钟政沉着脸,但一看手底下人不约而同或诧异、或震惊的模样,也来了兴趣,赶紧回头道。
哪知,刚一回头,就看到大屏幕上一个男人站在镜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还是来回转圈的那种,屏幕上很清楚的能看到对方恐惧的神色。
一时间,让钟政的心沉到了谷底。
而这时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白子鸣都快吓死了,他全身瑟瑟发抖,穿着针织毛衣的后背此时仿佛泡在水里,全身上前都被汗水浸湿了。
隐隐约约他还能感受到身后传来毛骨悚然的颤栗感,因此他不停的身后在后面挥舞着,试图赶走那女人。
他惊恐的大叫:“胡英,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啊,你到底在不在啊。”
可是,房间除了回荡着他含着害怕、恐惧的声音外,全都静悄悄的。时间越来越久,白子鸣双腿越来越软、越来越沉重,反复下一刻都快抬不起来了,他嗓子也渐渐沙哑起来,开始狂喊:“老婆,你在不在,老婆,救我啊。”
白子鸣终于撑不住了,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恐惧压迫着他每一根神经,此时反复一个惊弓之鸟,房间内稍有一丝异动都足以将他压垮。
他一边神经兮兮的大喊老婆救命,一边缩着身子含着哭腔求饶道:“英子,你放过姐夫吧,你要怪就去找你姐吧,我当时只是在气头上,只想着强.奸你,给你一个教训,没想着捂死你啊。”
“都是你姐,都是你姐教唆的我,你姐让我捂死你的,你要怪就去怪她吧,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去杀你啊。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要不是你姐遇到了你,你也不会遇到这一切啊,你去找她啊,你找我干什么。”
白子鸣哆哆嗦嗦的说着,眼眶里的泪水不停的跌落。一个大男人哭得娘们儿唧唧的,眼前早已模糊不清,他已经分不清是他额头上冒的汗水,还是他哭泣的眼泪,此时混合成一团,从他下巴上滑落。
“你别来找我啊,我错了,英子,我给你立长生牌位,你赶紧去投胎吧。你在底下缺钱了,你给姐夫托梦也行啊,要多少姐夫给你多少,你别吓姐夫啊,姐夫胆小,求求你,去找你姐吧。”
白子鸣内心被恐惧占满全心,浑身像个筛子一样抖个不停,终于忍不住了,两腿一软,顿时重重的跌倒在地。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全身力气都用完了,正想坐在地上好好休息一下,回复一下体力。
他用湿漉漉的袖子抹了把眼泪,模糊的眼略微清晰了一些,可眼前出现的一幕,顿时把白子鸣吓傻了了。
他再一次看到那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沙发旁平铺的地毯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闭着眼的女人。
一瞬间,白子鸣只觉得浑身发寒,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了,毛骨悚然。他再一次面露惊恐之色,撕心裂肺的求救道:“救命啊,有没人有啊,救救我啊。”
只见,下一秒等白子鸣再看那远处地毯上的女人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白子鸣吓得不停的摇头,跌跌撞撞、连滚带爬摔在地上好几次,不停的往后趴着。
他拼命的摇头,他不相信,他不信那女人那么简单就会消失,他甚至嘴里还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妖魔鬼怪统统消失。”
就在白子鸣拼劲全力爬到了墙角,将后背死死靠在墙角的时候,顿时感觉自己有了一丝安全感的时候,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撸起袖子,用手臂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液,然后垂下手臂放在身边,可就在放下手的那一刹那,白子鸣身子又僵住了。
他感受着手下冰冷的触感,一时间都不敢下张望,他微颤着身子偏了偏头,顿时发现在即又回到刚才地毯上,旁边那闭着眼赤身裸体的女人就躺在他手下。
并且就在白子鸣看向对方那一刹那,那女人猛的一睁眼,张开嘴笑着道了声:“姐夫。”
那一刹那,白子鸣心里的恐惧感飙升到了极点。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有没有人来救我,有鬼啊!救命啊!”
……
他全身不停的抖动着身子,疯狂的大喊,脸上的表情又狰狞又恐惧,太阳穴上的青筋不停的跳着。
他拼命压抑着心里无边的恐惧感,跌跌撞撞站起来,到处顺着房间跑动,可无论他跑到哪儿,总能看到那具尸体、青紫的脸庞,笑吟吟的望着他,喊道:“姐夫。”
沙发、窗户、楼梯、门口、厨房等等等等,白子鸣逃到哪儿,总能看到那张可怕的脸庞,僵着脸喊姐夫。
就这样,两人猫捉老鼠玩了好一会儿。
白子鸣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全身脱力,双腿发软,猛地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喊:“放过我吧,英子放过我吧,我是畜生,我不是人,都是我的错了。”
白子鸣嚎啕大哭,看起来整个人万分凄惨狼狈,他眼泪、汗水、鼻涕已经彻底分不清了,一边磕头,一边痛苦的狂甩自己巴掌,大骂道,“求求你,英子,放过我吧,我错了。求你放了我吧,你去找你姐姐吧!我真的错了,是我狼心狗肺,猪狗不如,是我强.暴的你,还捂死了你,连畜生都不如,求你放了我吧。”
只见白子鸣说完后,大概过了三四秒,空气里才渐渐响起一抹幽怨阴冷的声:“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
白子鸣呆滞着脸,这时一听那女声还愿意回话,顿时狂点头说:“我认,我认,我都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大人有大量,你那么善良,饶了我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英子,求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白子鸣此时害怕的话都说不清了,来来回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对方饶了他,却不知道当初胡英让他饶了她的时候,他又是怎么做的。
紧接着,白子鸣顿时赶上自己脊背一沉,一股冰冷潮湿的粘腻感顿时贴在自己耳际,他听到耳边传来一抹讥笑声:“那我当初让你饶了我,你怎么说的?”
白子鸣身子一僵,脸色惨白,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嘴里呆滞讷讷道:“我……我……”半响,才哽着嗓子说了一句:“我……不是东西,你是好人,你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啊,姐夫。”耳畔传来一股冰冷的凉意,仿佛如毒蛇一般不停地对着白子鸣吐着蛇信。
那声音阴冷、嘶哑、低沉,喊着一抹浓烈的恨意,又在耳边响起:“我还记得,姐夫,那天我拼命的喊了救命,你都没停,英子好痛啊,你还记不记得。”
一点一点,粘腻冰冷的声音仿佛渗入骨髓一般,让白子鸣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
那声音渐渐又开始学起当初那痛苦的惊叫声,白子鸣精神紧绷到了极致:“姐夫,不要,饶了我吧,我以后不了,求你饶了我吧……”
白子鸣伸出手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低着,可那声音好像长了腿脚一般,死命的往他耳朵里爬,他耳朵里回忆起曾经女人熟悉的求饶声。
“姐夫,你知道吗?那天我多害怕啊,被你强.暴,还要被你和姐姐谋财害命,我多痛,你知道吗?”冷冽的女音缠绕在白子鸣耳边。
白子鸣闭着眼,一个劲儿的摇头,嘴里喃声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我的错,都是胡娥的错,没错,都是胡娥的错。”白子鸣拼命给自己洗脑着,试图欺骗自己,也欺骗那声音。
哪知道那声音冰冷的嗤笑一声,喊着怨气的声音飘到白子鸣身边:“你以为我会放过她吗?可是在她之前,我想陪着我的好姐夫,好好的玩一玩,你说好不好啊,姐夫!”后面喊得那个姐夫,那女音说的极其阴冷。
霎时间,只见白子鸣脸色青紫,呼吸顿时也变得急促起来,下一秒,就看到他张大着嘴巴,双手却反而死命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跟疯子一样,疯狂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咳咳……吼吼……”
“放……放了……我。”他拼命的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
“放了你,谁放了我啊,姐夫那么喜欢我,要不要一起来地下陪我啊。”
白子鸣一边死命的掐着自己,一边疯狂摇头,在栾城公安局里此刻的大屏幕里,这些举动越发显得怪异和疯癫。
钟政一行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沉下脸,派人调查此人到底是谁。最后通过扫描照片,查出白子鸣身份和现居地址,顿时又发现了,这人的所在地址就是刚才那求救短信发来的定位地址,立马联系先前那一队人马赶紧前往所在地址。
但事情还没完,那间房子反复有主人一般的监控着,只见那男人突然冲向厨房,一脸狰狞痛苦,他拿起厨房里的刀,对着空气神经兮兮的喊着:“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白子鸣煞白着脸大吼着:“为什么你死了还不放过我?”
空气里阴冷的声音继续响起:“你还有脸这么问我?”
“当初你和胡娥身无分文的时候,是谁收留你们的?我给你们找工作,没钱了给你们钱,没住的地方给你们住的地方。我吃的穿的,只要有我一份,就有你们一份。可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的好姐夫、伙同亲姐姐奸.杀妻妹,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不放过你,你放过我了吗?”
“你说,你们当初放过我了吗?”
听到那冷冰冰尖细的嗓音,白子鸣浑身打了个寒颤,一手拿着刀做防御姿态,一边哭着喊着说:“是我猪狗不如,是我畜生不如,可这一切难道不敢怪你吗?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显摆自己,瞧不起我,我又怎么可能对你下手。”白子鸣无耻的辩解道,试图将一切根源推倒死人身上。
空气顿时沉默了。
死寂、冰冷,仿佛地狱归来的气息将白子鸣团团包围着,半响后才听到空中传来一句:“也是,毕竟是我先瞎了眼,误把畜生当成人,可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那声音慢了慢,冷冷地吐出三个令白子鸣彻底绝望:“你、做、梦。”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不是爱玩女人嘛,那我让我玩个够,好不好啊,姐夫。”
说罢,只见白子鸣的手不受控制,快速拽下裤子,惊恐的瞪大眼睛,对准自己下身,他疯狂的抖动着身子,狂喊道:“不要,不要,不要。”
只见,三秒后手起刀落,猛的就是狠狠一下,顿时房间里响起一声惨叫:“啊……”
地上血迹斑驳,白子鸣两条腿不停地滴着血,他疼的跌倒在地上,地板上的血渐渐覆盖了他整个下身,血染满了他的裤子,也染红了他早已变黑的心。
完了,全完了。
这一刻,从未有过的后悔顿时席卷白子鸣全身,他通红着眼,疼的眼泪直飚,蜷缩着身子,面露痛苦之色。他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舌头仿佛被人砍断了一样,根本无法说话。
顿时,他心里恨极了胡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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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端坐在卧室里的胡娥却一无所知,自她回到了房间,心便砰砰砰狂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可丈夫在外面办那事,让胡娥眼睁睁看着,胡娥还真看不下去,心里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到底要不要出去。就这样,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如坐针毡,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出去。
时间渐渐流逝,胡娥的心却越来越不踏实,她心一横,走到门跟前,趴在门跟前,侧耳试图偷听着外面客厅发生的事情。
却没想到,一直听不到任何声音,渐渐的胡娥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她开始打开了门,就朝着客厅走着。
房间依旧是最开始的欧式公寓,客厅里的电视剧还在演着,正是最开始那部双生姐妹花的电视剧,姐姐把妹妹拉进一个房间欺凌着对方,妹妹抱着姐姐的腿求饶。
胡娥扫了眼,便不感兴趣了,她走到客厅,只见客厅的沙发上,那个女孩子还闭着眼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胡娥扫了一圈,也没见丈夫,顿时疑惑了,嘴里喃喃的道:“这死男人又跑去哪儿了?出去也不知道说一声。”
她四处扫描着,依旧看不到人,直到她也坐在沙发上,拿起手里的手机打算给丈夫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电视里发出的呲呲声。
电视剧里,漂亮的妹妹被姐姐一巴掌扇倒在地,紧接着头发散落,一只手捂住被扇的一张脸。
胡娥皱了皱眉,这什么鬼剧情,这么难看?
就在她拿起遥控器准备换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阴冷的话。
“姐姐,你好狠的心啊!”紧接着,那电视里的妹妹挪开手掌,露出一张异常熟悉的脸庞,正冲着她笑。
一瞬间,胡娥只觉得后脑勺都发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