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玉儿一愣,停止脚步,惊愕地看着段嫣然:“六公主!”
司徒玉儿不知道段嫣然为什么突然神了起来,但打死她她都不会承认自己动了手脚。
司徒玉儿摇头:“玉儿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这么说,但皇后娘娘她们腹痛,与我无关。”
段嫣然却叹了口气:“是吗?害本公主白高兴一场。”她突然极小声地说:“玉儿,本公主知道妳很有些办法,我告诉妳,那琴师有问题!”
司徒玉儿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段嫣然,果然段元辰的亲姐也不是省油的灯。
“六公主认识那个琴师?”
段嫣然双颊骤红起来,表情有些窘迫,但她说的很快:“本公主不能告诉妳为什么我见过那个琴师,但那个琴师真的很有问题。”
司徒玉儿点头:“六公主圣明,玉儿从那琴师身上,感觉他和巫女松花身上的气韵很像,所以也有些忌惮他……”
段嫣然一副终于有人与她产生共鸣的表情,振奋地道:“是不是那扎布有问题?”
司徒玉儿低声道:“暹逻位于南漠西南,和南漠自治区紧邻,那美人琉璃不就是暹逻国王从自治区找去,又送来献给皇上的吗?所以如果那乐师和松花一样,是懂巫术的,说不定那扎布也会。”
“皇后她们生病会是他们搞的鬼?”段嫣然大骇,毕竟猫鬼巫蛊让她昏迷差点醒不过来;现在提到巫蛊,每个皇室都十分感冒,闻之色变!
司徒玉儿摇头:“公主不觉得皇后娘娘她们生病,扎布感到很意外?而且那乐师上来可什么都还没做就出事了……”司徒玉儿一脸期望的瞅着段嫣然。
六公主,我相信妳!妳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段嫣然楞了一下道:“妳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想做什么,可是却出了意外?”
“有可能,扎布花了那么多心血办这个宴会,还安排乐师出场,他不可能半途而废。”
段嫣然脸一沉:“太医在吃食上一定验不出问题,扎布不可能在自己宴会食物上玩花样。”
“他不想不代表不会,毕竟只有水酒是暹逻的,食物却是『悦宾楼』的。”
“妳怀疑二驸马?”
司徒玉儿摇头:“李旭没那么笨,这可是帝后都参加的国宴,更何况二公主也吃出问题,不会是食物;顶多是藉由食物想施以什么巫术,针对特定的人下手。”
段嫣然一脸发现真相的表情:“那乐师就是最后的施术者,若让他弹了琴、施了巫术,有人会出意外!”
司徒玉儿一脸“公主妳真是聪慧”的表情:“很有可能,只可惜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皇后娘娘她们腹痛,终止了宴会。”
段嫣然止步,一脸愤然:“不行,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本公主去告诉母妃和国师。玉儿,本公主先不陪妳去偏殿了,妳把我们揣测的告诉父皇。”
司徒玉儿忙提醒段嫣然:“六公主,最好是能悄悄隔离乐师和扎布,分开他们,也是分化他们的力量,但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他们起疑,还有那个琉璃。”
段嫣然点头,那乐师的能力她很清楚;至于琉璃进了后宫,那是母妃管的地盘。
司徒玉儿见段嫣然离开后,心里觉得感慨;以前段嫣然是站在乔若兰那一边,对自己充满敌意;想不到经过一次猫鬼巫蛊,段嫣然对她便友善起来。
照夜道:“六公主不愧是祁王殿下的亲姐姐,也这么聪明,看来小姐又多一个盟友了。”
司徒玉儿点头,让她高兴的是她以灵力扫过段嫣然,她对自己是真的消除了敌意。
照夜突然问:“六公主已经十八了吧?皇上和德妃娘娘都不想给六公主找人家吗?”
司徒玉儿一愣,是啊!段嫣然已经十八,早过了婚配的年龄;一般及笄后就会开始议亲,十六岁出嫁;就算父母舍不得,留到十八也是有的,但像六公主这样已经十八却没有婚配,确实是怪事。
上一世六公主在她嫁给段怀文不久后,招了安康侯世子为驸马,但两年后和离,后来四海云游去了,一直到她成为皇后被赐死、段元辰万箭穿心,六公主都没有回来……
想想段嫣然的感情归属,倒真是个谜。
来到偏殿,皇帝、段怀文、李旭、楚江和乔景行都在偏厅等消息,司徒玉儿一过来,就被皇帝派人给叫了过去。
行完礼后,皇帝问:“前头如何?”
司徒玉儿道:“有德妃娘娘和慕公子在,太医正逐步勘验饮食,相信不久会有结果。”
“妳怎么也跑到后头来了?”
皇上这一问,段怀文和李旭也抬起头,瞇着眼若有深意地看着她。
司徒玉儿道:“德妃娘娘看玉儿也有些不适,让玉儿到偏殿休息;其实玉儿还好,却有些担心芊芊,所以过来看看。”司徒玉儿和楚芊芊交好,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皇帝突然问:“这件事妳怎么看?”
有了段嫣然做挡箭牌,司徒玉儿便不客气了:“启禀皇上,方才六公主也是要与玉儿一起来,但她又回『鹿鸣殿』去,原因是六公主想起来,自己曾经见过扎布大臣带来的那个琴师,那个琴师很有古怪。”
段怀文和李旭一听,心里不由震了一下,但表面仍然风雨不惊。
段怀文道:“玉儿切莫胡言,那名琴师是暹逻使臣带来的,难不成扎布大臣要陷害母后等人?他们暹逻国可还等着我南漠粮食的救济。”
司徒玉儿冷凝看着段怀文:“刚刚玉儿是说六公主见过那琴师,觉得有古怪,不是玉儿说扎布大臣有问题,太子殿下紧张什么?”
段怀文一突,果然关心则乱,遂闭口不言,以免多说多错。
李旭见状则道:“六公主怎么会见过那琴师?而且那琴师上来是要进行第三道试题的,他还没弹奏,母后和二公主他们就出事了,可见这件事应该与琴师无关。”
司徒玉儿侧着头看着段怀文和李旭:“玉儿只是陈述刚刚见到和听到的事实,怎么太子殿下和驸马爷都这么关心那位琴师?”
李旭沉着脸:“本驸马只是想厘清真相,勿枉勿纵,早日找到真凶,毕竟二公主还在里头躺着!”
司徒玉儿道:“正是因为皇后和二公主等人还在里头躺着,这件事更非同小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可以放过。今天的宴席帝后与皇嗣都参加了,能悄无声息发生这样的事,若对方的目标又是皇室甚至于是帝后,那今日的危险可不比猫鬼巫蛊低。”
段承拓一听脸色黑如墨汁,司徒玉儿提到猫鬼巫蛊,却让他联想到那个乐师。
段承拓道:“丫头提到猫鬼,朕倒是想起来,那乐师的腰带很像是巫师特有的五色线。”
司徒玉儿一脸忧心忡忡:“六公主和玉儿说见过乐师时,玉儿也突然觉得那琴师的气韵与猫鬼祭祀者松花有些相同。”
皇帝和司徒玉儿的对话让段怀文和李旭非常紧张,司徒玉儿不用灵力去扫,凭她过人的知觉,也可以感受到他们的不安。
段怀文灌了好几杯茶。
此时太医院院正罗通罗大夫,带着四名御医走了进来。
他们正欲行礼,皇帝忙说:“都免礼!罗大人,皇后等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大人就说根据他与四名御医会诊,发现皇后、二公主、楚夫人和乔若兰都是体质与薯葵相克,而又喝了暹逻的神仙酒所导致的胃痉挛,目前都已施针稳住,再煎几帖药喝个两三天,就会痊愈。
“薯葵与神仙酒相克?”
“是的,因为神仙酒中的仙芝果对薯葵毒性有激化效果,所以皇后娘娘等人胃凉发寒,这才引发绞痛,并非中毒。”
刚好前殿的太医也来禀报,说从食物和酒中没有发现毒物,倒是发现几样相克食物,其中一项就是薯葵和仙芝果。
结局虽然出人意料,但较之目的被揭发,这样的结果却让段怀文和李旭松了口气。
『悦宾楼』的商誉也保住了。
凤彧和洪喨撤了守卫,所有人都能返家;皇后被送回『凤央宫』,二公主则有李旭送回公主府;另外皇帝亲派马车送姜氏和乔若兰回楚家和乔家。
扎布等使臣被洪喨送回行宫,知道皇后等人腹痛的原因,呆楞得不知说什么好。
好好的计谋功亏一篑,竟然是因为食物和酒相克;本来皇帝还颇喜欢他的神仙酒,现在他要进贡的二十坛神仙酒,皇帝连看都不看。
这一次扎布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五十头战象和一百万两黄金只换得一百万石的粮食,这对暹逻无疑是杯水车薪;早知道就直接和南漠皇帝买粮就好,他暹逻有的是黄金,偏偏想不开去和太子合作,想两边都讨巧。
现在可好,三道试题输了两道,不但没坑到皇帝一百二十万石粟米,惹得皇帝不高兴;第三道没比成,也没完成太子和驸马的使命,他们约好的一百五十万石粮化为乌有……
现在更雪上加霜,因为六公主一席话,杨德妃寻一个理由将琴师留在宫中教坊。
扎布的肝都气成了紫色,原本以为是殿中有高人,他还一度怀疑是司徒玉儿,想不到竟然是食物相克导致!
到底谁和谁相克?他扎布看来和南漠也相克,实在不应该来,扎布懊恼地腹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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