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韩炜的主意,算是典型的蹭热度。史阿听闻之后,也是很重视,安排酒肉送过来犒劳工人。
将作大匠吴修亲自督办,匠作监的工人可都是全天下最好的。工程浩大的郿坞驰道也是出自吴修之手。
匠作监职掌宫室、宗庙、陵寝等的土木营建,秩二千石。看起来是没什么实权,但却是一个实打实的肥差。至少,一大笔钱财是可以捞的。
史阿自然认识吴修,从洛阳的时候,这位就是老客。
“大匠,在下有礼了。”史阿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小厮抬着几坛酒,几筐煮熟的羊肉放在了工地上。
吴修一见史阿,又看到这酒肉吃食。笑脸相迎:“多谢大侠客前来犒赏。”
史阿连连摆手,说道:“区区薄酒,不成敬意。这可是骠骑将军的招贤馆,怠慢不得。更何况,这招贤馆能开在此处,我英雄楼的生意自然会更加红火。”
吴修频频点头,说道:“骠骑将军此次异常的重视,让在下亲自监管督办,待少时,将军的虎驾便会到来。”
史阿眼前一亮,急忙说道:“那还请大匠引荐一番。”
吴修自然很乐意,说道:“这是自然。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骠骑将军自打进了长安,一直都没去过英雄楼。是不是大侠客得罪了他?!”
史阿急忙摆手:“大匠说的哪里话来,在下岂敢得罪骠骑将军?”
“嗯嗯,没有最好。”吴修说道。说完,他转身对工人说道:“弟兄们,先歇息一阵。来尝尝英雄楼的酒肉!”
工人们听罢,自然喜气洋洋,放下手中活计,都汇集了过来。
史阿看着众人瓜分酒肉,笑道:“莫要慌乱,不够还有。”
这时,只听马挂銮铃之声,有人喊道:“闲杂人等速速散开。”
史阿跟吴修一回头,发现韩炜来了。
只见得韩炜头顶束发紫金冠,去了两条修长的雕翎。身着锦袍,上绣九曲黄河万里沙。腰间玉带紧束,足蹬虎头金靴。座下金眼墨狮子缓缓的迈着马蹄,朝工地走来。
在一侧,郭嘉也是打马相随。不过,再也不是初见之时那一副邋遢模样。
再观郭奉孝,精神抖擞,骑着一匹白色骏马。
他剑眉轻挑,顺势而上,不杂乱卷曲,像两把剑一般的立在眼的上方,颇有气质。目若朗星,大而明亮,炯炯有神,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无比睿智的目光。头发梳理成了四方髻,缠着一条蓝发带,身穿蓝色长襦,比起韩炜高大的身材,只有七尺的他略显瘦小。不过,这清瘦的身躯里,可是蕴含着无穷的潜力。
更有典韦、王双拱卫左右两厢,自从杨阿若一战,韩炜的保护工作得到了极大的重视。本来典韦还要调集五百龙骧卫,可却被韩炜严词拒绝了。
四人四马眼看来到史阿跟吴修面前,史阿看到韩炜,顿时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韩炜也看到了史阿,朝他报以微笑。他明白史阿现在很尴尬。
一众人见韩炜驾临,齐声施礼:“我等见过骠骑将军!”
韩炜翻身下马,说道:“免礼。”
吴修又对众人说道:“快,都忙活起来。”
韩炜径直走到史阿面前,说道:“兄长,别来无恙啊?”
史阿受宠若惊,躬身施礼:“这……这从何说起。万不敢与将军称兄道弟,将军折煞我了。”
“兄长莫要拘泥。多日不见,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韩炜拍了拍史阿的肩膀,笑着问道。
史阿一时间语塞,浑身不自在的说道:“唉……这……”
认也不是,不认的话,岂不是不给韩炜面子?
韩炜也不再为难他,说道:“兄长,你我有缘,不必如此拘谨。对了,我还欠着兄长一件事。”
史阿岂能忘记了二人约定?但现在物是人非,跟韩炜比武切磋,史阿可没这个胆子。
他急忙说道:“啊?不可,不可。在下岂敢与骠骑将军动手,此事作罢,作罢了。”
韩炜皱着眉头,说道:“兄长要陷我失信乎?既然已经应下了,就不能反悔。”
“此一时,彼一时。史阿不敢冒犯将军虎威!”史阿频频抱拳拱手,表示不敢。
韩炜有些不乐意了,说道:“兄长枉称大侠之名,怎地如此不爽利。明日就明日了,你剑馆重新开张,你我兄弟切磋一场。就这么决定了!”
“如此,谨遵将军之命。”
“嗯?怎地还叫将军?”
史阿讪讪而笑,说道:“一切听从贤弟安排!”
韩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才是了。一日兄弟,一世交情。这是你我的缘分,跟身份无关。”
史阿很感动,也无比的激动。他,找到强大的靠山了。
此时,史阿暗暗说道:造化,造化呀!
二人又寒暄多时,谁也没提董白与杨阿若的事。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
韩炜又介绍到:“此乃我的军师祭酒,郭嘉郭奉孝。想必兄长早就认识了吧。”
郭嘉尴尬的一笑:“大侠客,这酒钱,等领了俸禄,一定如数奉还。”
郭嘉此人,生活开销很大,欠了一屁股债。不管是至交好友荀彧,还是颍川各大家族的公子,都有郭嘉欠钱的字据。他最大的开销便是喝酒。若说喝酒无法把一个喝的负债累累,那就去喝花酒。对了,郭嘉生性风流,他的钱都喝花酒了。
史阿急忙摆手,说道:“哎,何谈奉还一说。郭公子如今是祭酒大人了,这酒钱就当是史某相贺升迁之礼。更何况,如今都是自家人了。日后,想吃酒,尽管来英雄楼。”
郭嘉一听,高兴了,他嗜酒如命,岂会放过史阿?心中暗道:哈哈,最近真是大快人心呐!昨日才入职将军,今日便又碰上如此好事,快哉,快哉!
他才不管是不是客道话,径直言道:“多谢大侠客,那嘉日后定然时时叨扰。”
韩炜看着郭嘉人畜无害的微笑,心中暗骂:臭不要脸啊!
史阿嘴角轻微一颤抖,他明白郭嘉是吃定自己了,心中不由得一阵难受。但还是笑道:“莫要客道,祭酒大人还能将英雄楼喝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