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是在哄骗劝慰九千岁,而是在向他证实么?
她是猪吗?怎么可以这样愚蠢?
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怆和惶恐,林若溪紧紧抱住九千岁:“阿九?你不要看她,你看我好不好?你说过,让我不能看别的男人,只许看你一个,你现在却这样痴迷地看别的女人,我会生气,会吃醋,会很伤心很伤心。阿九?你看看我,抱抱我,好不好?”
九千岁没有抱她,也没有扯下红盖头看她,身后却有一双手猛地抓住林若溪的肩膀,将她硬生生翻转过来。
“你……小嫂……林若溪?你……你说什么?我……我母亲她是……是蝴蝶夫人?”
龙云轩的状态并不比九千岁好多少,他甚至顾不上吓得几乎快要死掉的羽灵,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看着林若溪,仿佛林若溪只要点下头,他就要咬死她。
“云轩?云轩?你帮我劝劝阿九……”
“你胡说!”像是没有听到林若溪的话,龙云轩抓着林若溪的肩膀猛地一阵乱晃:“她不是蝴蝶夫人,不是!”
龙云轩的动作又狠又重,林若溪哪里承受得了?她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都被龙云轩摇晃得双脚离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若溪拼命干呕起来。
“啪!”龙云轩左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白瑾瑜打的。
“砰!”龙云轩右脸上挨了重重一拳,花世子打的。
俩人同时伸手,硬生生将林若溪从龙云轩手里夺了下来。继而,又十分默契,白瑾瑜轻轻揽住林若溪,让她斜靠在自己怀里,大手已迅速掐住林若溪的内关和合谷穴位。
而花世子出手如电,右掌已贴住林若溪的后背,缓缓向她体内输送真心。
明明在替林若溪缓解压力,治疗不适,但二人均如地狱修罗般绷着俊脸怒瞪着龙云轩,一句话也不说。
龙云轩被他俩打愣了,看看他二人,再看看脸色煞白站都快站不稳的林若溪,猛地抱着脑袋蹲了下,“呜呜”哭起来。
他的哭声压抑又哽咽,就像痛到了极点的孩子,却又怕被父母发现,所以用枕头狠狠捂着自己的脸,听得人心头莫名发酸。
羽灵之前一直蒙着红盖头,方才听见德妃的尖叫声她也只是掀开盖头,条件反射地跟在花世子身后去抢救德妃,后来才瞄了宗主夫人一眼。
虽然这一眼险些把她的魂吓掉,但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脆弱。她将德妃扶到叶婉清和皇后身边,亲手将德妃身上的血衣脱去,这才疾步向龙云轩走过来。
走到龙云轩身边,羽灵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蹲下。然后,她捧起龙云轩满脸是泪的俊脸,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颤抖着吻下去。
“乖!云轩?不哭不怕,灵儿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你还有我!”
看着眼前明明吓得面无人色,却冷静坚强到近似于残忍的小脸,龙云轩心疼得浑身颤抖,一把抱住羽灵,他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龙云轩一哭出来,所有人心里的石头都落地了,林若溪刚把呼吸喘顺,听见龙云轩的哭声,唇角下意识地弯了弯。
而仿佛石化了的九千岁,在龙云轩的哭声响起时,突然动了。
一把将红盖头扯下来,他的视线没有离开,依然牢牢锁定在不知疲倦,完全沉浸在剔自己骨头的宗主夫人身上。
静静地看了宗主夫人几秒钟,他异常平静地说:“云轩?你错了,这个女人就是蝴蝶夫人。不过,他不是本座的姨母,也不是你母亲。所以,为她流泪,不值得!”
众人尚未想清楚他这话什么意思,九千岁的动作快如闪电,谁也没看清楚,他已站在了宗主夫人面前,猛地挥掌向宗主夫人拍去。
强烈的劲风在金銮殿内刮起,几乎每个人都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待再睁开时,眼前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龙椅上哪里还有宗主夫人?甚至连龙椅都没了,在摆放龙椅的位置上,有一个巨大的、血迹斑斑的黄金球。
之前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宗主夫人是太吃惊了,后来九千岁嘴里唤出母妃,林若溪又说宗主夫人是蝴蝶夫人,梁王等人就动了杀机。
但彪悍如梁王,身负血海深仇如花伟杰,看见对着自己剥皮剔骨的宗主夫人也有点头皮发麻。而且,他们没忘记宗主夫人不仅仅是龙云轩的母亲,还是九千岁的亲姨母。
所以,花池国的一干肱骨大臣们在瞬间,悄无声息地在金銮殿内围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誓要在今日将宗主夫人变成一滩肉泥,哪怕九千岁和龙云轩阻止,他们也绝不罢手。
他们着实没想到九千岁的动作会这么快,还如此狠辣。面对九千岁如此华丽丽的大手笔,众人再次被震撼住了,甚至有点怀疑,方才那一眨眼,九千岁和龙云轩是不是偷梁换柱,已将龙宗主夫人转移走了?一时间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办。
金銮殿上又一次出现了压抑的死寂。
然而,这次的死寂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九千岁亲自打破了。
看都没看黄金球一眼,他朗声道:“来人!速速将这里打扫干净。嗯……这个黄金球本座十分喜欢,放入熔炉中融化,重新炼制一把黄金椅抬回清风阁去。”
十几个黑衣暗卫立刻从天而降,迅速将黄金球抬走,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便将染血的金銮殿打扫得干干净净。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九千岁已面色平静地走到林若溪身边,像是十分不满林若溪在白瑾瑜怀里,他霸道地将林若溪抢回来,狠狠瞪了白瑾瑜一眼。
“白瑾瑜?你做甚总喜欢抱本座的娘子?难不成你以为今日是你和溪儿的大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