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林若溪想太多了,九千岁根本没把她当做一个女人,她真的只是他的一只宠物,连九千岁给她洗澡时的表情,都跟给小黑洗澡时一模一样。
果然,九千岁放下林若溪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正题:“你是如何发现红袖是敌国奸细的?”
敛了不该有的心思,林若溪的思维瞬间活跃起来,心情也变得十分平静。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敌国奸细,那一嗓子只是我随口喊的。”
“那你今日为何要让紫鹃和兰香盯着她?”
“一开始我并没想要防她,可我在来的路上发现夏雨瞳藏在怀里的地狱之门被人做了手脚,里面掺了一种烈性毒药。夏雨瞳不识毒,这种事肯定不是她自己干的。她定然以为地狱之门还是当初我让李嬷嬷交给她的,所以才会带在身上。
我曾让李嬷嬷告诉过夏雨瞳地狱之门的药性,以夏雨瞳的性格,这么危险的东西她势必会亲自保管。夏雨瞳的武功虽差,她的那些侍卫却个个都是高手。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换掉地狱之门,那人一定是她身边之人。
原本我也只是怀疑红袖,并没有证据,所以我叫紫鹃和兰香盯着她。可她却在晚宴上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李嬷嬷当日送药时对夏雨瞳说的话,那就证实了她细作的身份无疑,因为李嬷嬷当日去公主府送药,夏雨瞳将所有下人都摒退了。一个偷听主子谈话的奴婢,又对地狱之门那么感兴趣,她不是细作谁是细作?”
“横竖都是夏雨瞳自己的事情,你为何要盗走地狱之门?”
“因为……”咽了口口水,林若溪道:“因为凤熠是我最好的朋友!”
“嗤!”九千岁冷笑:“因为熠儿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帮他未过门的妻子去害人?甚至不顾一切地陪着夏雨瞳滚山坡?林若溪?本座认识的你没这么高尚吧?”
“我没有说谎,夏雨瞳的性格直率单纯,武功又没我好。今日踏青是在贵女内部进行,她那些侍卫们无法靠近。如果有人想要害她,她根本无法防备。既然她是凤熠心爱之人,我就有责任保护好她。”
“就你?保护她?”九千岁面上皆是不屑:“堂堂夏凉国小郡主岂能没有防人之心?若是真的单纯直率,她又岂会将地狱之门带在身上?她分明有能力自保,你却非要多此一举,林若溪?你如此心慈手软岂能成就大事?本座当真看错了你!”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成就什么大事……”想都没想,林若溪脱口道:“我只想这辈子不被人欺负,只想给小香、王嬷嬷、茉莉还有菊香、小篮子她们报仇。什么叫成就大事?当女皇?一统天下?我脑子没被驴踢坏,才不会去做那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和我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将来,待我报了仇一切尘埃落定,我就不再与人为敌,好好找个夫君嫁了,养几只小鸡小鸭,种点儿蔬菜鲜花,在家相夫教子太太平平地过我的小日子,把自己养成一只小肥猪。”
九千岁身子一僵,深邃的凤目登时暗沉下去。
他此时的目光太吓人,林若溪眸中喜悦的憧憬瞬间敛去,不由自主便往后缩,“我……没有不兑现诺言的意思,不过九千岁,你也看到了,活人比死人好玩儿。您就算再喜欢我的锁骨,把它剔下来也只是两根骨头,不能陪您说话,也不能逗你笑,便是拿在手里把玩,日子久了也会生虫子,多恶心多没劲儿啊?可我活着就不同了,您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可以让您的日子过得多姿多彩,这样多好啊?”
“嗯!说的不错,活的确实比死的好玩儿。”话锋一转,九千岁又道:“可不管你想不想成就大事,你都不可能保护夏雨瞳一辈子。她已是母亲,便该学会保护自己。身在皇室又嫁给了熠儿,倘若缩手缩脚唯唯诺诺,她将来势必拖累熠儿。若是那样,本座迟早都会除掉她。”
愣了愣,林若溪轻叹:“你都知道了?”
“本座不是熠儿!”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看向九千岁,林若溪的目光带着隐忍下的恳求,“我知道你说的没有错,身在皇室又是凤熠的妻子,夏雨瞳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多类似的事情。她必须学会坚强,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但是,我不想她在这种时候双手沾染血腥,不想让她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沾染半点戾气。每一个即将降临人世的孩子都是天使,便是将来夏雨瞳为了保护孩子不得不和后宫中那些女人一样变得心狠手辣,眼下,都请您给她的孩子留下一片干净的天空,好吗?”
九千岁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林若溪,浑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却莫名其妙让林若溪的心情复杂到纠结。
“我……其实……”
“红袖都被你揪出来除掉了,难道她们母子的世界还不干净?”
愣了一瞬,林若溪惊喜道:“九千岁?您同意了?”
“放心!熠儿喜欢她,虽然差强人意,但本座还不至于棒打鸳鸯。”面色一凛,九千岁修长的手指已捏住了林若溪的下巴,“不过仅此一次,若有下回……”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帮助朋友就要两肋插刀……”
“嗯?你想让本座现在就插你两刀?”
“好好,下不为例,以后我绝对不会为了保护别人置自己于危险境地。”
“嗯!你最好记住,你欠了本座三条命,你的一切,都是本座的。本座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否则,本座会让你生不如死。”
霸道!在心底暗暗翻了个大白眼,林若溪笑眯眯道:“好了,我的秘密你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了。那么你跟我说说,你今日跑到法门寺来做什么?不会是想保护我吧?”
“你想太多了!”嫌弃地斜睨林若溪一眼,九千岁将双手枕在脑后,“本座接到暗报,今晚西瀛人要在法门寺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