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宗宅也不过四十分钟罢了。
临下车之前,宗政庆看着晏染,安静地,深情地,卸下了全部的伪装。他说道:“我知道你怪我在糖糖那件事上太冷酷,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在糖糖和你之间,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你。失去了糖糖我会悲伤一时,但是失去了你,我就不知道以后要如何生活。我不能没有你,也许你怪我无情,怪我冷漠,我心甘情愿,只要能保住你,我什么都不怕。”
“晏染,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才不能承受失去你的下场。”
晏染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宗政庆的言语和情感都是真的,她也不是没有被感动到,但是就好像是隔了一层玻璃,不真实,她不敢打破这层阻碍。
“我知道了,这些事以后再提。”
宗政庆知道只要这次放走了晏染,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且,她也不是没有松动。
“最后信我一次好吗?我们过往那么岁月难道是假的吗?染染,你还爱着我的,回来吧。”
晏染没有开口,只是走入了宗宅。
宗政庆跟着她进去。
宗宅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晏染和糖糖都没有离开,每一件东西都停留在原来的位置,纤尘未染。
晏染一一看过去,心渐渐软化,她能看出宗政庆的真诚,而且糖糖的事情,受折磨的也不只是她一人。
而且录音显示,政庆和绑匪的幕后之人是认识的,如果要调查的话,宗家无疑是最好的。
“政庆。”晏染欲言又止。
“染染,你要回来了。”
看着宗政庆惊喜的目光,晏染终于下定决心。
“我明天搬回来,但是工作我要继续做下去,而且,我想我们暂时分房住,冷静一下。”
宗政庆一把抱住她,晏染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
“没问题,染染,只要你还肯和我在一起,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嗯。”晏染伸出手,回抱住他。
夜幕渐渐降临。
晏染要回到喻笑家里,宗政庆出言挽留,她解释说总要和喻笑说一下,宗政庆才不情不愿地答应。
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
大门慢慢地打开了。
宗母带着下属,缓缓地走到大厅里,眼风扫过晏染,皱紧了眉头。
“来取东西?快些离开。”她冷漠地说完,就擦着晏染走过,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晏染看着宗政庆,他顿了一下,突然站出去。
“母亲,我和染染不离婚了,我打算明天把染染接回来。”
宗母这才停下脚步,她已经走到楼梯前,闻言转过身子,鄙夷的目光直直射到晏染的身上。
“不准。你们最好尽快离婚。”
“母亲,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爱晏染。不管,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不会和她离婚。”宗政庆握紧拳头,坚定地说道。
宗母这才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
“蠢货,爱情有什么用?你倒不如趁早娶个大家闺秀,生下宗家的继承人。”她说着,眼睛半合,漫不经心地用下巴向着晏染的方向点了点。“那女人你要是真喜欢,做情妇也就罢了。宗夫人,可不是这样小门小户能当得起的。”
“母亲!”宗政庆激动地说道,但是他显然不能动摇宗母的决定,那名贵妇人只是用比看着晏染略好的眼神瞄了自己儿子一眼,就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宗政庆的反抗,就如同孩子反抗母亲,不过是无能为力。
晏染咬咬牙,还是站了出来。
“母亲……。”
“当不得你这句母亲,我宗家没有这样的儿媳。”宗母说完,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两个,转身就上了楼,到楼上,才冷淡地留下一句。
“快把她送走。”
宗政庆看着晏染,半晌支着头说不出话。
“我送你,明天我去接你回来。”rz90
晏染看他颓丧的样子,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委屈,还是安慰他好,最后也只是淡淡地点头说好,就乘着宗政庆的车回到了喻笑家里。
被喻笑和季书海接上楼的时候,她竟然恍然生出一种解脱之感。
就好像宗家是什么龙潭虎穴……起码面对宗夫人的时候,真的像是和龙虎对峙,她天然地无法与宗夫人对抗,因为那是她丈夫的母亲。
喻笑看到了宗政庆的车,便问她:“染染,宗政庆是不是又让你回去了?”
晏染点点头,在喻笑审问之前,说:“明天他来接我回去。”
喻笑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喻笑说过,如果晏染真的想离婚的话,凭她的脾气,一早就把离婚证领到了,那里会这么拖拖拉拉。终归如喻笑所料想的那样,晏染还是和宗政庆复合了。
“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我这里始终欢迎你。”喻笑拉着晏染的手说。
晏染十分感动,反手用力握住了喻笑的手。
只有她,才是真正想要帮助她的人。
第二天。
一大早,晏染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拿过手机,上面现实的是宗政庆。
晏染一愣,走到窗边向下看,正看到宗政庆遥遥的冲着她招收,满面笑容。
晏染的行李不多,只一个20寸的行李箱。季书海帮她拎下了楼,宗政庆接了过去,对季书海和喻笑说:“谢谢你们一直对晏染的照顾。”
喻笑皮将头转向晏染,说:“如果在宗家过道不顺心的话,随时回来啊。”
“客气。”季书海看了一眼喻笑,无奈的对宗政庆回道。
宗政庆拉开了车门,对晏染说:“染染,上车吧。”
晏染回头看了一眼喻笑和季书海,向他们道了别,上了车。
宗政竞就等在宗家门口,看到宗政庆的车过来,便迎了上去。
“晏染,你回来了。”
晏染扯了扯嘴角,看着宗家的大门,却无法笑出来。
晏染在前,宗政庆和宗政竞在后,进了屋子,宗母就坐在沙发上,嫌恶的看了一眼晏染,说:“你还有脸进这个家门。”
晏染心下一沉。
宗母的态度让她觉得很累很沉重,但是碍于她是宗政庆的母亲,除了低声下气,她什么也不能做。
“妈……”晏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