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闹进了宫里,显然就是一时半会能有结果的了。
水温凉很想跟进去看看,可是一想到皇宫里头那些吃人都不吐骨头。
默默的摸了摸的鼻尖,把目光望向了萧容华。
要是这厮也坐不住就好了。
可是辰王爷显然比她想象的漫不经心的多,悠悠然饮了两杯酒。
忽的抬眼看她,谋略波光潋滟美不胜收,“你想去?偿”
水温凉原本是说是的,想了想又觉得这事人去多了也没什么用。
便道了声,“不想。”
心下却有些烦乱起来,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个结果。
不曾想萧容华蹭的站了起来,一把拉过水温凉就下楼去了,她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海珠和婷婷已经一个喊“爷”一个喊着“小姐”追了上来。
水温凉坐在马车里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好笑,这祸水真是说风就是雨的。
“咱们跟去看看吗?”
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
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就代表着朝堂上的局势,如果万志成能在出狱之后得到重用的话。
那么她就不必有什么内疚之心。
反之,这个王丞相他们就要重新估算一下存在值了。
萧容华嗤笑了一声,“谁跟你说,本王就带你去瞧热闹了?”
不管她现在在辰王府的地位如何,都还没有自由出入皇宫的资格,就是她敢进也未免就能好胳膊好腿儿的出来。
不然,怎么会眼巴巴的等着他。
水温凉闻言目露失望,不跟去看看,那这么急下来干什么。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辰王爷在这里看着么。
“听说惠妃这些日子身体也不太舒服,去看看。”
萧容华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惠妃是萧子宇的生母,自先皇后去后倒是一直对这祸水还算不错。
按这关系看起来,倒是比沈皇后不知道好了多少。
水温凉想了想道:“那要不要带些东西?”
不管进宫是为了干什么,既然是借着这个由头去了,她怎么也得把事情做圆才行。
萧容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海珠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出府之前,爷已经让李管家送两株五十年的人参到惠妃宫里。”
这可都是可以在大病的时候吊命的东西。
有价无市的,水温凉默默感慨:这祸水真是败家啊。
一回过神,又想起来这厮是早就知道要进宫啊!
难免有些不觉明历。
水温凉偏头,叹气。
“又不是让你去伺候恶婆婆,做什么一副唉声叹气?”
容皇后不在了,自然没有谁敢压着这祸水喊母后。
但是婆婆……水温凉不可抑制的眉心一跳。
这简直是封建社会最可怕的存在了。
她看着萧容华,很是认真是商量道:“我待会儿可以等在外头,不进去么?”
反正列如海珠一类,都是没有资格进入内殿的。
她论起来也不过是个妾室,在外面候着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还顺便溜过去看看万志成那边的事态发展。
水温凉越想越觉得这个走势不错。
萧容华勾着薄唇笑道:“不能。惠妃之前一直催着本王找个正经夫人,如今你既然去了便好堵堵她的嘴。”
在深宫里面憋久了,看到能说话的人就会说个不停。
看辰王爷的样子,想必早就不堪其扰。
水温凉,“……”
马车却很快到了宫门前。
今天虽然是休沐日,但是进宫的人着实不少。
守卫的看见辰王爷带着女眷,也不敢多问就放了行。
宫径很长,水温凉和萧容华一同走着,领路的太监不停的说着恭维话。
把人夸的是天上仙侣地上连理,听她的心口直抽,连忙塞了两个上等的过去,换成了千恩万谢的话。
这才算是消停了一会儿。
“我可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进宫了。”
水温凉小声的跟萧容华咬耳朵,这特么真是话太多了。
她当然也知道自个儿是沾了辰王爷的光。
不然别说这些奉承话,这些个内侍太监不拿鼻孔对她都算是不错的了。
萧容华闻言,挑眉而笑。
刚经过了御花园,就有宫人上前见礼,“辰王爷、温夫人,我家娘娘请两位过去赏花。”
水温凉顺着侍女看得的方向望了过去,牡丹花丛里有个四十来岁的沉静美妇人,站在花丛里淡淡的笑,容颜稍有岁月痕迹,却胜在华美大方。
跟那沈皇后比起来,却是这一位更雍容些。
这就是惠妃了。
“过去吧。”
萧容华忽然伸手携了她,惹得两旁的侍女都有些惊诧的看了过来。
早就听说辰王爷带着“辰王妃”参加了宫宴,倒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看重的。
水温凉指尖都在颤抖,这算是什么鬼。
她怎么忽然有点心虚了。
安惠妃却很是和气的招呼他们,“容华,这就是你那宝贝似得温夫人了,前些日子本宫只是在宫宴上远远的见了一面,看着倒是个乖巧懂事的。”
说着便让人赏了一对珊瑚手串、一盒子东珠等等。
“乖巧懂事?”坐在一旁的萧子宇冷笑,看她的目光就跟看见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似得。
萧容华噙着笑,“在别人面前怎么样无所谓,在本王面前乖巧懂事就行了。”
水温凉只当是没有听见,福了福身谢过贵妃,不卑不亢的把东西了。
这些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别说她不是正儿八经的辰王妃。
就算是,安惠妃也还有亲生儿媳妇温湘在。
一想到这层关系,她就有些发毛。
两位王爷一个笑吟吟一个倒竖着毛,安惠妃却权当做没看见似得,同她说着话。
女红怎么样?爱看些什么书,会不会打叶子牌?
看起来倒真像是个十分可亲的长辈,就是不问身份之类的事。
说了一会儿,就见小太监满头汗的过来禀报了,一看这许多人在欲言又止的。
安惠妃挥挥手,道:“没有外人在,你有什么便说罢。”
小太监擦了一把汗道:“皇上动了大怒,说要旭王发落了,御书房里跪了一地……沈皇后说身子还没好利索,请您过去劝劝……”
几人一听这话,面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哪有明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躲着却让别人去触霉头的。
可这事儿还不能不去,沈皇后病了难不成还请不动一个惠妃不成。
这事要是事后传了皇帝耳朵里,又该怎么想?
水温凉忽然觉着做女人不容易啊!
做个生活在深宫内院里的女人更是变态中的变态。
萧子宇当下就怒了,“这个沈氏真是太过分了!”
安惠妃闻言,立马虎着脸道:“这是在宫里,你说的什么话?”
隔墙有耳,何况还有这么些大活人。
萧容华只笑了笑,看了水温凉一眼,两人都是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百花齐放虽好,一枝独秀更奇。
惠妃指了人,让伺候着,自个儿领了人往御书房去。
雍容的面容上不见半点恼怒之色。
这就是这么多年以来宫妃换了一茬又一茬,安惠妃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原因所在吧。
只剩下三人一同坐着,萧子宇掩不住的皱眉,“你说这大皇兄到底是想干什么?居然跟臣子闹出这样的丑闻来,那杨志华什么人,前两天因着父皇纳了新妃便说个不停,父皇不过是面露一些不耐他转头就要撞柱喊什么我朝休矣,现在那边还指不定闹成什么养呢,那沈氏竟然让母妃过去劝!”
萧容华只浅浅的笑,安慰了一句“稍安勿躁。”
水温凉强忍着笑,这位扬大人果然是让人惊喜啊。
不过这哥俩倒是看着极奇怪,怎么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的?
相比之下,还是这萧祸水这少年眉眼看着沉着多了。
留下伺候的宫人上前添了些茶水。
萧子宇却转过头来,忽然对着她沉了脸,“我还没有问你,你把这个女人带到母妃目前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