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缩着的顾饱饱,听见那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探出头去,正撞上赵宥乾无奈的视线。
她咧嘴一笑,招手,小声喊他,“快点!”
赵宥乾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动作,打从跟小祖宗沾上关系后,就成为了他的常态。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她身边蹲下,“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什么叫鬼主意,我给你出的哪个不是好点子,现在挣了钱了,不认人了?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济河焚舟,得鱼忘筌……”
“打住!”赵宥乾眼见她起了架势,赶忙叫停,“知道您有学识,别显摆了。”
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赵宥乾是心有余悸,还好他阻止的及时,如若不然小祖宗那嘴皮子一顺溜,敢从天亮说到天黑,这个词汇量也不知道都是谁教她,一个说法能换好些个词语,明明她家里几位连字都还认不全,偏偏出了这么一位。
难道这世上真有无师自通的人,他可不信是林大夫教的,林叔半路出家改习文,装个样子还行,真要考究起来可不行。
“你单问我有了什么主意,我还没问你呢,怎么突然就不开张了?”
“不都得归功于您的英明神武吗?醉仙楼砸成那副模样,完全没法营业。”
一说到这事,顾饱饱也不好再端着上位的架子,尴尬的笑笑,辩解道,“意外,都是意外。”
“昨夜贺掌柜就通知我了,旁的倒好说,大不了歇业一阵子,可醉仙楼现在还有住客。”
所谓住客指的便是云洛尘,顾饱饱现在才恍然想起来。
“那位住客呢?”
赵宥乾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这会儿想起来了?”
顾饱饱捂着脑袋,耍起了赖皮,
“这不是昨天受了惊吓吗?这般激烈的阵仗,我可还是个孩子,担惊受怕,心颤不已,哪里还管的了这许多。”
“是吗?”赵宥乾脸上写满了不信,伸手捏住她的脸,“担惊受怕?心颤不已?我看你的胆子和你这小脸一样肥。”
指责她昨日的过失不要紧,她认了,可以‘忍气吞声’,但是她的脸肥?小富婆可听不得这些!
当下顾饱饱就炸了毛了,“你会不会措辞,这是丰腴!是富态!”
“成,成,您说什么都成。”赵宥乾举起双手以示投降,“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思绪拉回到云洛尘身上,顾饱饱立马偃旗息鼓,向三楼的客房扫了一圈,慌忙问起赵宥乾,“他不会被你们安排到怡红楼来了吧?”
“这倒没有。”
听到回复,顾饱饱刚要松下一口,就听见赵宥乾接着说道,“贺掌柜昨日给人赔礼道歉,另租了一套小院给他住。叫我通知你,这笔银子你出。”
突如其来的打击,顾饱饱一时承受不住,跌坐在楼梯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赵宥乾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无声的告诉她,节哀顺变。
顾饱饱双手抓上肩头赵宥乾的双手,貌似释然的说着,“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