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画廊经过几天的休整,终于得以重新开业了,自故城画廊开业以来,白臻还没有去看过,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美其名曰,特意来参观这六幅失而复得的《故城十二景》。
接待他的是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最近闲的没事干的贺寅。
因为贺寅奉沈宸慕的命令来这里等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十有八九跟白臻有关系,所以贺寅现在恨不得掐着白臻的脖子逼问那个女生现在在哪里。可是他不行,所以跟在白臻身后走进来的时候他都是双手握拳藏在背后的。
所有的因看无数监控而来的情绪都被紧紧地攥住。
“白先生,您对《故城十二景》应该有较深的研究吧。”贺寅左右试探,渴望能在他的身上获得一点有用的线索,哪怕只有一点也是好的。
白臻迟疑了一下:“说不上有研究,就是,略微知道一点,哦,我可以帮你们鉴别这些画的真假。”
贺寅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似的,连忙摇摇头:“我们的六幅《故城十二景》一定是真画,用不着鉴别,妥妥的是真画。”
白臻心里早就已经炸裂,恨不得摇着贺寅的头大声告诉他,《故城十二景》已经被调包了,现在挂在他们画廊里的是假的!
可是他不行,他要假装瞻仰这些闻名遐迩的名画,然后不禁意间发现这些画有问题,提出自己的疑虑,最后为了确认而用荧光照射画的右下角,惋惜地得出这些画都是假的这个结论。
他的任务就算是顺利完成了。
想想,就觉得除了倍感压力之外,还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刺激感。
“白先生?白先生?”贺寅喊了白臻好几声,白臻才答应了。
“白先生,我带你进去吧?”贺寅热情地引导他。
走过长廊,两边挂着的同样是一些名画,可是白臻无暇欣赏,只是一门心思想着自己的任务,他当画家当的真不容易,一直在演戏的路上越走越远,他绝对是一个被画画耽误的优秀演员。
他心里百转千回,眼前已经出现了《故城十二景》的其中之一。
“白先生,您请。”
“哦,我看看,让我看看。”
面对贺寅的招待,白臻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他认为的一个画家该有的风度翩翩的样子,背着手站在一幅画前。
他家师父的画工是真的没话说,太厉害了吧,简直有赶超梅安夫人的本事。欣喜,惊叹,连连称赞,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玻璃墙上去,好可以离这些画更近一下。
贺寅摸着鼻子看白臻同其他的欣赏着一样,疯狂崇拜偶像的样子。
然而没多久,白臻的脸色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先前的激动得以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收紧的眉毛,已经半张着的嘴。
面容僵硬,一言不发,然后指着画一动不动。
贺寅眉心一跳,心里咯噔作响。
“白先生?”他心里暗道,白臻可不要吓唬他呀,但凡这画有一点点不妥的地方,都可以要了他的小命了。
白臻神情变得无比严肃:“贺先生,我怀疑这画……哎,我也不敢这么快就确定,你让我再看看别的。”
说完以后,他推了推已经愣在原地的贺寅,自顾自地往另一幅《故城十二景》走过去,在玻璃墙前久久地伫立,他依旧是眉头紧锁,维持着眯眼细看的姿势有十余分钟之久,然后转过头来一脸惋惜地看着贺寅。
“贺先生,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他这么说,且又是这样一副表情,贺寅吓都要被他吓到了,扶着墙:“不是,白先生,我这儿来来往往这么多专业的画家,可没人说过它们有问题呀!你……你可不能乱说!”
白臻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这些画仿照真正的《故城十二景》都十分逼真,但是,我作为一个专业的画家,况且是对《故城十二景》还算稍有研究的画家,不希望真正的作品被假画夺了光彩,虽然,眼前这些也都是艺术品,但它们是仿的就是仿的。”
白臻的声音不小,况且他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当即就有人闻言走了过来,一看是白臻啊,h大艺术学院的白臻教授!他能看错了?
于是一群有名的没名的画家、学生们全都围着《故城十二景》看,甚至开始呼朋唤友。
有几个仰慕白臻的,过来问他如何鉴别真假,甚至直接问他这墙上的画到底是真是假。
白臻一脸严肃地说道:“具体是真是假我还要再确定一下,现在不敢乱说。”
贺寅已经急的火烧眉毛了,他从没想过如果这些画是假的要怎么办,关键是这些画不可能是假的。
“白先生,借一步说话。”贺寅将人拉到了贵宾室,“白先生,你有几成把握外面这些画是假的?”
白臻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让我鉴定一下,我知道该如何判断这些画的真假,一试便知。”
白臻的界内地位不低,因此他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见他这么肯定的态度,贺寅犹豫了。立马将事情汇报给了沈宸慕,然后亲自带人取了其中一幅《故城十二景》回到贵宾室。
白臻几乎整个人都趴在画上了,然后指着画上的一处云层说道:“这朵云的颜色用的不对。”
“啊?”贺寅迷迷糊糊地看他,这颜色跟真画不一样?说得他好像见过真画似的。
“这云的颜色是最近新上的,所以这是假画。”
此时贵宾室的大门打开,沈宸慕急匆匆地进来,贺寅便将这话重复了一遍说给他听,就见他皱着眉,不说话了。
“新上的颜色?有多新?”
白臻绕着画又看了两圈,然后抬起头来回答沈宸慕:“一个月内。”
其实是一个星期内,可是他不敢说,一说出来就露馅了。
“也许只是在原画的基础上稍作修改,白先生看看这画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鉴别出真假?”
白臻又仔仔细细看了很久,甚至要了把放大镜:“别的地方倒是没有特别的,就是……我有一个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可以鉴别画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