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知否(1 / 1)

一夜,邝露陪润玉用了膳,替他换下了外袍,吩咐小厮打来水伺候他沐浴,便去了膳房替他准备饭后的水果甜汤。她虽贴身随侍,时常也会替他更换外袍,但毕竟男女有别,沐浴一向是由小厮侍候的。

她让候火的婆子先去休息,膳房便剩她一人,靠在灶台,若有所思。

门边忽然传来一阵嗤笑声,她抬头看去,却是许久未见的卫承身着夜行衣抱剑在胸,倚着门边看她,唇边是一抹玩味的笑:“若是端木瑾让你再贴身一些,是不是要侍候到他床榻上?”

“卫承?”她楞了楞:“你是怎么进来的?可有人见到你?”说着她紧张地将他拉入膳房中,探头看门外,所幸外头似乎并无他人,亦无见巡视的侍卫。

“看来,你在这瑾庄也住得好生惬意啊。”卫承一把抓住她手臂,看她腕上的人鱼泪珠串讥讽一笑:“锦衣玉食也不为过。”

她将手臂抽回,脸上是不自然的神色,明知他在讽刺自己,却自知理亏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当初要来报仇的是她,迟迟下不了手的也是她。

他看着她的失神,嘲讽的笑容更深了深:“你怕是已经忘记一开始进来这瑾庄是为何故了吧?”

这话成功激她怒得脸上通红:“我没有。”她从衣襟里拿出那个有些焦黑的令牌:“阖府十五口性命,中有一个无辜稚童,这债我随身带着一刻不敢忘记。若是我可以忘记,我亦不会如此苦痛。”

“苦痛?”卫承饶有兴味地重复这两个字:“你不过是要来杀一个与你无甚相关的灭门仇人,却不知苦痛一说从何谈起?除非,你对他生了情?”

她往后退了一步,轻咬了咬牙:“我…我没有。”虽如此说,却别开头垂下眸不看他。

卫承盯了她片刻,伸手取勺子搅了搅拌锅里的甜汤:“今日我听庄里的婆子八卦,说三殿下将瑾庄新来的小侍女放在心尖上宠,花前月下日夜相伴。说是府务总管,却是三皇妃的待遇亦不为过,不知是真是假。”

她夺过他手里的勺子,目光游移:“既然是他随侍,那必定是要跟随他左右的。博取他信任也正好方便我日后行事。”她压下心底的局促和眼底的心虚:“好歹行刺也非光明正大之事,你亦见他有贴身侍卫长随,庄中亦有侍卫巡值,我不小心些,是要连命也陪在此处吗?将军和小疆尸骨未寒,我却与仇人日夜相对,可不是苦痛吗?岂谈得什么情爱之事。你少听得他人嚼舌根,又在此阴阳怪气。”

卫承在握着剑靠在灶台上:“如此当是最好。”

她抬眼看向他,深吸了口气,似乎鼓起最大的勇气:“再说了,若不是他呢?”

这回换卫承怔住:“什么不是他?”

“若,令人屠了将军府满门的人不是他呢?”她犹豫着问。

他视线落到她手中的令牌上:“我俩同在将军麾下共事,你自是清楚,端木瑾与将军府并无往来,若非是他,瑾庄的令牌是如何神乎其神出现在烧成废墟的府里的?”

她举起令牌看了看,收回衣襟中:“我不知,但既然将军府与他无仇无怨,他为何要这般做?”当日将军府被灭门,小疆亦去了。她既愤恨又恼怒只一心要报仇雪恨并未细想,但这段时日来她却不住生疑,她日日与他在一处,亦不是没有偷偷翻找过他信笺,却也没能找到其它证据。

“我已查实,亦得知消息道他下令屠将军府的密函已呈给圣上。此事与夺嫡一事相关,你许是不知,将军本欲与五皇子结盟。端木瑾曾刺杀五皇子不成,如今便除掉将军府,安插他人接管兵权。”忽而凑到她眼下,邪肆一笑:“再者,你又知不知,当年你师父,也是他手下杀的。”

似有人向她满是划痕的心上又飞来一刀,一击中的,她将卫承推开,脚像是踩在棉花上有些发虚:“你说什么?”

卫承两步退到门边,倚在墙上:“当年五皇子在缈山遇刺,我随着邝将军在缈山上救下你时,那些官兵腰间别的正是瑾庄的令牌。”

她在灶台支撑着自己的身躯,脑中又陷入一片混沌,拒绝相信,又不得不信。

“我劝过你与我离开,如今你既开始,便回不得头。”最后,卫承留下一句“你好生思量”便闪身出去消失在夜色中,灶房里已空,和她胸膛位置一样。一时不慎,锅里的甜汤烧糊了,蔓延出来的焦味让她回想起那日黑烟弥漫的将军府,熏得她快窒息。她灭了灶里的火,出了膳房大口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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