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欧阳宇手中的力道又紧了一分,直掐的沐云杉呼吸困难。
忽然想起來之前在皇宫之中的时候,杨墨也是这般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沐云杉不禁在心里自嘲道:“果然不愧是主仆!”
虽然脖子就被别人掐在了手中,可沐云杉并不想服软。水眸不甘示弱地回瞪着欧阳宇,她冷冷讥笑道:“我沐云杉现在只是一介无根之人,要杀要剐都随王爷,只是不知道若徐青,张文亮等人知道王爷你这样对我以后还不会效忠于你?”
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沐云杉并不能确定徐青等人到底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为了替爹爹报仇,不过,正所谓兵不厌诈。
果然,欧阳宇闻言惊异地瞪大了眸子,有些惊讶道:“沒想到你这个女人倒是聪明!”
狭长的眸子一转,他突然嘲讽地勾起唇角:“只是不知道,猜到这个事实的人到底是你,还是你那亲爱的玥!”
“咯噔!”
心骤然紧缩成了一团,沐云杉怎么也想不到欧阳宇竟然猜到了她还活着,更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就在欧阳玥身边!
心乱成了一团,可面上还要保持镇定,沐云杉水眸一挑,不承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手中的力度松了松,欧阳宇颇感兴趣地看着沐云杉那张洗尽铅华后清丽脱俗的小脸儿,另一只手覆上了她光洁的脸颊笑道:“看來本王当初沒有看错你,一个能同时让欧阳锦和欧阳玥动心的女人,果真是不简单呢!不过,本王倒是挺想知道,若是欧阳锦知道他当初下令处死的安婉媛不但尚在人世,而且还和他最信任的逍遥王在一起,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抚摸沐云杉脸颊的力度越发大,欧阳宇笑的不怀好意:“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安婉媛难道不想知道结果么?”
沐云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终于彻底陷入了慌乱,因为一旦欧阳锦知道这件事,她和欧阳玥都要死!
她本來就是死里逃生好几次的人,死不足惜,可欧阳玥本该是高高在上如同仙人一般的存在,如今却因为和她在一起而被最敬重的皇帝猜忌,还有可能被处死,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她的心就不可抑制地慌乱了起來。
“不要!”
下意识地将这两个字脱出口,沐云杉看到了欧阳宇狭长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无法在眼前的男子手中获得胜算,索性也放开了,冷声道:“王爷不就是想要知道罗城的情况么?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眸中惊异之色一闪而逝,欧阳宇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大手又松了松:“本王就知道,安婉媛能够从一个失势到后來的宠冠后宫,定然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
粉唇讥讽地勾起,沐云杉下一句话让还在为了自己的淫威得到了肯定而洋洋得意的欧阳宇彻底冷下了脸去:“王爷,你觉得两军作战,逍遥王堂堂一军主帅怎么会将那么重要的军事机密告诉我?
而且,既然王爷耳目众多,已经将手伸进了罗城,那就应该知道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小女子都是在伤兵营帮忙,我与逍遥王一天也见不到几面,每次都是匆匆吃完饭便分别,他又怎么会有什么机会跟我说什么军事机密?
如果王爷是想问我一些关于罗城的部署的问題,那就更可笑了,王爷既然都能探知到逍遥王身边的女子就是我,那又怎么会不知道罗城的最基本的情况?”
她一番抢白的话等于是沒说,可又句句在理,欧阳宇恨得牙痒痒的,怒极反笑道:“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安芳媛!本王原本还想着,你若是识相的话就将你收了留在本王身边,只要你肯帮本王,本王顺便为你报了仇也无妨,却沒想到你这般向着欧阳玥!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他大手再次握紧,这一次的力度之大,使得沐云杉的脖子几乎立马就要断掉。
小脸儿憋得通红,沐云杉再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甚至连张嘴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变的难如登天。
她徒劳地伸出双手去抓住欧阳宇的大手,企图阻止他的动作,然而他竟然不闪不避,任由沐云杉如何撬他的手,那只手掌依旧如同铁钳一般地牢牢固定在沐云杉的脖子上,甚至有了越來越紧的趋势。
“呜……唔……”
呼吸越來越困难,沐云杉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却觉得眼前越來越黑,好似她下一秒就会断气一般。
“叩,叩!”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了。
“王爷,你在里面吗?王爷!”
马上就要彻底陷入黑暗的沐云杉忽然一个激灵,意识又有了回笼的趋势。
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那是沐言的!她的言儿,还活着?
这样的念头让她挣扎的越发厉害了起來。
既然敲打欧阳宇起不到效果,那她干脆就用力地拍打床板,她相信,屋里发出这么明显的声音沐言一定会听到的。
果然,片刻后,沐言更加疑惑和高昂的声音传了进來:“王爷,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快开门啊!”
与此同时,一个更加熟悉的男声传进了屋内,听到那个声音,沐云杉心中一顿,知道这一次也许自己暂时得救了。
果然,欧阳宇气闷地松了手,嫌恶地瞪了沐云杉一眼,冷着脸将一方手帕塞进了她的口中,又将她的双手反绑,双腿也被牢牢地固定成了一个很别扭却动不了的姿势,而后他大手一挥便将她扔进了衣柜之中。
“吱呀。”
欧阳宇的衣柜内各种款式,各种名贵布料的衣服应有尽有,空间也很大,容纳沐云杉一个大活人绰绰有余,然而,由于沒有光线,所以衣柜之中黑得吓人。
有重重叠叠的衣服阻挡,沐云杉看不到衣柜房间内的景象,只能听到房门被人打开,而后欧阳宇沒有起伏的声音响起:“在本王门外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你们的规矩呢?”
接着是沐言和杨墨同时响起的声音:“我(属下)知罪。”
沐言大概是张望了一下房间之中,而后才说道:“王爷,我和杨墨将军刚刚都听到王爷的房间里传出了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沐云杉又喜又疑,喜的是沐言显然已经怀疑到什么了,疑的是,沐言如此在欧阳宇房门外大呼小叫的,欧阳宇或者本來就不会处罚杨墨,可他又是为什么不罚沐言呢?
她想要移动身体,可是她的大腿和小腿被绳子固定在了一起,此时正趴在衣柜之中,双手也被反绑在了身后,根本无法移动半分,除非她用头撞衣柜的底部,否则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当她真的用头撞底部的时候却沮丧地发现,这荣阳王……居然奢侈地在衣柜的底部放了垫子……
而外面,三人的对话还在继续,欧阳宇声音沒什么起伏地道:“沒什么,不过是有只不知死活的老鼠而已。”
而后他看向杨墨问道:“你不在罗城外守着,怎么回來了?”
外面沉默了片刻,沐云杉清楚地听到杨墨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主子,属下听说她來了蓝城,而且失踪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三人都心知肚明,偏偏欧阳宇打算装傻装到底:“她是谁?”
杨墨道:“沐云杉!”
沐云杉的希望再一次升高,虽然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还是充满希望地看向柜子门的方向,仿佛只要她用力就可以透过这厚重的门看到外面的一切。
“切,她去了哪里,失不失踪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欧阳宇说的分外不屑,仿佛沐云杉这个人当真与他沒有半分关系,他也沒有将他掳來一般。
衣柜里的沐云杉在心中大骂欧阳宇的无耻,却偏偏无法出声,只能气闷的恨不能喷出一口老血。
门外的二人似乎相信了欧阳宇的说辞,沐言非常失望地“哦”了一声,而后道:“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
沐云杉听到了她离去的脚步声,心下万着急,试图扭动着身体让这柜子里发出点儿奇怪的声音,可她根本无法大幅度的动作,加上这底下有厚厚的垫子隔着,无论她多么费力外面的人都无法听到声响。
而后,她绝望地听到了杨墨说道:“主子,属下回來是有要事相商!”
欧阳宇“嗯”了一声,而后道:“去书房。”
“吱呀”。
房门再一次发出轻微的声响,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从外面关上,而后是两人离去的脚步声。
沐云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明明杨墨和沐言刚刚就在门外,可她却是发不出任何讯息來让他们发现自己,与自有失之交臂的遗憾与绝望让她几乎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