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男子的气场瞬间弱了下来,只是片刻后,又恢复了刚才的嚣张跋扈,“这么大费周章地才将大统领请出来,是害怕还是害怕还是害怕啊!哈哈哈哈哈哈!看来靖州这礼节也不过如此嘛!”
话音落,华贵女子周围的家丁皆有恃无恐地大笑起来。
“气死我了!欺人太甚!我要上去!”
“哎哎哎—”沅汐和沉香一把拉住她,“你上去干嘛!放心吧,没事的~”
“可!”
“方才阁下说到礼节,在下倒有一事想请教。”
壮年男子一愣,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问,只道,“请问。”
莫远上前几步,来到戏台正下方,道,“阁下不过岭南城巡防司副统领,且不说尊卑不分地居高临下地跟一个大统领说话,就连一个像样的礼节也没有,不知道这算不算有礼节了?”
“好!说得好!”
“莫巡抚说得好!”
百姓一阵欢呼,而那壮年男子脸一阵红一阵白,赶紧将自己腰间那块岭南巡防司的标识令牌给那了下来,然后讪讪地下了台,面带不甘心,正欲给莫远行礼,只见华贵女子身旁的玄衣公子,突然上前一步,将壮年男子挡在身后,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看莫远,道,“在下岭南城巡防司大统领甄冲,见过莫统领。”
甄冲此言此举,无疑是在提醒莫远,自己与他平级,自当没有向他行礼的必要。
“这个大统领这样贸然出来,不就是不想让岭南巡防司的人给阿远行礼嘛!真是可恶!”庄申怒声道。
莫远与甄冲四目相对相对许久,才不急不忙地向他走近了一步,道,“甄统领叫错了,不是莫统领,是莫巡抚。”
甄冲整个人像愣住一般,看着莫远,惊讶地说不出半个字。
“在下还未说完。”莫远整了整衣衫,顺便从腰间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灵牌,抬眼看向对面的人,睿光粼粼,一字一句,“靖州城巡抚兼巡防司大统领莫远,见过甄统领。”
震惊。
不止是那个副统领,甄冲,还是他们带来的人,甚至于那位一直静静品茶的华贵女子,都是一脸惊诧,
一城巡抚与巡防司统领,甄冲没有任何赢面。
换句话说,这个礼节,他岭南巡防司,行定了!
“岭南甄冲,参见莫巡抚。”
一句话,一个动作,足以让在场的靖州百姓沸腾不已。
只是甄冲满脸通红地起身,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这么些年过去,他倒是有了几分你和你爹的风采。”萧城微微说道,只是眼里却满是赞赏。
“那是~”沅汐骄傲地回道,“我们家阿远可是百里挑一的人~阿远!好棒!”沅汐跟着在场百姓的高呼道。
萧城幽幽地上下左右地看了看她,一脸素面朝天,一个简单发髻,一身淡色流裙,满目惋惜地说道,“这场仗,阿远可不难打,就是你这位主子就…啧啧…”
“吸血鬼,别阴阳怪气的,给我好好说话,我怎么了?!碍着你啦?”
“所以你觉得那女子是谁?”
沅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透过人群,只能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背影,“我怎么知道。”
萧城叹了口气,无语地解释道,“沈大小姐,你不觉得她头上的那只玉钗很熟悉吗?”
沅汐虚着眼睛,仔细地审视了许久,只见瞳孔慢慢放大,随即便是一阵暴跳如雷。
“咳,注意形象。”萧城低声提醒。
“是甄蜜!”沅汐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得仔细一点,还真是那只独一无二的春水玉钗,可不就是那位岭南郡主嘛!“她怎么来了?”
“说不定人家这么大张旗鼓,就是来找你寻仇的,哼哼~”庄申嘀咕道。
“啊?这都过去多久了,这…也太记仇了吧!”
当年自己一个不小心在岭南地盘上抢了一瓶作为比赛奖励的白燕酿回来,可把内定第一名的甄郡主气坏了,派了巡防司是一路追杀啊!那架势,简直了,不像是她赢了瓶酒,而是杀了她全家一样。
估计换做别人,早就死了一万次了,还能在这吃栗子糖糕?还好她打架好~
看来,那次的沿路追杀,她对于自己的身份怕是有些猜到了。
“真是有意思。”
甄蜜起身,饶有兴味审视了一下莫远,“堂堂靖州的咽喉之地,一城巡抚和一司统领皆出自一个外姓人,但真是闻所未闻。”
“侯爷,郡主信任,在下自当竭尽全力保护这城中的一草一木,绝不会让任何人践踏凌辱。”莫远礼貌地回道,只是语气之中的刚硬显而易见。
甄蜜笑了笑,正欲坐回去,却见眼前之人快步拦在她面前。
“莫巡抚,这又是何意?”
莫远恭敬地回道,“此乃靖州地界,正座一席自然只有我靖州之主才可坐,甄郡主还是坐在偏席吧。”
只见来了两人搬着一张椅子放在了偏席之上。
“大胆!既然知道此乃甄郡主,怎么敢如此无礼?!”
莫远不语,只是作了个请地手势。
甄蜜微怔片刻后,目光倒有些钦佩地看向莫远许久,突然凑到他耳旁轻声道,“我记住你了。”
莫远见她坐下,才转向甄冲,“对于甄统领以及岭南巡防司的挑战,我莫远接下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着实让在场百姓拍手叫好。
“莫巡抚好样的!”
“莫巡抚真棒!”
莫远说完,便将官服脱了下来,而与此同时,谢仲,谢庭,以及在场所有巡防司皆降身上官服脱了下来,只穿着素日自己的里层便服。
“郡主有令,今日庙会,大好日子不得动武见血,所以我们今日的比试并非岭南巡防司与靖州巡防司的对决,而只是我们男人之间的较量,不知甄统领意下如何?”
甄冲皱眉,这算个什么说法,不过转念一想,总归人都是两州巡防司的,管他怎么说,到时候,赢了便是赢了!
“好。没问题。”
两方就位,莫远与甄冲各自站在最前面。
“我先说规则。”甄冲说道,“就按今年沣都各州巡防司的规则来比试,第一项单打独斗;第二项团队配合,第三项绝处逢生。这场比试的公证人便是我岭南郡主,还有这在场的靖州百姓。”
“好。”
甄冲见他毫不紧张,心中却莫名不安起来。
“好,那我们就”
“等等。”
偏坐上传来甄蜜的声音。
“郡主怎么了?”
只见甄蜜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人山人海的百姓,说道,“这似乎有些不公平…”
“甄郡主觉得有何不公平?”莫远问道。
“既然是靖州与岭南两州的比试,却只有我岭南甄蜜一个公证人,莫巡抚说,是不是不太好呢?”
言下之意,暗示得已经非常明显了。
“咳咳咳!”
“喂喂喂~我说小姐你能不能有骨气一点~”流鸳无语地看着被甄蜜的话弄得呛咳不止,且正边吃着葵瓜子边津津有味看戏的人,心底实在没底,眼前的沈大郡主,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除了那张脸,真的是…唉…“要不,咱们回去洗个脸,画个妆,换身衣服,再过来?”
“……”
还未等沅汐回话,只听某土豆丸子也弱弱地开口,“流鸳说的对哎,要不,回去收拾一下?”
沅汐显然被两人的嫌弃伤了自尊,“喂喂喂!你们两会不会说话,看清楚看清楚!我,堂堂靖州沈致,需要用到胭脂水粉,粉黛珠翠那些俗物吗?哼!本姑娘底子好!才不用那些虚招子!”
“你您倒是上去啊!”庄申忍不住催促道。
沅汐迅速拐到萧城的那一边,继续磕着瓜子道,“你们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玩会吃会吗?”
这要是一上去,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还得对着一个曾经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天呐!杀了她吧!
再说了,这是她的庙会!她只想消停地吃瓜看戏好吗!
“庄申,来。”
流鸳向庄申使了个眼色,两人心有灵犀地将某人架了起来,往前面一扔,只听一声惊叫后,空中十分唯美地划过一道淡色衣影,伴着些许栗子糖糕,酒酿圆子,生煎烧饼,冰糖葫芦,香辣臭豆腐以及瓜子碎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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