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诺看着舒亦然，他脸上的神情明显表明他的怀疑，可是舒亦然能这样说，就绝对不会是骗他的，只是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说你看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确定那一定是曾发生过的，而不是仅仅只是你梦到的而已？”
白诺并不想怀疑舒亦然，也不想质疑她的话，只是她所说的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想在欣喜过后才得知，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说的话你怎么还怀疑了，我原本就是要帮你一起将这件事解决的，难道我还能编排个谎话来欺骗你么？”舒亦然有些不满，先前所见到的场景就已经刺痛了她，更不用说之后还要回忆那一场景。
可白诺听到她所说的，只是怀疑她而已，根本就不打算相信她的话，这让她如何不恼。
白诺就知道舒亦然要误会，连连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也想尽快解决这件事，然后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可是，我只是担心，你所知道的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我害怕我们找错了方向，反而浪费了时间。”
白诺的话也不无道理，倒是让舒亦然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只见到了一些，听到了一些，然后根据自己所看到的猜想了一些。”
舒亦然也是真因白诺的话而生气了，以至于此时说的话带了一些赌气的意味，她直说是自己的猜想，也不说明事情，明显是等着白诺自己问。而且就算白诺听了会觉得她说的不对，反正自己已经先声明了这只是自己的猜测，错了也只是猜错了而已。
白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可不知道舒亦然什么时候这么容易生气了，不过也确实是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倒是惹了她。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肯定是相信你的，要是连你都怀疑了，那我还真是没人可以信赖了。”
白诺这样说倒是让舒亦然心里舒坦不少，便不再计较他刚才的话，直接说道：“墨衣行去人界之前，见过无涯子，他应该知道一些事，而且……”
白诺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又疑惑道：“而且什么？”
舒亦然深吸了口气，道：“他似乎知道墨衣行去人界会有危险，阻止她去。”
“你是如何断定这真的是墨衣行之前所发生的事？”白诺刚说完，想到这样的话说不定又会让舒亦然误会了，赶紧又解释道：“我这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舒亦然当然明白，其实她最开始见到的时候，也有过怀疑，可正是无涯子最后的那个神情，让她断定这就是曾发生过的事。
而且有件事，她自己虽说是这样猜测着，可还是想跟白诺确认一下。
“我总觉得我的脑子里还残留着墨衣行的记忆。”舒亦然的神情凝重，她知道也许说出这样的话白诺不会相信，要是真的能有墨衣行的记忆，那他们就不需要花费那么多时间来找寻线索了。
只是，出现那样的状况不仅仅是在白骨洞的时候，幽梦影转世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只是在这次的梦境里见到那样的场景，她才真的确定。
“墨衣行的记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白诺脸上露出讶然的神色，想必他同样认为，要是能有墨衣行的记忆，那他们根本不用再地府做那么多事。
舒亦然点点头，道：“虽然只是一点点片段，但是这样的可能是存在的。”
不待白诺再说话，舒亦然又接着道：“而且墨衣行的事，应该不仅仅是无涯子知道，地藏王肯定也知道些什么，或许比无涯子知道的还要多。”
这样的结论就不是猜测了，而是肯定。
虽然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那时候根本没听白诺说起墨衣行的事，那根本就不算知道。
但是现在不同了，舒亦然已经知道了墨衣行发生的事情，再联想到自己到地府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切就都能猜想出来了。
“这件事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听从地藏王的吩咐了，可是现在地藏王已经失踪了，我们只能先去找你说的那个小鬼去问话了。”白诺抚了抚下巴，如同捋胡须一般。
舒亦然没好气地看着白诺，“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跟我说，所有的事情都让我自己摸索出来，你这是让我来探险还是帮忙的？”
“诶，我当然是让你来帮忙的。”白诺眼看舒亦然的手即将挥过来，赶紧往一旁躲，将双手护在身前道：“我不说这些不正是为了保护你，若是最初你就知道这些信息了，那你的身份不就露馅了么？”
“你要是告诉我了，才不可能露馅吧！”舒亦然咬牙切齿地说道，白诺分明知道不少关于墨衣行的事，却只字不提，让她满带疑问的顶着墨衣行的身份生存，所以这才会换来他们的怀疑。
他们的怀疑……
舒亦然怔了怔，若是自己知道一些关于墨衣行的事，无涯子是不是就不会察觉出自己根本就不是墨衣行了？那对自己的态度会有转变么？
想到这里，舒亦然感觉浑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般，没有任何气力。
自己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说来说去，自己都不是他所在意的人，就算顶着他所在意的人的身份又如何？结果还是一样，只是徒添伤心罢了。
“你怎么了？”白诺注意到舒亦然突然有些无精打采的，还以为真的是恼了自己，又赶紧说道：“我真的只是担心你，并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你想想，我瞒着你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说起来我们还是……”
“好了。”舒亦然抬起头，打断白诺的话，关于这件事，她不想再多说了，只要将自己所见到的事告诉白诺就行了，已经过去的事，她不想再计较了。
“我所见到的场景，就是这样而已，其他的，只能等回到地府，问问无涯子了。”舒亦然表示不想再多说什么，说罢便先一步走开。
而白诺则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跟上来，他不明白舒亦然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神情，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这样。
不过若是她不想说的话，那就只能等她想清楚了，也不要强迫。
只是原本走在前的舒亦然，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又折回，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你刚才跟言澈两人说了什么呢，我见你刚才脸色不太好也没问，现在应该能说了吧？”
白诺登时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替舒亦然考虑太多了，她现在可没管什么直接就问了。
可是，瞧着她这样的神情，要是避开不回答，又不算完了。
白诺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一些往事。”
舒亦然狐疑地看着白诺，认为他这样说显然是不想告诉自己，不过随后一想，她是不是真的管得太多了？要是白诺不想说的话，自己就算是强迫也没用吧。
“我就不追问太多了，你要是觉得那些事让你不好受，你就说出来，这样或许会好点。”
白诺有些哭笑不得，这话不应该是他说的吗？看起来有事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想必会遭到她的反驳，还是不说为好。
“好好，我懂了，以后有什么我肯定不会再瞒着你。”说着，白诺还揉了揉舒亦然的头发。
“喂喂！”舒亦然一边向后躲，一边抚了抚被白诺弄乱的头发，不满道：“你可别把我的头发抓坏了。”
刚才那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想伸手触碰她，直到手伸出去，他还没有任何察觉。被舒亦然这样躲开后，才陡然惊醒，刚才的自己，是在做什么？
白诺有些讪讪，不过解释的话还是不要多说了，会越描越黑，就像她认为的这样就好。
白诺收回视线，眼看着就要经过那假山流水，离大门也不过几步之遥，心头也有些怅然。
舒亦然扒拉着发丝，紧跟着白诺的步伐，她同样也看到了来时的假山，拱桥，不过她此时心中顾虑的海域其他的事。
“你现在可以直接这样出去么？”舒亦然有些担忧，现在还在言澈的府邸，所以不用担心。可出去之后，就不会是这样简单了。
“那自然是不能这样出去的。”白诺虽是这样说着，却没有半点行动。
舒亦然正奇怪着，又听他开口道：“我只是想多看看，或许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没有这个机会？舒亦然心中略有所动，难道说白诺和言澈之间的交谈其实并不愉快，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这个猜测被舒亦然埋在了心里，她知道这件事再问，只会让白诺觉得痛苦，一如她。
只是刚踏上拱桥，白诺的神情微变，没留下任何话语，便幻为一道白光隐入舒亦然眉心。
还没等舒亦然问出口，从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都等了多久了，就来看一眼而已，怎么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