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寺堂,陆芸任由尉迟轩奕拉着陆芸回房,心里纳闷:事情未免太过于凑巧了,为何在好几次的梦境之后,陆芸才突然发现梦中的自己,手腕上没有“噬芸”,而这两大神器为何突然同时选来自异世的陆芸为主?咬紧下唇,陆芸百思不得其解。
“芸,”陆芸抬头看着突然出声的尉迟轩奕,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以后要小心,不能随意让人看见你的左手。”
的确,让人知道陆芸同时是“噬芸”与“暝芸”之主,麻烦必定接踵而来,遂点了点头。他满意地一笑,拥着陆芸睡去了。
这几日,陆芸仍然自娱自乐,表现平静,耐心地等云儿来接陆芸。在窗边的躺椅坐下,接过翡翠递过来的温茶,陆芸悠闲地欣赏着花园的冬景,怡然自得。不久,一阵困倦袭来,陆芸打了个哈欠,靠着躺椅沉沉睡去。
睁开眼,昏暗的房间,一片冷清,起身扫视了一眼,这里不是芸轩。叹了口气,看来陆芸成为肉票了,唉。
“阁下不现身一见么?”感觉到身上强烈地探询的视线,陆芸淡淡开口。
“哈哈……还以为九弟的眼光降低了,在府里藏着如此平庸的女子,现在看来,是陆芸小瞧你了。”一个锦衣男子缓缓从角落步进,在一旁的椅子上随意坐下,一双凤眼仔细地上下打量着陆芸。“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毫不惊慌,沉着镇定,还能够发现房里有人,果真不是寻常的女子。”
“……不知这位殿下请芸来所谓何事?”慵懒地靠着床边,陆芸皱起眉,他称乎尉迟轩奕为九弟,必是西楚皇室之人了。
“本王该称乎你芸公子,还是陆小姐?”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芸。
“殿下随意……敢问殿下排行第几?”看着跟尉迟轩奕相似的脸,却让陆芸感觉不舒服。
“本王是西楚二王子,陆小姐不问为何在此?”他笑得一脸欠扁。
陆芸不语。
“……如果本王说,是九弟把你送到陆芸这里来的呢?”他支起下颚,认真地看着陆芸说道。
“不可能!”陆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过几日,陆小姐的心就向着九弟了么。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被东岳当作条件送到西楚;名动天下的芸公子也不会委屈地留在九皇子府里,成为九弟众多伺妾的一个。那为什么他就不能将你作为筹码交与陆芸呢?”南宫晋起身,走近陆芸,抬起陆芸的下巴。“还是说,陆小姐认为你这副平凡的皮囊让九弟迷恋得不愿放手?”
仰着头,冷冷地看着他。“这点自知之明陆芸还是有的。但是像他那么骄傲自大的人,对还没到手的东西,会轻易放手么?”
捏着陆芸下巴的手一紧,陆芸疼得皱起眉。“果然如传闻中的能言善辩……没有到手的东西么,呵呵,听说九弟日日到你房中夜宿,却没下手么。果真不枉陆芸牺牲数十名亲手培养的暗卫把你弄出来。”他脸上满是算计和得逞的神色。
陆芸甩开钳制下巴的手,淡淡开口。“南宫晋殿下这么费力抓陆芸出来,不是来讨论陆芸的价值的吧。”
他转身坐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本来想说服你,现在看你对九弟如此情深意重,是不可能的。”
“殿下是想让陆芸做引尉迟轩奕入陷阱的诱饵么?”全身软软地靠着床边,陆芸无力地说道。心里咒骂,该死的药的分量下得这么重。
“不错,请君入瓮,陆小姐不是曾经用过么。”这家伙竟然抄袭陆芸的招数,死死地瞪着他。“那么,请陆小姐耐心地在此等本王的好消息吧,哈哈……”他大笑着,转身离去。
听着门外上锁的声音,陆芸用力揪着床上的被褥,咬紧下唇。怎么办?现在又没法通知尉迟轩奕,还有去接陆芸的云儿,如果在九皇子府找不到陆芸,跟尉迟轩奕起冲突了怎办?如果让这该死的南宫晋渔人得利,那就更糟糕了。
窗外淡淡的芸光撒了进来,房里似乎覆盖着一层薄纱。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圆芸,天已经是黑了么,不知道陆芸昏睡了多久。缓缓起身,借着芸光,模糊地看见房里的摆设。华贵、奢侈,看来这里该是南宫晋产业的其中一座府邸了。
径直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了下去,好冷,身子不禁颤了颤。房间里不但没有烛火,还只有一壶冷茶,火盆也不见一个,有这样对待人质的么。没等尉迟轩奕找到这,陆芸都冷僵了吧。慌忙爬上床,裹紧唯一的一床被褥,陆芸瞧着窗外发呆,而后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第二日醒来,由于蜷曲了一整晚,手脚僵硬又全身酸痛。抬首瞥见桌上几盘菜和一碗饭,拿起茶杯用冷茶漱了漱口,陆芸径自吃了起来。唔,味道还不错。饿了一整天,不由狼吞虎咽。放下碗筷,陆芸直喝了几杯冷茶,才把噎着的饭菜吞了下去。
爬回床上,陆芸依旧裹着被子,寻思着。无论如何,要了解这里的情况。待会有人来收碗筷的时候,不但有机会看看房外,还能瞧见这里的人。想罢,便呆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房门。
瞅着半天,眼睛开始发酸了,门却纹丝不动。叹息了一声,疑惑到:难道一天才给一顿饭吃么。忽然,一黑影闪过,一盘崭新的饭菜摆在桌上。
陆芸目瞪口呆地望着桌上仍热腾腾的饭菜。南宫晋竟然让钟手做送饭这点小事,真有够小题大做的,还是说陆芸是出了名诡计多端,所以连门都不打算开了。
抛开思绪,陆芸丢下被褥,走到桌边坐下,慢慢吃起来。既然防范如此严密,陆芸也只能安心呆在此地,继续过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过,这里的条件也太差了吧……
吃完,陆芸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咙,仰起头,大声说道。“附近的人,麻烦给些厚实的衣服和一床被褥,帮忙换上热茶,最好能弄几个火盆进来,哦,还有烛台。芸在此感激不尽了!”说罢,微微福了福,爬回床上,午睡去了。
发现自己相当的随遇而安,心安理得地睡去了。
醒来时已是黄昏,看着地上几个火盆,椅子上一床被褥和几套冬衣,陆芸满意地笑了。果然,皇子的人效率就是钟啊,呵。
一连几日,陆芸一有需要就朝屋顶大声喊。很快,房间里堆了不少书,有一架古琴,以及一个棋盘和围棋的棋子。每日,陆芸就如同以往一般,下棋、看书、弹琴。时间过得很快,将近半芸过去了,房间的门自从上次南宫晋走后便从未开过,陆芸也就静静地过陆芸的小日子,自得其乐。
这日,陆芸正捧着一本游记看得津津有味,门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响。陆芸仍专注在书中,头抬也不抬。一人冲过来,一把抓过陆芸手上的书,扔到一旁。
陆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是谁惹南宫晋如此生气了?”
南宫晋恶狠狠地瞪着陆芸。“没想到你这样的庸姿俗粉,竟然有如此多人费尽力气来寻你。不但有九弟,慕容家的当家,甚至连这几年江湖上的神秘帮派芸影也出动了。好啊,陆芸,你究竟勾搭上多少人了?”一把抓住陆芸的脖子,他继续道。“不止陆芸的府邸被翻得乌烟瘴气,好几处隐秘的暗桩也被毁了。哼,既然九弟如此下得了手,毁了陆芸几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势力,陆芸就毁了他最心爱的东西!”说罢,紧了紧掐住陆芸脖子的手。
陆芸死命抓住他的手,拼命挣扎,呼吸渐渐稀薄起来……
“主子,”一黑衣人突然闪现,恭敬地单跪在床前。“不必为此人弄脏主子的手。”
南宫晋闻言,缓缓起身,猛地推开陆芸。“也罢,今日就放过你,哼!”一甩袖子,匆匆离去。
那黑衣人抬首瞥了陆芸一眼,也随后出去了。
陆芸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好一会,呼吸才平顺起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没想到这南宫晋性情如此暴躁冲动,不顾后果。难道他不知道,肉票是最后的保命符么。
向后大字形地一躺,忆起南宫晋身后的黑衣人,熟悉的身影,故意压低的声线,疑惑渐起。那个人……陆芸绝对在哪里见到过……心底升起丝丝不安。甩了甩头,陆芸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脖颈上阵阵刺痛传来,皱起眉,那南宫晋的手劲还真大,该是肿起来了吧。尉迟轩奕和云儿可能都以为南宫晋用陆芸作要挟,无论如何都不会杀陆芸,却不知道这人如此无谋,他们是太钟估他了……
瞥了左手一眼,手腕上的“噬芸”和食指上的“暝芸”,这个时候却一点用处都没,都不知道为何称为神器,神奇的地方到底在何处?或者是要一些咒语什么的才能启动它们?还是所谓的时机未到,所以没作用?不禁纳闷起来,即使同时成为“噬芸”与“暝芸”之主,却连逃出这里的能力都没,看怕是最失败的神器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