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卿和欧阳临两兄弟对视一眼,欧阳临不经意的开口问:“雪妈妈,景王和楚王可是已经来了?”雪妈妈笑着回答:“景王和楚王尚未到。”雪妈妈想着,眼珠子一转,说:“常大公子倒是一早就到了,皇子可要见?”
“不见!”不等欧阳临接话,欧阳卿一口打断,对于他的这个小舅舅,他可是有所耳闻,被外公和母妃宠坏了,吃喝嫖赌,十足十的纨绔子弟,他是向来不待见的。
“十五弟,那可是你的小舅舅,叫过来与我们同坐,想必到时候六哥也不会介意的。”欧阳远回过头看了一眼神情阴郁的欧阳卿,故作大方热情的开口。欧阳临连忙开口说:“八哥,今儿是咱们几个兄弟聚聚,虽说小舅舅与我们年纪相仿,可到底在辈分上长了咱们一辈不是,与长辈同饮,到底要拘束些。”
欧阳临一下子抬出了常康的辈分,让欧阳远不由得沉了脸色,阴戾的开口:“好在常大公子只是十五弟和十六弟的小舅舅,本王的舅舅可就不如常大公子这般潇洒自在了。”
雪妈妈可不愿几人就在门口掐起来,连忙开口岔开话头子,娇笑着说:“几位贵客就别愣在门口说笑了,怀王殿下的海棠厅一早就备好了,海棠已经在里面等着几位王爷来了呢。”
经雪妈妈这以打圆场,欧阳远顿时想起自己在这雪姬搂里还有个贴心的可人儿,邪肆的一笑:“本王倒是许久不见海棠了,好了,进去吧。”几人这才有着雪妈妈带路上了二楼。而杜鹃则带着苏颜苏颜上楼,苏颜的雅间是雅菊阁,与常康的迎春阁中间只隔了一个杏花阁。
“苏大人里边坐,妈妈已经按着苏大人的喜好,备了茶点。”杜鹃领着苏颜到了雅菊阁后,对苏颜行了个礼,温声道。
苏颜对杜鹃拱拱手算是回礼,朗润的回答:“劳烦姑娘代苏某向雪妈妈说一声,劳她费心了。”
“是,奴婢告退。”杜鹃行礼退了出来,看着正上楼来的喜鹊,连忙唤住喜鹊:“喜鹊,你去告诉莺儿,一切都安排妥当。”喜鹊看了看雅菊阁,点点头退了下去。
雪姬阁门口徐徐驶来一辆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健壮的黑马步伐稳妥的停在雪姬阁门前,马儿晃着脑袋打了个鼻息,一身黑色劲装的夏桀从车夫的位置上下来,将一条长凳放在车前,恭敬的开口:“启禀王爷,楚王,雪姬阁到了。”
众人只见一只修长的大手撩开帘子,然后一道月牙白的身影从马车上踩着长凳下来,抬起头,顿时惊为天人,一双桃花眼弧度微微,唇角弯弯,在原地站定,看了一眼雪姬楼,对马车内说:“六哥,快下车了,这里本王还从没来过,看起来好热闹。”
“十一,莫要胡闹了。”淡淡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颇有尊贵的气势,欧阳景一身紫色的锦袍从马车上下来,打量了一眼雪姬楼,目不斜视的说:“进去吧。”率先进了雪姬楼,欧阳宸一手负在身后,跟在欧阳景身后也有模有样的进了雪姬楼。
杜鹃刚安顿好苏颜,下楼就遇上女扮男装逛妓院的穆妃清,即便穆妃清打小就混迹在帝京王公子弟中,后来又常年在军营里,眉眼磨砺得有了英气,可奈何生的却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常人或还许糊弄得过去,可是常年在风云场所混迹的杜鹃来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个女子。
“这位公子瞧着脸生得紧,第一次来吧?”杜鹃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穆妃清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对于一切都还好奇的紧,一时间握在手中装模作样的折扇也忘了摇。听见温柔的女声,入眼一看是个身着蓝色长裙,面容清秀的女子,清了清嗓子:“嗯,本公子久仰九娘姑娘的美名,今日特意来瞧瞧。”
杜鹃看着穆妃清眉眼间倒是有些眼熟,温声道:“是,离九姑娘登台还有一会儿,奴婢带公子去二楼的雅间如何?不知道公子贵姓?”
穆妃清对这种地方倒是不熟悉,也不知道看似一个平凡不起眼的小丫头会有这么多心思,大大咧咧的道:“嗯,带路吧,本公子姓穆。”
杜鹃心下了然,帝京穆家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穆少秦和二儿子穆少杰,这个既然也姓穆,想来猜得不错就是大名鼎鼎的巾帼女将,穆妃清了,顺着穆妃清的意思,带着穆妃清到了二楼的兰花阁,正好与欧阳远定的海棠阁相邻,巧的是两拨人还正就碰上了。
欧阳远刚转上楼梯就看见女扮男装的穆妃清,两人不但谈不上大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交情,还是打小就不对头,绝对是冤家,欧阳远嘴巴自小就毒,特爱刁难人,穆小妞自小被他爹宠着,家里是绝对的穆小妞专制。
两个霸王一遇上就得掐,有一回还掐到天元帝跟前,原因是两人在御花园打了起来,穆小妞揍青了欧阳远的左眼,欧阳远抓破了穆小妞的脸,后来穆尚书像母鸡一样护着她的宝贝女儿,看着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儿破相了,穆尚书激动的非要找天元帝给个说法,后来天元帝安抚了穆尚书,赏了一堆祛疤的上好药膏,回去后穆尚书挨个儿给穆小妞脸上涂了个遍,然后没两天,穆小妞脸上的伤好了,半点疤痕都没留下,皮肤还水润了不少,反而欧阳远的伤倒是养了半个月才好,这两人的梁子就算是彻底结下了。
“哟,本王还当自己眼花了,原来真是穆小姐你啊?”欧阳远故作惊奇的开口,上下打量着穆妃清,啧啧道:“穆小姐好生享受?行军打仗惯了,莫不是连军营里那些个男人逛窑子的习惯都染上了?”欧阳远阴戾的眸子带着些许张狂的笑意,直勾勾的看着这帝京的第一巾帼美人。
“穆小姐别介意,八哥和谁说话都这样。”欧阳临一身宝蓝色锦袍,笑着对穆妃清开口。
“穆小姐。”欧阳卿只是略微打了个招呼。
穆妃清瞥了一眼一身黑色长袍的欧阳远,眸子阴戾,整个人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穆妃清不客气的开口:“本将军怎么瞧着怀王殿下像是在说自己,逛窑子不是怀王殿下的爱好吗?”
“你……”欧阳远看着穆妃清,恨不得撕了那张美丽的脸。
“八弟,倒是本王和十一弟迟了,怎么八弟也请了穆小姐来?”只见欧阳景和欧阳宸两人进来,穆妃清呼吸一窒,一白一紫,两个绝代风华的男子恍惚瞬间让整个二楼再添光华一般。
“八哥,这位就是穆小姐啊?”欧阳宸环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穆妃清,最后得出结论:“没本王的未来王妃漂亮。”
“六哥这话就说错了,今日是咱们兄弟间的聚会,本王怎么可能请了外人来?”欧阳远阴阳怪气的开口,瞥了一眼穆妃清,唇角掀起一抹嘲讽:“至于穆姑娘,则是自个儿来逛窑子的。”
“十一哥,你的王妃究竟是谁啊?见谁都说没你未来王妃漂亮,到时拉出来让咱们兄弟几个见见才是。”说实话,欧阳临还真好奇欧阳宸口中的那个女人,他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哪个女人让他这个眼高于顶的十一哥看对了眼。
“本王都不急,你急什么?”欧阳宸没好气的回了欧阳临一句,他家亲亲王妃,他自个儿还没见着了,十六倒是比他还急。
穆妃清收敛心神,对两人抱拳道:“穆妃清见过景王,楚王。”欧阳景满含笑意的点点头,欧阳宸也不打招呼,冲欧阳远嚷嚷着:“八哥,咱们进去吧,一直站在外面做什么?今儿是哪个美人要登台,烦得八哥把我们几个都叫了来?”
欧阳远笑着说:“就这海棠阁,十一弟要不要本王我给你找个女人来?都快双十年纪了,哪能一个女人都没有?”
欧阳宸顿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警惕的看着欧阳远:“八哥,本王可就喜欢本王的未来王妃,别的女人都太丑了,本王可不稀罕。”
“十一,你八哥和你说笑呢。”欧阳景温润的笑着道,然后对穆妃清道:“穆小姐,若是愿意,不如我们就同坐吧。”
“这…穆妃清恭敬不如从命。”穆妃清素点点头。
欧阳远也没多话,只是不乐意的“哼哼”两声,一马当先的进了海棠阁。
众人刚刚进了隔间,就听见一线轻浅的女声:“海棠见过诸位。”抬眼一看,是一个身着秋香色长裙,绣着海棠花的妙龄少女,浅笑着盈盈福礼。
欧阳远大步上前,伸手扶起海棠,朗声道:“海棠快起来,不必拘着礼。”
“那海棠就当真不拘礼了,王爷快坐,诸位都坐吧。”海棠一改温柔的模样,整个人灵动起来,行事作风倒还有些江湖儿女的豪爽气息,众人围着桌子坐下,这才明白挑剔如欧阳远怎么就独独喜欢来雪姬楼找这个海棠姑娘。
海棠笑盈盈的拿着酒壶替众人斟酒,笑着说:“前儿个日子,妈妈托人从江南弄了两尾鲈鱼,听说鲈鱼吃了对身体好,海棠特意求了妈妈留了一尾,就等着王爷来呢。”然后对一旁伺候的一个黄衣少女道:“黄鹂,你去厨房看看,王爷的醋溜鲈鱼好了没有。”
“是,小姐。”黄鹂福了个礼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