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宫主,我们…”
“去接应浅虚。”姬少月长袖一挥,带着身旁的侍女往浅虚方才说的那个地方疾步走去。“谭凤在西阁的书房中。”浅虚离开前附耳道。
混乱之中,人声鼎沸,逃的逃,散的散,林铁松见姬少月带着人往西边去,轻轻蹙眉,远远地,姬少月那群人逐渐消失在眼前,紧接着见江池迅速从人海中挤出,跟上姬少月等人。地面仍在震动,林磐竹见父亲等人不动声色,便问:“爹,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浦南讳莫高深的笑了笑。林铁松道:“本来这个陷阱是用来抓住姬宁风的,却没想到,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任谁也没算计到明月宫还有个少宫主,而这个少宫主武功看起来不弱。
随即,林磐竹心下的忧虑消除,心道:“既然是爹有意设下的陷阱,那么,阮少侠性命无忧。”
“砰”,嘶,阮栋朝嘶叹一声,扶腰起身:“我的屁股!”他四下环顾,见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叹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在原地兜着圈,忽听一女子声音,那声音有气无力,一直叫着:“救命啊,救命啊。”阮栋朝竖起耳朵,分辨声音出处,朝黑暗中唤道:“谁?是谁在喊救命。”
“啊,你是谁?不要过来,不要吃我啊,阿婆…救我,有鬼…呜呜呜…”
阮栋朝一听这声音,心下一笑,喃道:“是叫阿萨的小姑娘,她怎么也掉进来了。”说罢,大声说道:“阿萨姑娘,别怕,是我,我是那个哥哥,昨天那个哥哥。”
阿萨听是熟人,委屈大哭起来:“哥哥,你快来,阿萨好怕。”
阮栋朝摸着地面,小心前进,循着阿萨的哭声,终于找到了阿萨。阿萨一听到声音,身子向前扑,抱住阮栋朝,哭诉着:“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阮栋朝安慰着她:“好,回家,你先放开哥哥。告诉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阿萨一边擦着泪,一边哽咽说道:“都怪你,若不是昨日你找到了那位盟主家的姊姊,不理我了,我也不会四处乱走;我不会四处乱走,我就不会掉进后山的陷阱,你说掉进陷阱也就算了,还没人来救我;没人来救我也罢,方才不知原因我又莫名从陷阱中掉下来了。掉下来后黑黢黢的,我看不见。我的腿也不能动了,好像摔断了,好疼的!”
“对不起,我给你道歉,你别哭了啊。你看现在我也不掉下来了吗?”
“你是活该的。”阿萨赌气说道。
阮栋朝一把捏住阿萨的脚踝,阿萨一惊:“你做什么?”阮栋朝无奈的说:“我看一下,你的脚是怎么一回事?”说着手在脚踝骨头处拿捏起来,阿萨疼的直哆嗦,不一会儿,阮栋朝道:“只是骨折了。我先给你接骨。”阿萨赶忙缩回脚,道:“我不要,黑灯瞎火的,你又看不见,万一给我把骨头扳断了怎么办?我不要…”
“那你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我去看看有没出口什么的。等找到出口了,我在回来接你。”说着起身。
阿萨心一凉猛地拽住阮栋朝衣角:“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鬼地方…给你接便是。”她不满说道。阮栋朝一笑,蹲下来:“早说嘛。”
阿萨哼了哼鼻子。
“啊——”只听一声卡啦声伴着阿萨的尖叫在整个黑暗中传开,又传回来回声。
“诶,可以动了,可是你怎么不告诉我接骨这么疼?”她扶着阮栋朝站起,转动着自己的脚。
“嘘——”
“怎么了?该不会有鬼吧?”阿萨躲在阮栋朝的身后,小声问道。
“你再叫一声!”
“为什么?我不要。”
阮栋朝径自往前走,阿萨见自己的“护身墙”不见了,连忙跟上。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两人碰了壁。“这是墙的尽头,也是黑暗的尽头吗?”阮栋朝道,敲着面前这堵墙,很清脆的“咚咚”声传开。
阿萨咦了一声:“这墙是空的呢。”
阮栋朝听此,对阿萨道:“你闪开一点。”他聚气关元,一掌打出,“轰隆”一声,墙体应声倒下。渐渐地,淡红色的光线浮现在二人眼前,阿萨拍掌叫好,笑道:“想不到,哥哥这么厉害。”
二人跨过倒下的墙体,这好似是一房间,除了倒下的那堵墙,这个房间摆放了几件家用物品,映目的是黄花梨雕花床,除此之外还有红木四件柜以及红木板面高花几,几上摆着茶壶以及四个小茶杯,这淡红色的光线由灯柱上的蜡烛燃烧释放。阿萨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可看之处,打开石门,转头对阮栋朝道:“这外面是一条窄道。幸好一路上点着灯。”
“走,我们顺着路,说不定能出去。”
整个窄道上只闻二人的脚步声,不知跟着这条灯线在窄道中绕了几个圈,最终二人在路的尽头看到了向地下没有尽头的通道。
阿萨见此叹气一声,蹲下来,一脸的疲劳的样子,说道:“我猜,我们走了好几个时辰了。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有这么长的一条阶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阮栋朝没搭理,随手往壁上拿了一盏灯独自往下走。阿萨苦巴着脸唤道:“喂,你又想丢下我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见阮栋朝连头也不回一个,不情愿的起身继续跟下去。
两人走了约半个时辰,忽听一阵“滴答滴答”的声响。阮栋朝停下脚步,阿萨道:“你怎么停下来了?”
“水?”阮栋朝走下最后一层阶梯,忽然脚下一滑。
“你没事吧?”阿萨问道,嘴上这样说,心中想道:“摔死你,谁让你总是把我丢下的。”
“史三银,你今天想要怎样折磨我?”年老沉蕴的声音在空中飘进二人耳中。
“哥哥,有鬼?”阿萨紧张起来,眼睛四下瞄看。阮栋朝紧接着往前踏了一步,对阿萨道:“你别下来,这下面长满了青苔。会摔跤的。”“哦。”
“你不是史三银?”那声音又飘下来。
阮栋朝往声音出处看去。没想到二人走到这里,竟离出去只差一步,头顶上方的那一步,很明显这是一个山洞,山洞的顶处有一个洞口,外面已时至傍晚,天空一片黯蓝,阮栋朝将灯上举,眼睛有顺序的往头顶上方扫过。
“呵呵”又听那声音自嘲的笑了两声。谁也没想到在山体的左侧竟有个铁笼,笼子里的人在黯淡的灯光下看不清面目,却可略微看到那人身体皆是伤处,他四肢被绑,不得动弹,眼中的珠竟是空空一片。
见过食人岛上各种尸体的阮栋朝很镇定的望着那人。那人道:“没想到,找到我的人竟是个毛小子。哈哈,史三银,你没想到吧,咳咳咳…”说着开始咯血。
“请问——”
“小子,你上来吧。”那人声音弱了些,想来应当是咳血伤了元气。
阮栋朝朝四面的墙面石体瞟了一圈,只见石上赫赫然然的是一层青翠色的草苔。对于不怎么会轻功的他而言,要想上去真有些难度。他四处寻着能攀上去的地方,但笼中的人却等得耐心尽失,出言道:“怎么还不动身?难道怕我这笼中之人伤害你吗?”
“前辈,不是这样,您有所求尽管说,晚辈定当竭尽所能帮助您的。只是…”
“嗯?小子,你有话直说!”
“若是前辈想让晚辈救您的话,恐怕无能为力。”
那人冷哼一声,不屑说道:“我在这笼中被关七八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一刻,你信不过我,不想上来,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有些事我必须与你说明白,迄今为止,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说上话的人。有些话也不能随罢泄露罢了。”那人耳尖一动,见下面的人还未动身上来,便道:“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上来?”
阮栋朝回头向坐在石阶上的阿萨看了一眼,心道:“这人没了眼睛,竟还知阿萨的存在。”他道:“前辈,我…我不会轻功!”
那人哈哈大笑两声:“世间哪有所谓的轻功,皆是世人惺惺作态。老夫看你内功非常人所极,不如踩着岩石上来。”他的声音分明很虚弱了,却硬强着做出一副强有力姿态。见阮栋朝迟迟不有动作,他叹道:“也罢,如今是我有事求于你,便也不非得强迫你上来,只是不知另一位…”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
阮栋朝见他有所顾虑,便道:“阿萨只是一个不闻世事的小姑娘,前辈有话直说。”
“唉——”他接一连二地叹气。“兹事体大,我也不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