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起来很了解清禹山,认识她和师父不说,连山中阵法的规律都知晓。
好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并不久,这些也皆是最近的事,只要处理的及时影响便不会很大。
也不知道是清禹山出了什么问题……
她目光沉沉的扫了眼腿仍在发抖的掌柜与小二,敛住周身的戾气换上了温和的笑颜,上前弯身扶起细声解释道,“那几个人不是清禹山的弟子,我以为掌柜与他们是一伙的,语气才有些冲,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谅解。”她赔了不是,又摸出几锭碎银子,“这个是我们赔的钱,您收好。”做完这些,沈笑离才招呼上赫连尘一起扭身出了房门。
赫连尘走出老远嘴巴还是张得老开,他用手阖上下巴,兴奋地追上来和她并肩道:“哇塞,沈笑离,你真的是沈笑离吗?刚才我还以为你被卫掌门附体了!好正常!”
“滚一边去,熊孩子怎么说话呢,事关整个清禹山的名誉,我肯定要处理好。”沈笑离被他逗笑,踹了他一脚,之后又沉寂下来,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卫瑾休扁了扁嘴,“师父,现在怎么办?”
里面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不过就这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下定结论,他把马车换成了三匹骏马,薄唇吐出几个字:“先回清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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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回来辣!沈师姐回来辣!他们的孩子都长这么大辣!”
噗——
这是哪个兔崽子传的话,赫连尘黑着一张脸不说话,自己明显是他们话中的那个‘孩子’。
沈笑离尴尬的咳了两声,用眼角余光去瞄立在不远处的卫瑾休,见他面上没有异色,才稍稍松了绷紧的神经,凶神恶煞得对跑远的熊孩子喊道:“刚才那句话是谁胡说八道的?信不信我一巴掌拍你到墙里抠都抠不出来?啊?”
数米开外的某熊孩子脚一崴,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改了口,“沈师姐要灭口辣!师父长老救命嗷!”
赫连尘木着脸看向沈笑离:“之前听说你经常欺负你的师弟师妹啥的,还挺抱不平,现在看来这帮崽子确实欠抽。”
知音啊!沈笑离假意抹了把泪,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憋屈状,长叹一气。
“离师姐,你回来了。”
沈笑离愣了愣,偏身对上了紫衣少年那双亮的熠熠生辉的眼。
她还没做出反应,倒是赫连尘抿紧唇瓣袖下的拳头攥得很紧,他深呼吸数次,才平缓下情绪微微阴沉道:“商烬翊,你要是敢伤沈笑离,我多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那头的卫瑾休终于动静,抬起平波无澜的眸子轻扫了一眼祁羽,目光有些冷。
他没忘记那一刀扎在阿离身上血流如注的惨状,若不是赫连尘,此刻就该是他携香到坟头去看徒弟了。
强压下胸口翻腾的暴虐气息,卫瑾休轻声道:“小神医随我来,我还有些话要与你谈。”
赫连尘重重的一声冷哼,余下脸色骤然苍白的祁羽和眼神幽深的沈笑离,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祁羽以为沈笑离会对他说什么,骂他也好,哪怕是打他一顿,他心头也会好受一些,却没想到,她会同一个陌生人那般目不斜视的与他擦肩而过。
“师父儿子等等我呗,你们要讲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身后传来她欢悦的声音,祁羽垂下眼帘,咬‘紧’发抖的嘴唇轻轻的笑了。
远远望去,形单影只的背影显得极为落寞。
清禹山的景色一直很美,漫山遍野环绕着的树芽翠****流,因为海拔关系,终年飘荡着一层薄薄的云雾,满目青山透着温婉舒适的气息,自酣神醉。
见沈笑离过来,卫瑾休便去了摘星阁,山下小镇偶遇的事件,必须找虚空子与二位长老商讨一下。
赫连尘也没问她怎么就过来了,而是哥俩好的搂过她的肩膀颇为语重心长道:“做得好,这种小白眼狼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和卫掌门可是你的坚强后盾,以后看谁敢还欺负你。”
“得了吧,就你这不靠谱的家伙,不用我护着你就不错了,就知道吹牛。”沈笑离骂了他一句不要脸,不过唇角扬起的愉悦的笑,泄露了她此刻舒畅的心情。
“啊,对了。”她忽然站定,想起上次卫瑾休问自己她与小神医是如何相识的那句话,摸了摸鼻子有些迟疑道,“儿子,师父好像猜到你的身份了。”
赫连尘倒是一点都不惊讶,“知道就知道吧,卫掌门要是没看出来我才觉得不对呢。”
也对,毕竟小萌和赫连尘有太多地方吻合,师父只消把二者联系起来,就能知道大概了吧。
“你说……是不是真是那面‘归魂’镜子的原因,小萌的肉‘身’死后,它就莫名其妙的碎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卫掌门不还收了你这么个奇葩当徒弟吗?”
“发现你越来越欠了,爹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两人打打闹闹的嬉笑着远去,祁羽偏着头看他们消失在视线,看着赫连尘站在本该属于他的位置,抚上胸口酸涩的心绪,那是种难以言喻的颓靡滋味。
卫瑾休去了大半天,晚上的时候回到了他们小院,沈笑离正催着赫连尘做饭,厨房传出寥寥饭菜的香气,‘勾’的人食欲大开。
“师父,开饭啦——”
沈笑离和赫连尘到后山去打了两只鸡和兔子,晚餐是小鸡炖蘑菇和红烧兔肉,配有两份清炒野菜,相当丰盛。
期间赫连尘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壶酒,豪气云天地往桌上一放:“惊喜吗,我可是把我医药用酒都捐献出来了,今儿我们就来不醉不归!哈哈!”他大笑着说完,却看到饭桌旁的另外两个不约而同的变了脸,异口同声的说:“阿离不能喝酒。”
“师父不能喝酒。”
这下换赫连尘奇怪了,两眼狐疑的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不定,忽然狞笑道:“二位不会是酒后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嘿嘿嘿嘿嘿……”
沈笑离‘呸’了他一口,把酒盅飞快藏了起来,虽然疑惑为什么自己也不能喝酒,但显然这个时候不适合问出来。
卫瑾休倒是面色不变,勺子贤惠地给沈笑离盛了一碗汤后,又为自己添了一碗,喝了口下去感受到暖意袭上全身,舒服的眯了眯眼,平淡道:“阿离喝酒会发酒疯。”他顿了顿,弯起了好看的眼睫,慢条斯理的加了一句,“还喜欢咬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