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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神疾病领域,记忆混乱以及记忆丢失,并不是少见情况,很多精神分裂患者以及妄想症患者都有此类并发症。
所以白栋曾经也把自己联想到所学的病理知识中。
要承认自己精神出现问题并不是件易事,这比承认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要难很多。白栋尝试过给自己催眠,放松地躺下来,跟自己说话,集中注意力去盯着面前的摆钟,但最好的结果是睡着,最不好的结果是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法睡着。
他想不起来更多的关于沈还和自己的事情,除了一些无意义的日常片段,比如他坐进沈还的车里,比如沈还跟他讨论他的论文,比如沈还带他人工攀岩、从上方递手给他。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挺不错的,从这些片段里来看。
然而事实是,每当白栋试图回忆得更深一点,他就再没办法集中精力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觉得胸闷,大脑缺氧似的发晕,总之就是连身体都排斥这种回想。
没有什么比不能了解自己的过去更让人郁闷的了,也许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但是白栋不同,过去这个字眼是无用而充满惹人不快的陈旧气息的,没有值得怀念的地方,要知道他甚至连对未来都没有憧憬情绪。
于是他没有再去纠结,也没有预料到会那么快再与沈还见面。
“你从刚刚开始就很不对劲。”陆乌的脸放大在眼前,白栋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退后就被陆乌在嘴角偷了一个吻。
白栋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翻了翻笔记本发现也没有什么待办事宜,就问陆乌:“你下午想做些什么?”
陆乌撅撅嘴,盯着白栋不说话。
“你干嘛?”
“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午休之后就一直不在状态,跟那个什么破视察有关系吗?等等,你该不会是被训了吧?”陆乌露出担忧的表情。
“想什么呢,没事。”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白栋正要搪塞,404的房门被敲响了,自从白栋打过招呼后,医护人员出入陆乌的房间就重拾了礼仪。
“请进。”
“白医生,楼长叫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好的,有劳。”白栋对前来通知的小护士点了点头,然后对压低声音对陆乌说,“我给你下了新电影,你先看吧。”
陆乌瞟了眼门口,小护士已经走了,他拉住站起身的白栋,翻过白栋的手掌来在他的手心吻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孩子。”
“行了。”白栋别扭地把手抽出来,他总是不能适应陆乌的揩油习惯。
可是当他来到任冬眀的办公室,却只看到沈还的时候,显然陆乌要可爱得多。
那个男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只解开一粒扣子的丝质衬衫,笔挺的西裤和瘦长的光泽黯哑的皮鞋,以及一袭十分合身的白大褂。
他站在任冬眀的办公室里,在白栋敲门进入后转过身,朝白栋露出一个熟悉的优雅笑容。
“好久不见,小白。”
他叫我小白……
白栋迟疑地点点头,一边带上门一边回道:“好久不见……沈先生。”
沈还朝他走过来,大概超过一米八五的身高带来巨大的压迫感,白栋忍不住有点缩肩,但沈还只是伸出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态度亲昵。
“沈先生?我记得我早就已经纠正过你这个坏习惯了,叫我沈还。”
“沈……还。”白栋抬起头,沈还又朝他微笑了一下。
“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沈还返身到桌边,给白栋倒了杯刚泡好的茶,也没有坐到办公桌后面去,而是在招待访客的圆桌边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白栋。
跟一般人的办公室不同,精神病院院长的办公室看上去更像一间心理咨询室,除了办公桌稍显严肃外,其他装潢都让人感觉温和而没有压力。
挂毯的颜色淡雅,沙发上有舒适的抱枕,用来交谈的桌椅是对坐的,注重平等感受。
在这样的环境下白栋也消除了一些说不上来的紧张感,在沈还对面坐下。
“很好,工作没什么压力。”白栋口是心非地说。
“是吗,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到9号楼来,我问了冬明,他说是这里的一个病人要求你调过来的,是这样吗?”
“嗯,是个未成年病人。”白栋这么说,多少有些混淆视听的意思,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那孩子觉得我比较温和吧。”
沈还给自己斟茶,抬眼看向白栋,目光里有些戏谑:“温和吗?哦他大概理解错了,小白从来不是温和的,该说冷淡才对。”
白栋有些尴尬,为沈还语气里的熟稔。
“那么你呢,你过的好吗?”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也该具备礼节。
“不好。”没想到沈还居然这么干脆利落不给人反应时间地回答,白栋一时错愕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睛。
沈还好像浑身上下都是开关,能把白栋脑子里某个混乱昏暗的区域照亮的开关,这双眼睛让白栋猛地凛然,想起了更多一点的片段。但那绝不是好的体验,白栋唯一能肯定的是,那绝不是好的体验。
“我很想你。”沈还突然这么说,还朝他伸出手来,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肤色健康,青色的血管并不十分暴突,指甲圆润干净。
白栋几乎条件反射地,以极快的速度躲开了那只在他瞳孔中映下越来越深投影的手。
出乎意料地,沈还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这大概是自从白栋见到他以后他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作为精神科医生辅修心理学,判断一个人的面部表情是否对应真实情绪并不难,只要观察眼周肌肉就行。沈还并不使用假笑,温柔优雅的笑容应该仅仅是他的习惯而已,但当他笑出声,像捉弄一只笨拙的甲虫让它肚皮朝天后发出的轻笑,那是真心的没错,却让白栋几乎有些恼羞成怒了。
沈还收回手,“好吧,这件事怪我。”他神色轻松地说,“我用了那么久的时间,让你与我亲近,却几乎一夕之间就毁于一旦了,这是我的错。”
“什么?”白栋完全听不懂。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沈还站起身,在经过白栋身边的时候又揉了揉他的头,“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已经跟任冬明聊过了,我会在9号楼呆一段时间,以顾问身份。”
他走去打开了房门,回过头对白栋示意:“作为同事,你可以带我熟悉一下楼里的环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