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沉到谷底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背对残存的一丝余晖,朝着村口走去。那孤独的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凄凉和坚毅。
脑海中回想起应云凡母亲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在应云凡的心上刻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
因为天色已晚,应云凡并没有直接插入山林。而是选择走山丘下的小路回家,虽然会远一些,但是安全。
提着斧子,无精打采的朝着家的方向。应云凡第一次有如此强烈想要立马回到家的愿望。
沿着山间小路走了一刻钟还多,终于看到了红梁村的村口。
在村口的那片土地上,有一个看上去十分着急的人影来回走动,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此时,皎洁的半轮皓月已经爬上了树梢。趁着银色的月光,应云凡依稀可以辨别村口的人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看到自己的母亲这么晚了还在村口干着急,应云凡心里很不好受。应云凡知道,母亲是在等知道回家吃饭。
应云凡滚了滚喉咙后,咽下一口口水,单手拂面,收拾好心情。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的朝母亲跑过去,大声的喊道:“老妈!我回来了!”
听到期待的声音,母亲自然大喜过望。转身看向应云凡,脸上没有埋怨,只有慈祥的心疼。与午后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应云凡刚跑到母亲面前,母亲便一把将应云凡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好像一松手,儿子就又不见了。
“呼……呼……”应云凡大口大口的呼吸:“老妈,抱得太紧了,要被憋死了。”
闻言,母亲才松开,宠爱的摸摸应云凡的脑袋:“这么怎么晚才回家?”话语中满是说不尽的疼惜。
见母亲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是无尽的疼爱。应云凡便知道秦夫子帮自己骗过了母亲。在心里感谢秦夫子的同时,也感激母亲的爱。
“老妈,我找了一下午,终于找到铁桐树了。只是今天已经太晚,我明天再去砍回来。”应云凡举起斧子,一副势在必行的架势。
“嗯……乖。走,我们回家吃饭了,饭菜都要凉了。”母亲继续默默应云凡的脑袋。
看着自己的母亲,再想想叶雨繁的母亲,应云凡不由的全身冷颤。
母亲似乎感觉到了:“这么?冷吗?”
“没有,只是太激动了。呵呵。”应云凡可不想提起叶雨繁的母亲:“对了,老妈,今晚我们吃什么啊?”
母亲露出神秘的微笑:“你猜?”
“猜不到!”
“红烧肉!”母亲笑起来就像是庙里的菩萨:“今晚老妈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喜欢吗?”
“嗯!喜欢!”应云凡开心的抱着母亲的手,然后在手背上深深的亲了一下:“我最爱老妈了。老妈对我最好了。”
一想到红烧肉,应云凡口中生津。加上肚子已经很饿了,口水都要被引诱出来了。害得应云凡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不知是夜晚太过安静,还是应云凡吞口水的声音太大,竟然传到了母亲耳中:“小馋猫,要是口水吃的太饱,红烧肉可就吃不完了。哈哈哈。”这种时候,母亲也不忘开玩笑。
母子两手牵手,朝着家走去。一路上,每一户人家都点上了灯,虽然并不是十分明亮,却给人一种幸福的感觉。
晚风吹动树叶和杂草,在寂静的夜晚配合着虫鸣也是绝美的乐曲。
“老妈,等我做好了琴,一定弹给您听。”应云凡又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
“嗯,乖!老妈我就等着听你弹琴给老妈听。要记住喽,你老爹一定不能比老妈我先听到。”在这种事情上,母亲却有些小计较。
“那是当然,看在红烧肉的份儿上,我一定照办。呵呵呵。”
“嗯,好。我们快点回家吧,不然红烧肉就被你老爹偷吃了。”
“啊……那怎么行?老妈,我们用跑的吧!”一想到红烧肉随时都可能遭到老爹的毒手,应云凡不由的加快的速度。
一路小跑带走,终于踏着夜色回到了家中。
推开院门,看见在昏暗灯光下,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饭桌前,单手撑侧脸都快睡着了。
应云凡活泼的大力跳进院子,大吼一声:“老爹,我们回来了。”
被应云凡突然这么一吓,老爹差点从凳子上坐到地上,而脑袋则撞到了饭桌上。
痛意将睡意完全赶跑,老爹痛得跳起来,有些埋怨的瞪着应云凡:“小兔崽子,这么晚了不回家,一回来就吓你老爹我,真是不像话!”
“对不起嘛,老爹。我错了还不行吗?”应云凡当然自己示弱,但也依旧调皮:“老爹,我虽然有错,但是您也有错。”
闻言,老爹有些生气:“什么,老爹我一天忙到晚,还有错了?”
“老爹,我不是说您干活有错,而是您骂我的话有错。您骂我小兔崽子,那你又是什么……嘻嘻。”应云凡故意逗老爹。
“臭小子,读过几天书了不起啊,敢跟老爹我抠字眼儿……”
“儿子说的没错。”老爹还想说应云凡几句,却被老妈打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般见识,真是的。儿子回来了,准备吃饭了。”
老妈在家里也是相当有威严的,老爹也不予反驳:“好好好,你们母子两就合起火来欺负我吧。哎……命苦啊……”
虽然自怨自艾,但是;老爹还是干脆的端菜去了。打开锅盖,将放在里面保温的菜端了出来。
红烧肉刚一出锅,应云凡就笑嘻嘻的跑过去接过盘子:“老爹,我来帮忙。嘿嘿!”端过红烧肉就不理其他了。
“这孩子,哎……”老爹无奈的摇头,将锅里的其他菜盘端出来:“吃饭喽。”
将菜摆好,老妈也将木桶饭端上了饭桌。拿过空碗,满满的盛了一碗,压紧了又压:“来,儿子,吃饱喽。”
应云凡幸福的结果饭碗:“多谢老妈!嘿嘿。”
“老婆,我的呢?”老爹居然有些吃醋了。
老妈白了老爹一眼:“马上就好。”随手盛了一碗:“给!”
老爹表情有些失望的结果饭碗:“同样是一家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待遇当然是最好的。少废话了,快吃吧,不然就你洗碗。”说话的语气相当不客气。
转过头,温柔的说道:“儿子,这是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快吃,不然凉了。”
看着老爹眼中的嫉妒,应云凡既得意,又觉得好笑。
“来,多吃点。”老妈刚提起筷子就给应云凡夹红烧肉。
因为饭已经堆起了小山丘,方形的红烧肉也滚到了桌上。这里是农村,应云凡很自然的夹起来吃掉了:“多谢老妈。”
随即,应云凡也选中的两块自认为肥瘦最为适中的红烧肉,分别夹给了父母:“老爹、老妈,别光顾我,你们也吃啊。”
对于应云凡的孝心,老妈没有丝毫的犹豫。幸福的将碗里的红烧肉放进嘴里,一副受用无穷的模样。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老爹还是有些吃醋。只是之前是吃老妈的醋,现在是吃儿子的醋。
虽然说得不在意,但是吃进嘴里,老爹还是觉得更加鲜美多汁。
“来来来,乖儿子,多吃点。别理你老爹的。”老妈就听不得老爹那倒酸不苦的话。
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桌上的饭菜已经所剩无几了。一家人都吃得饱饱的,特别是应云凡,肚子都鼓起来了。
老妈起身收拾碗筷,然后对老爹说:“我洗碗,你去烧点热水洗脸洗脚。”
虽然应云凡想要帮忙,但是肚子太胀,动一下就痛,只能等待慢慢的消化了。只怪老妈做的饭菜太好吃,根本停不下来,红烧肉最后一块都落进了应云凡的肚子。
应云凡坐在凳子上转身背靠着桌子,抚摸着鼓起来的肚子:“呃……好爽!”
看着儿子这副模样,作为母亲,老妈倒是十分开心。为**子,做人母亲,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家人能够喜欢自己做的饭菜。
不过看在老爹眼里就不是了,因为老爹有些吃醋。没有应云凡以前,老爹是老妈最重要的人。可是自从应云凡出生之后,老爹的地位就直接降了一位。
老妈一边洗碗,一边说:“对了,儿子。听你们秦夫子说铁桐树非常硬,要不明天叫上你老爹一起去帮忙?”
“不用了,地里还有那么多活呢,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应云凡不想浪费家里过多的劳动力。
“可是,你一个人会不会太累了。”老妈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的。今天我已经砍出了一个很大的凿口,明天一定能把铁桐树弄回来的。”
“慈母多败儿!”听着老妈对儿子的声声殷切关心,老爹心有不爽的笑声吐言。
听到老爹的发泄,应云凡不禁笑了。只要一想到老爹吃醋的模样,应云凡就觉得好笑。而就在身边的老妈也笑了。
遭到母子两的嘲笑,老爹不以为然,似乎这是家常便饭了:“要是一个人弄不回来,到时候可不要回家哭鼻子!哼!”老爹生气的将一把柴火塞进了灶台。
老妈强忍着笑意,轻轻拍了一下老爹的头发:“好了,等这把火烧完,这水也就热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