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您还有那个包工头的电话吗？”
黄总同仇敌忾道，“我就说那个包工头不是个好东西，楼盘都卖完了还在坑我，你们等着，我这就喊人给你们找，天涯海角也找出了，一定给你们个交代。”
刘洋拨通包工头的电话，过了好久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听。
“谁啊？”
瘦子接过电话，威严十足道，“你好我们，是燕京公安局的，关于十年前的工人失踪案，有点问题想要咨询下你。”
“嘟嘟嘟。”
对方脸话也没说，立刻挂断了电话。
瘦子再打就关机了。
末竹凝着眉，心道果然有问题。
瘦子再所里查到包工头的身份信息，一群人立马驱车赶往他住的地方。
包工头是本地人，老家在郊外的一户农家小院。
末竹几人赶到的时候，见一中年人正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瘦子亮了亮证件，那人立马瞪大了眼。
“警，警察同志，这都十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就是没说完的早就忘了，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
瘦子板着脸道，“老实点，你刚刚为什么挂电话？”
包工头眼神闪烁，“心情不好，再说了我又不是这件事的责任人，没义务配合你们问东问西。都这么多年了，还问，你们烦不烦啊？”
瘦子拿出从所里调来的照片，“这几个人，你都认识？”
包工头扭过头，“认识，就是失踪那几人呗？”
瘦子接着道，“当时他们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在哪里失踪的？”
包工头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该干活的时候没看见人呗，我要是知道他们啥时候走的，我还不拦着他啊。你问得真逗。”
“你……”
末竹拦了拦面色不愉的瘦子，冲着包工头笑眯眯道，“你好歹也是包工头，怎么现在混得这么落魄？”
包工头坐在院子里，中秋的几届不算很冷，他却裹了一件大衣，像那些畏寒的老人似得。
这让末竹一下子想到了某种可能。
他的身体被阴气侵蚀过，那种彻骨的寒冷不是简简单单的保暖就能够去除掉的。
包工头冷哼一声，“要你管，你们快走，别打扰我晒太阳。”
末竹笑笑，“哎，瘦子你这个警察就是当得太正派，不然我们可以请这位叔叔去别墅群坐坐，他可能一心软就会说实话的。”
众人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这时候，包工头脸色变了变，声音发着颤道，“不，我不去。”
众人均在里面嗅到了猫腻，相视一眼，高声道。
“末大师这个提议不错，警察同志不敢请，要不我们大伙儿凑份子，请他一回吧。”
“这个建议好。”
“我赞同。”
包工头脸都白了，“不不不，我不去，我不答应，你们谁都别想强迫我，警察同志在这儿，你们要是大白天抢人别怪我告你们。”
瘦子总算看出了包工头的心虚，一本正经道，“你们不能这样做。”
包工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警察同志说的对，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打死都不去。”
瘦子缓了缓又道，“虽然我一个人阻止不了你们一大群人，但是只要你们敢动手，我一定立马回所里加派人手，将这位同志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到时候少了一个汗毛，汤汤水水的可少不了。”
众人邪邪一笑，假装和瘦子推搡了几下，强行把包工头带走。
包工头，这会儿才觉出味儿来，感情警察和这群人是一伙的，等警察会所里找人，自己在别墅群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有苦说不清啊。
“别，别动手，我，我说，我说。”
刘洋威胁道，“老实点，不然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带走你。”
包工头吓傻了，“那几个工友都死了，你们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报应啊。”
说完，包工头蹲在地上捂着头痛哭。
原来当初失踪的五个工友，都是他手下的人。
本来他手底下的人那么多，和这几个也不熟。
可是有一天，其中一个人突然来找到他。
说是他得了癌症，命不长了，求包工头帮帮他，看能不能给点遣散费，安顿妻儿。
包工头当然不肯了，这些打零工的都没上保险的，自己根本不用负责。
那个人似乎早料到包工头会拒绝，在这之后向他提供了一个建议。
一个做好事，还能赚钱的建议。
工友让包工头杀死自己，然后抛尸，伪装成在工地上失踪的假象，用舆论逼迫黄总赔钱。
得到的钱工友家属和包工头对半分。
包工头本来也很犹豫，害怕这是什么套路，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不过黄总一向为人豪爽大方，的确是很有可能为这件事出一大笔钱。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工友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几时几点在工地的一个地方等他，让他一定要来。
包工头去了。
那个工友看到他松了一口气，笑着将搅拌好的混疑土倒进模板里，自己纵身跳了进去。
包工头都吓傻了，等回过神来，再去看的时候，工友已经被彻底的埋在了里面，混泥土都凝固了。
包工头冷静下来，心思电转，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时候知情的家属找上门来，要求赔钱，包工头也就行一臂之力，在黄总面前做说客。
没想到，他淡淡踢了一下，黄总就大方的赔了这家人三百万。
按照约定包工头从中得到一百五十万。
尝到甜头，心情也渐渐镇定下来。
本来这件事就算完了。
可是很久之后，当他得知工地上又出现得病的工友时，他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等这片地都建成了房子，谁也不会想到下面埋着死人。
他说动了另外四个人，让他们跳进混泥土柱子里。
然后勾结家属，逼迫黄总赔钱。
五个人六百多万。
够他兢兢业业干很多年的了。
可是没想到，得意了没几年，他总梦到那些曾经自杀的工友。
梦见他们跟他说在下面很难受，过的很苦，那些钱他们不要了，让包工头去把他们放出来。
包工头不停的坐着这样的梦，整个人被吓得神经兮兮的。
事业也顾不上，败落了。
人也混沌了。
整天就无所事事的消耗着生命，等待解脱那一刻。
包工头长叹一口气，“警察同志，你别抓我，那些人都是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