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眼皮子抖了抖，庆幸自己一开始没有得罪这个年轻人，打着哈欠，悄咪咪地摸回自己的房间。
末竹垮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怨气紧盯着门口，就一直这么捏着拳头看了很久很久，“呕。”——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密不透风的房间内，除了张燕的一张臭脸，还有满屋子的恶臭味。
铁链只有到门口的距离，张燕的吃喝拉撒都是在这个房间内解决的，可想其味道有多酸爽。
末竹黄疸水都吐出来了，才勉强止住，转过头尴尬地冲翻着白眼的张燕笑笑。
“小妹妹，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为了缓解气氛，末竹随口问道。
张燕正在课桌上写着什么，听罢抬头瞪了她一眼，“我爸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末竹讪讪地摸摸鼻子，背着手走到课桌旁，企图寻找一点另外的话题，“你在写什么？”
没成想张燕猛地合上本子，一脸警惕，“关你什么事？”气呼呼地将本子锁在抽屉里，干脆窝在被子里躲起来。
末竹无奈，自顾自的坐到课桌旁，打算趴着休息会儿。
没想到这趴，就错过了一个极为关键的线索。
“喂，你怎么回事，我去请你来是帮我捉鬼的，不是让睡大觉的。”末竹是被张燕尖利的吼声叫醒。
她醒来就看到对方一脸气愤的脸。
“啊？哎？”末竹揉揉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
天怎么比刚刚更亮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隐隐约约想起梦里那长长的画幕，才恍然惊觉，已经过了一夜了。
“怎么了？昨夜出了什么事吗？”末竹急道。
“呵呵，末小姐，别着急。昨晚多亏你在这里坐镇，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我们……我……终于可以睡个整觉了。”张先生端了早餐进来，激动道。
“那就好。”末竹松了口气，睡眼惺忪地接过他手里的面条，顺势走到客厅关上房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一丝风被带起，从她鼻尖下划过。
末竹疑惑地皱紧眉头，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刚刚房间里窜出了一股味道，一股不属于屎*尿恶臭的奇怪味道。
她猛地打开房门，想要看个究竟。
就见张燕正站在门后，一脸怨气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末竹心里咯噔一声，悄悄伸手摸到口袋中的符纸。
正要拿出来的时候，张燕突然翻了个白眼，“你干什么？我虽然请你来捉鬼，但我也是有隐私的好吗？不要随随便便打开人家的房间。”
说完“嘭”一声关上。
末竹讪讪地摸摸鼻子，端着面条灰溜溜地坐到客厅沙发上。
若是她再深究一下那气味，或许能发现“它”就是这一系列诡异事件的真正源头，也不至于后来和鲍北九死一生。
“张先生，那只鬼一直躲着不肯出来，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你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可以帮助我们捉鬼的。”
张先生吸溜吃了一口面，沉吟半响道，“线索到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说说看。”
“呵呵，也不用急成这样。”张先生熟睡后压力似乎陡然减轻，笑眯眯地从旁边拿出一个书包，“这是鲍先生今早拿过来，说是给您的换洗衣服。”
末竹点点头，接过一看，一张脸瞬间红了起来。
一条印着卡通熊的三角内裤和一条黑色的BRA，大大咧咧地丢在背包最上层。
末竹紧紧咬着牙根，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的。
天杀的鲍北，谁让你动人家……那个……的。
一想到这上面可能……不对……绝对被鲍北的大手狠狠抓过，就觉得那双手就摸在自己身上，浑身难受。
末竹拉了拉裤头，尽量忽视它带来的异样感，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盥洗室，“张先生，我收拾好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恩。”张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措辞才道，“我女儿时好时坏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梦游之内的，带她看过医生。结果有一次，大白天的她突然双眼发直，一下子发起疯来。
我觉得那个鬼就一直跟在小燕身边，随时随地都可以上小燕的身，她不仅想借小燕的手来杀我，有时候还想自杀。
有一段时间，我因为公司有事要忙，出去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小燕不在家，我正打算出门去找的时候，邻居跟我说，我家小燕跳楼了，幸好被树枝拦了一下，正在医院躺着呢。
我当时怕的不行，立马就把公司停掉了，专门找来了手臂大的铁链子，将她绑起来，虽然难受是难受了点可是好歹能保命。”
“在身边？想要杀你们父女俩？”末竹托着下巴沉思，“张先生，您事业上是不是有什么仇人？”
“仇人到是算不上，不对付的到是有几个。”张先生道，“你是说他们整我？”
“不排除这个可能，你仔细想想这几个仇人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送什么东西给你，很有可能问题就出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上面。”
张先生用力的锤了一下沙发，“该死的，整我也就算了，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说着猛地站起身，直奔主卧，从里面拿出一尊金佛，“还是末小姐厉害，的确有人送了东西，诺，就是这个金佛，我本以为，他是想要和我交好，没想到竟然如此狠毒。”
金佛本该是庇佑福音的，可是凸起的眼睛却看着着实吓人。
末竹不确定鬼是不是附身在这个东西上面，不过上面有阴气是肯定的。
“张先生，麻烦退后。”
她拿出一张白色的纯阳符，拍到金佛上面。
上面的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可是预想中的鬼却并没有从里面钻出来。
“张先生，不是这个，还有其他的吗？”末竹无奈地摇摇头。
“没，没有了，我也就见这个金佛贵重才带回来的，其他的绝对没有。”
“这可难办了。”
“啊，对了。”张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冲冲推开张燕的房门，“小燕，你最近有没有收同学的礼物，或者是买回来什么东西？”
张燕似乎很爱写写画画的，末竹透过门缝，看到她又趴在桌上写东西，待看到父亲进来，一下子警惕的藏在胸前。
“干什么？你们出去，我说过不要进我的房间。”
末竹无奈地摇摇头，对这个拎不清的少女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张先生背影看起来十分落寞。
他静静地立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转过身，“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对我失望了，这一个月来她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末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先生别急，等事情解决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