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昌在,还有个师徒的名份,朱大昌死了,他不可能跟着胡夏香学啊,务必得走。
可王富贵不想走,不仅是自己心底舍不得胡夏香,而且,朱大昌也把胡夏香嫁给了他,他也答应了朱大昌,跟胡夏香生的第一个男孩,要姓朱的。
他无法想象,看不到胡夏香的日子怎么过。
可是,他却找不到任何留下来的理由。
王富贵想不到办法,就问巧克力,巧克力也想不出办法,却说:“我去问一下村头的老赖皮狗吧,它在我们这一带,从来都是自称狗秀才的。”
老赖皮狗是村头小店吴三海家的一条狗,养了有十几年了,眼晴周围一圈黑,看上去象戴着眼镜,王富贵见过一回,没想到居然是狗中的狗秀才。
王富贵也是病急乱投医,就同意了。
巧克力快狗加鞭的跑去了,回来跟王富贵说,老赖皮狗有些害怕了他,不敢来见王富贵,不过出了几个点子。
村里的小店,他来你往的,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老赖皮狗活这么长时间了,见的人多了,听的事也多了,随便就能找几个实用的点子来。
最实用的一个办法就是,假装托梦了,说朱大昌的托梦来了,让王富贵假装朱大昌,然后就借朱大昌的嘴,让王富贵留下来。
王富贵一想,也是个办法,虽然他打死也不想骗胡夏香,可是骗胡老太,他可没得什么心理障碍。
跟了朱大昌大几个月,朱大昌说话的调调,他也能学个七大八的,就算不十分象,六七分还是有的。
巧克力这个时候却又告诉王富贵一个重要的消息,朱大昌有一坛古代的宝贝。
是以前出去看牛腿折的时候,在一座塌陷了的古坟里发现的,当时巧克力帮他拉的可是够呛,朱大昌弄回来后,埋在屋后的泡桐树下,连胡夏香都不晓得。
不过朱大昌瞒了人,却没瞒狗,所以巧克力是晓得的。
“老赖皮狗告诉我,吾皇装成朱大昌托梦给她们,然后讲出这个天大的秘密,胡老太再狐疑也要信了,只要她相信你是朱大昌托梦,你再借朱大昌的嘴说让你一定要留下来,那她就没得办法撵你走了。”
“这个主意妙,当得起是狗中的狗秀才这个称号。”王富贵一听,也不禁点头称赞。
巧克力传报消息,胡夏香开不了这个口,胡老太在强迫她呢,如果胡夏香不开口,胡老太自己就来说了。
王富贵本来还有些犹豫,骗胡夏香,他毕竟有点难为情,但到这个时候了,如果不行动的话,真等胡老太说出撵人的话来,他再假装朱大昌附身,那就有点假了。
王富贵决定主动出击,当天晚上,吃过晚饭,他对胡夏香说:“姐,这些日子我打搅了,明天我也要走了,走之前,我要再给三哥烧点纸。”
胡夏香不欢喜他喊师娘,喊老了,所以私下里,都是喊她姐。
听说王富贵要走,胡夏香好看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恋恋不舍的神情,不过她看一眼边上的胡老太,也没讲什么。
只是点点头:“你师父归西了,也算是缘份尽了,记着姐,以后有时间的时候,到姐这里来看看乐芸。”
说完,她又想起一件事:“还有那个学费,说好是三年的,一年还不到,加上伙食费什么的,就收你一千五百块吧,我退三千五给你。”
听说要退钱给王富贵,边上的胡老太眼瞪的滚圆了,但胡夏香也没理她,自己起身到房里拿钱。
胡老太赤急白脸,抱着乐芸跟了里去。
“夏香姐真的是个好人啊。”
王富贵心中感叹,到了夜里午时过后,王富贵一切准备妥当,到胡夏香的屋子窗户前。
巧克力就在旁边,还赞叹了一句:“尼马,赶的时间正巧,装得还挺相,当得起狗皇。”
还好它讲的是狗语,除了王富贵,别人听不明白,不过也让王富贵老脸红了一下。
屋外的响动,惊到了胡夏香,胡夏香、胡老太也醒了,听到外面的响动,骇坏了。
“妈。”他对着窗户喊了一声,模仿朱大昌的腔调,自己听着,有点不大像,大概也就是五分象的样子。
胡老太愣了一下:“这哪个啊,大半夜的装神弄鬼的来骇人。”
这个时候巧克力冲着屋外王富贵汪汪狂吠起来,给王富贵帮忙呢,王富贵便又学着朱大昌的腔调,喝了一声:“巧克力,狂什么嗓子呢,是我呢。”
巧克力一下就不喊了,冲到屋里,摆尾摇头的,亲热的很,就跟之前朱大昌回家来一样。农村里一般房门就用个布帘子拉起来,所以巧克力能一下子就能冲里去。
他两回用朱大昌的声音,不管是胡老太还是胡夏香,都听出了有点不对头,再加上巧克力这一帮忙,更渲染了这种诡异气氛。
胡老太脸色巨变,喊了声‘我的亲娘哎’,坐了起来,胡夏香脸上也有些惊变。
“夏香。”王富贵冲窗户喊了一声。
“你是哪个?”胡老太惊叫一声。
“我是朱三啊。”
朱大昌排行老三,农村人欢喜开个玩笑,一直喊他猪大肠,音反正也一样,对大一辈份的和年纪仿仿的人,通常喊他老三。
“呀。”胡老太又喊了一声。
胡夏香的身子也颤抖了一下,手也拿开了。
王富贵怕骇着了她,忙道:“妈,夏香,你们不要怕,我是临时想到一件事,回来讲一声,马上就找我喝孟婆汤了,喝了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而且只要过了奈何桥,以后想回来都回不来了。”
“你,你要说什么。”胡老太更害怕了,胡夏香也害怕起来,抱起乐芸,走到胡老太旁边,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王富贵。
王富贵不想她惶惶不安,就想直截了当,道:“夏香啊,你的名子不好,所以你的命就不好。”
朱大昌在巡诊时,经常编瞎话,王富贵听得多了,好象顺理成章就会编了。
不过说胡夏香名子不好这个话,却是朱大昌之前的旧话,说过一嘴的,王富贵记住了,当时不以为然,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啊。”胡夏香啊了一声,小巧的嘴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