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此言一出,可谓艳惊四座。w√w w★.
田父田母显然没想到,看上去文文静静的阳光大男孩,竟然也有如此“调皮”的一面。
田依依自然知道陈尘的多元化,极其配合地冷笑出声,还赏了盛宏毅一个白眼。
可是反观盛氏家族,一个个却面沉如水,仿佛跌进了冰川。
盛宏毅到现在为止,心中那抹陈尘的阴影一直挥散不去,常常晚上做恶梦,都是陈尘抡拳打自己的画面,惊醒后吓出一身冷汗。
他躲在妈妈的怀抱,一直以目为武器,不停地对陈尘进行攻击,然而言语和行为,却是一点也不敢造次。
盛培国历尽沧桑,倒是不惧陈尘这个后生,对于陈尘的出言不逊,他心中极其忿然,可是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火。
连续三次呼吸,盛培国才把心中的怒火压下。他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陈尘,用在学校教训学生的口气说道。
“陈尘,我本以为你虽然学业一塌糊涂,至少道德品行还不错。可是如今看来,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生!”
陈尘最近很享受往杯子里倾倒液体的动作,他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半杯水,回答道:“盛主任高看我了,论道德品行,我和你的犬子差得远呢,他是宗师,我不过是个菜鸟。我要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生,他简直就是个渣滓了”
“你!”
饶是以盛培国的心性,面对陈尘的出言挑衅,也终究无法自矜。
见语言上没有优势,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道:“好,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今天是宏毅的重要日子,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陈尘拿起水杯,轻轻地摇晃,口中清咦道:“你有什么权利撵我出去,再说依依的终生大事,你以为就凭你家那个草包配得上?”
盛宏毅见陈尘直接出言羞辱自己,终于男人了一把。
他探出个脑袋,对田依依的父母说道:“你们快做个表率,告诉依依谁才配得上她?”
田父闻言,双手不禁在桌下握成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虽然在体制内打拼至今职位不高,但是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若不是盛培国的权势滔天,他受制于人,对于女儿的逼迫他也于心不忍。
沉默了两秒,田父对田依依说道:“依依,陈尘虽然不错,但是家境和咱家不门当户对。你看盛……公子是书香门第,他才更适合你。”
田父说完,羞愧地低下了头,田母在一旁更是禁不住要泪流。
田依依不住地摇头,不住地后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父母,这还是疼她爱她的爸妈吗?还是她所熟悉的港湾吗?
退回到陈尘身边,她已经泪眼婆娑,哽咽道:“爸,妈,你们怎么能逼我,怎么能拿我的幸福当作筹码?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你们连最疼爱的女儿都不顾了?”
“我是不会听你们的。我爱尘,疯狂地爱着,无论什么阴谋诡计,都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不能!”
田依依一把扑进陈尘的怀抱里,失声痛哭起来。她没想到自己最爱的至亲,竟然会联合外人欺负自己。
此时此刻,她的心就像是一蓬离岸的浮萍,除了拥抱的海水,再也没有任何的依靠。
陈尘见田依依哭得伤心欲绝,心中的游戏之意一扫而空。
本来他还打算和盛氏家族斡旋斡旋,然而现在,他更愿意让他们都下十八层地狱。
刚才之前,除了找张润良帮忙,他还没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很好地制衡盛培国。
因为他虽然相信田依依的爱,却没办法阻止盛培国对田父田母那方面的威胁,总不能直接抡拳上去,让他们一家深刻了解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是就在他刚才拿起杯子的霎那,一个办法忽然月入视野。
君悦酒店的杯子下面有个印章的落款,上面有六个大字:铁龙集团君悦。
陈尘轻抚抱在怀里的田依依,不顾盛宏毅喷火的目光,对他爹说道。
“盛主任,今天的事终究要有个结果。要不这样,我跟你打个赌,如果我能让你再也进不来君悦酒店,你就不要用那些暗中的卑劣手段。”
“如果我不能,我愿意退出。”
田依依闻言,倏地从陈尘的怀抱里挣脱,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花,委屈地盯着陈尘。
她听到陈尘说退出,心中仅剩的温暖荡然无存,一瞬间连轻生的想法都萌生出来。
然而她看到陈尘冲自己挤弄了一下眼睛,心中这才稍稍有些安慰。
可是,他怎么能让盛培国再也进不来君悦酒店呢?这未免有点天方夜谭吧?
不仅田依依觉得不可思议,盛培国闻言,更是仿佛听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高声大笑起来。
“陈尘,你果然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啊!你知不知道,这酒店是铁龙集团旗下的。而我,正是这里的股东,这里的每个桌椅板凳都有我的份。你让我再也进不来,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盛培国说完,盛宏毅和他、妈都跟着哈哈地大笑起来,一家人连笑声都惊人地相似。
可是,陈尘也跟着笑了起来,直到笑声盖过两人,两人止住了笑声,他依然在笑,让包厢里的人都莫名其妙。
“哦?原来如此,那我连和你打赌都省下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尘拿出钱包,从钱包里又掏出一张名片,然后用手机拨打了名片上的号码。
过了大约五秒钟,电话接通,陈尘直接说道。
“我是来兑现承诺的。我要你裁撤一名旗下股东。”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没这么多话。”
“盛培国。”
“对。”
陈尘挂断了电话。
所有人听着他对着电话自言自语,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觉得陈尘特别像是刚从神志病医院跑出来的患者。
盛培国鄙夷地看着陈尘,轻蔑道:“你的戏演完了?难道只是你张张嘴,我的股东名义就撤销了?看来你是被气得神志不清了。”
一家三口人又齐刷刷地笑了起来,田父田母看着陈尘,心中本来升起的一团希望,转瞬就被熄灭。
田依依不停地抽噎着,还以为陈尘是为了安慰自己,故意表演出来的。
感动之余,又要潸然泪下。
可是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在笑声中突兀地响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看向了盛培国。
盛培国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心中忽然涌起一份莫名的惊悸。
他把电话放在耳边,只听耳畔的声音说道。
“盛培国先生您好,您在铁龙集团旗下申海君悦酒店的股份由于主要持股人大量注资,已经被稀释到不足百分之一,望您早作安排。”
盛培国闻声,握着手机的手掌突然一僵,手机自由落体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包厢内沉默须臾,陡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