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当着宋云儒的面吃了两个,他才放下心,自己吃了起来。宋云珠见他躺在床上,拿栗子不方便,便扶着他坐起来,将枕头靠在他的后背上,将袋子好好的放在他面前,又专门找了块之前剩下的油纸,放在旁边,折出一个袋子的模样,让他用来装栗子壳。
做好这些以后,她这才出去着手准备给他熬药。
熬药费柴,不过,既然宋连成已经同意,又是在高氏的面前,显然,她就用不着花这笔钱了。
手上的钱看起来虽然多,但若是没有收入的话,也就只不过是坐吃山空,过不了多久。况且,他们不可能一直住在小叔家里,总有他们能够独立的时候,就要被赶出来了。依着高氏的性子,也不可能白白的养两个大活人。
宋云珠一边想着该如何赚钱,一边将炉子收拾好,然后又跑去厨房抱来柴火,将炉子点上,这才将洗好的沙罐放上。她记得,那药铺的青年与她说:凡煮汤,欲微火,令小沸。其水数依方多少,大略二十两药,用水一斗,煮取四升,以此为准。然则利汤欲生,少水而多取;补汤欲熟,多水而少取。好详视之,不得令水多少。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要是要煎药的话,要用小火慢煎。放水的多少,大概是二十两的药,要用一斗水,煮的只剩下四升。一斤是十六两,一斤是五百克,差不多也就三十多克。放在现代的话,一个鸡蛋差不过五十克左右,不到一个鸡蛋的重量。
一斗也就是十升,一升水则是一点二五斤,一斗也就是十二点五斤。
但其实这是十分不严谨的,现代与古代的重量换算,就连历史学家都不能弄清楚,这也不过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中国古代计量方法极为精确且为十进位制即:一斗为十升每升约重一点五公斤;一升为十合每合重一百五克;一合为十勺每勺重十五克;一勺为十抄每抄重一点五克;一抄为十作每作重零点一五克;一作为十厘仅重零点零一五克,大约也就是一粒米的重量。
她算了一会儿,觉得头疼,还是最后问了青年,到底要放多少水,才作罢。
等待熬药的时间是漫长的,她又得一直在旁边看着,免得水干了,或者出了别的情况。
煮汤她会,煎药这却是第一次。
药香味传遍整个院子,宋三儿闻着香味,从东屋摸了出来,凑到西屋来,朝她问道:“这药咋这么香?”
宋三儿与他娘何氏,最像的一点便是贪吃,或者说,她要比她娘还要贪吃。
这还是原主脑子中的印象,现在才知道,她竟然连这种苦了吧唧的中药都感兴趣?
“给云儒的药。”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好喝。”
“你咋知道不好喝,你尝过了?”她说着,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突然说道,“我咋还闻到一股大肉包的味道?”
宋云珠心里一愣,这是人鼻子么,这是狗鼻子吧?
“大概是隔壁的吧。”宋云珠说。
两家只隔着一堵墙,那晚她落井,也是二丫翻墙来找她,碰巧遇上了。因为贴的十分近,家家户户之间也没什么**,吵闹的大声一点,左右邻居都能听到,又或者像宋三儿这样鼻子灵敏的,连隔壁每天做什么菜都能猜出来。
宋三儿目光使劲往西屋的门那边看去,似乎是嗅到了那肉包的味道,都是从屋子里飘出来。
宋云珠不动神色的摇手里的扇子,将火扇得旺旺的,柴味和中药的味道一并混合在一起,变得浓烈了起来。
她闻了一会儿,果然被烟呛到了,咳了好久才停下来,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缩了缩脖子,问道:“我奶奶把药钱给你了?”
宋云珠头也没抬,也没说话。
“奶奶肯定是给你钱了,不然你咋有钱买药,还买这好些东西。”她看着地上的新炉子和新沙罐,吧嗒着嘴巴,“这可得值不少钱。”
她绕着宋云珠转着圈,看着地上的这些东西,一直走到门口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在空气中嗅了嗅:“我咋闻着这味道,是从你屋里传出来的?”
宋云珠心里一惊,想起来宋云儒还在屋里里吃栗子,她要是进屋,不说她这狗鼻子一准闻到,光是她看到栗子,肯定要分她好些,才能堵上她这张嘴。
买零嘴给宋云儒,让别人知道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云儒这身子,现在就是要多吃些东西。不怕他吃撑着了,就怕他不吃。只要他吃东西,一切就好办。
但是,对高氏来说,恐怕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她要是买零嘴,当时肯定是以为他自己想吃,到处败这钱。到时候再和高老爷子和宋连成两人商量一番,随便说上几句,找个机会将钱再要回来,这钱怕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钱到了她这里,哪还有送出去的道理?
这钱,不光是云儒的药钱,补身子的钱,还有她准备创业的钱。
她想过了,照着目前看来,坐吃山空是不可能的,迟早钱是会花光的,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不如做一个小项目,好歹将这些钱能钱生钱,不会越来越少。
宋云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三儿朝屋内走去,连忙喊道:“三儿,奶奶叫你。”
“奶奶叫我?我咋没听到?”宋三儿脚步顿了一下,疑惑的回头看她。
她又安静的听了一会儿,依旧没听到任何声音。
宋云珠却不敢留她,忙说道:“方才喊你的,你没听到?奶奶喊你去,去不去随你。”她说完,又坐了回去,手里摇着小扇子,悠闲的煎药。
宋三儿不相信,但是想到高氏威严的样子,忍不住浑身抖了抖,若真是她没听到,高氏定然要朝她发火,到时候怕是又少不了一顿骂。
“我去看看,你可别骗我。”
宋三儿回头看了眼西屋的门,眼神里有些不想放弃,但是抵不住高氏的威严,恋恋不舍的朝上房走去。
宋云珠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