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微亮,何灵秀家外已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几名刑警在何林秀的卧室里拍着照,床上的枕头和家中的行李箱都被放进了证物袋中。
这案子破的很快,刑警去了周冉家,周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见一群穿警服的人,没过多大一会儿就全招了。
周冉也被拷了起来,一同带上了警车。她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身材样貌较好,还是一名大学生,此时正是她们放寒假时间。
案子已经很明了了,镇上的警察都松了一口气,但市里的刑警们依然有很多疑点。
负责这起刑事案件的队长叫闫天明,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案子虽然是破了,但这案子破的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都不好意思把这起案件算在破案率中,他们几乎是直接过来抓人,因为已经有人帮他们破了案。
闫天明此时把何建国与王培叫到了一旁问话。
“王培先生,你是说这两名道士是你凌晨时候专门请过来的,之前你并没有见过他们?”闫天明拿着一支录音趣÷阁对着王培。
王培语气坚定:“闫警官,我发誓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两位道长,之前听镇上人说过金牛山上有高人,我也是想找他们试试看,但这二位道长确实是世外高人,还请警官不要为难他们,他们是我们的恩人,要不是他们,我姐现在还是死不瞑目。”
何建国这时也插话道:“警官,我们何家之前确实没有与二位道长有任何交集,我本也不是迷信之人,但此次这两位道长真的是身怀本领。他不光知道田飞的名字,更能说出周冉那丫头的姓名,这若不是我女儿告诉他们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闫天明心中如同堵了一块巨石,他怎么也不信是一个死人说出的真相。他怀疑清风道长和姬天赐本就认识这镇上的人,他甚至怀疑过是王培和这两位道长串通好的去诬陷田飞。
可是,周冉和田飞都已经认了,而且证据确凿,那行李箱里还有毛发,不用化验,看都看出是何灵秀的头发,卧室内也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何灵秀的口中也找到细小织物,想必是她被枕头捂住脸时咬下的一些纤维。
这就难办了,报告怎么写,难道真写是何灵秀的鬼魂告诉了道士真相?这估计会被同事们笑掉大牙。
闫天明又看向清风道长和姬天赐,莫非他们真是修道高人?
随即,闫天明又摇了摇头,他处理的凶杀案也不是一起两起了,从未听说过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清风道长和姬天赐站在客厅里另一边,几名刑警给他们做着趣÷阁录,但这些刑警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那叫姬乐的道士说他看不见鬼魂,是他儿子姬天赐看到的。
刑警们又问姬天赐是怎么看到的,而姬天赐说自己有天通眼,还讲了一堆灵气五行的道理。这怎叫人相信,这是一个科学社会,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神鬼之说他们是万万不信。
有几名刑警被姬天赐说得想要发火,他们觉得姬天赐一直是在忽悠他们。但他们却又实在发不了脾气,姬天赐看起来真像是那电视里演的得道高人,不仅相貌出众、谈吐优雅,他整个人站在那就犹如和天地融为一体,讲的都是些真理。
做趣÷阁录的刑警们内心都很挣扎,挣扎着不要去相信这道士的话,但潜意识里他们都又相信了,相信姬天赐天生有“天眼”,可以见鬼神。他们找不出姬天赐言语中的任何破绽,因为姬天赐讲的都是他们不懂的“知识”。
就算是骗,刑警们也想不出这道士为什么要骗大家,而镇上的人都说之前没在璞河镇上见过这两名道士,只有几名镇民说在金牛山上见过他们。
作为案件的负责人,闫天明这时心中很乱,这两名道士要是从来都没有和这璞河镇有过接触,那他们怎么会说出田飞和周冉的名字。王培也反复强调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两个名字,和道长说到田飞时也说的是“姐夫”二字,从没有说是“田飞”。
闫天明起初觉得是这两名道士本就知道事情真相,故意在这儿装神弄鬼,可一番询问下来却又不像是这样。
无奈的抓抓脑袋,天气很冷,闫天明却是满头大汗,他叹了一口气,对何建国和王培说道:“这案子基本已完结,不过后续还有一些工作需要二位和那两个……两名道长去局里做些材料。”
闫天明本想说“那两个算命的”,在他心目中,道士就是瞎说算命的,此时发现何家人对这两个道士尊敬的很,言语中都是以道长称呼,自己也只好改口。
何建国有些犹豫:“我和侄子去公安局没有问题,但两位道长是我们请来的贵客,也是我们家的恩人,现在又让他们因为我们家的事去公安局,这样不太好吧……”
“不要紧,我们也不会为难他们,只是正常的问问话,保证送去送回。”
何建国思索一会儿,就算自己不同意,警察想把他们带走也会直接带走的。
“好吧……我先和两位道长说一声。”
何建国一脸歉疚的走到了清风道长跟前:“道长,实在对不住二位,让你们牵扯进了这案子中。刚刚闫警官说,需要二位一同去公安局做些材料,这下又要劳烦二位了,一会儿我让侄儿准备份厚礼,好好给二位赔不是。”
清风道长看了眼姬天赐,也是无奈的笑了一下,他除了办户籍时去过派出所的办事大厅,这公安局做趣÷阁录他可是从未经历过。他也知道这事有些麻烦了,常人怕是都不会相信天赐的话,别说常人,就是以前的自己也不信。
姬天赐天天待在道观里,很少与人接触,对这社会也不甚了解,自己应该给他多讲些外界的事情。像刚刚即使知道了真相也该先私下里和何建国说,商量好了再报警,而现在,事情弄得倒麻烦起来。
此时看着姬天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清风道长却有些心疼,这孩子淳朴、没有心机,可惜社会是复杂的,他总要踏入社会,总不能像自己一样窝囊,在个小道观里待上一辈子。
“何老哥太客气了,警察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应该积极的配合才是,不说什么厚礼不厚礼的。”
清风道长说完,何建国眼中一阵感激,随即和家人交待了一些事,便和刑警一起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