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的膨胀没有在落地后停止,而是愈演愈烈。想到之前变小了的水雾,艾文赶紧将魔力收回。没有了魔力的支持,水雾的形态只坚持了一会儿便消散在空气中,而麻袋的膨胀也似乎停止了。
麻袋里的东西把水元素吸收了吗?
带着这个疑问,艾文赶紧收起冰柱,往门口走。在他准备推开通往地面的门时,那扇门被人从外面拉开,站在门外的是喘着气、一脸焦急的科恩。
科恩像是没预料到艾文会刚好站在门口,他被吓着了,脚底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哎呀,哎呦,嗷!”
“哐!”
虽然对科恩这么快就从总楼顶跑到这里感到一点奇怪,但艾文还是顺手走下楼扶科恩一把。就在他将科恩扶起的时候,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响起。回头看去,门果然关上了。
艾文将科恩扶正,问道:“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没有被人跟踪吧?”
“当然没有,我很小心的。而且现在大部分人都去观看颁奖典礼了,谁会一直盯着我呀。”科恩不解地望着艾文,“你怎么会觉得我被人跟踪了?”
艾文仔细观察科恩的表情,他的表情没有问题,但是他的话却很有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科恩是如何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从钟楼楼顶跑下钟楼并且还进入了这间陈列房。
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之前就应该想到的。科恩之前说,是有人威胁他把麻袋丢下。
如果那些人会分出一点盯着科恩,那么科恩说不会有人盯着他,这就和之前说得害怕有人盯着他相悖。如果那些人只是把任务分配给科恩,那么这个任务完成的时候一定会有什么特征,现在由于他的介入,很有可能那个特征不会再出现。那些人看不到预想的效果,就会知道科恩的任务失败,那么科恩很可能会受到什么惩罚。
艾文不着痕迹地在自己的背后附上一层水雾,走上楼梯推了推门,“糟糕,门被关死了,刚才一定有人在外面。”
这么说的话,科恩应该是被人跟踪了,那么他就是清白的……
这么想的艾文真是太年轻了,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便看到了科恩不断放大的脸和一把向他刺来的匕首,“你干什么?”
科恩大叫着把艾文推在门上,但他的手却被艾文死死地抓着。人鱼的身体太弱,科恩无法摆脱艾文的束缚,只能抓着匕首在能动的范围乱挥。匕首划破了艾文的脸颊,鲜血顺着划痕冒了出来。科恩看到了鲜血,像是被鼓舞了一样,继续乱挥匕首。片刻之后,艾文的脸上又多了几道划痕。
“你干什么!疯了吗?”艾文用头碰撞科恩的脑门,被科恩躲过了,之后脸上又多了一道刀痕。
他刚才只顾着给后背加防护忘了前面,没想到科恩的攻击会在他转身的时候出现。科恩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和他撕破脸?
“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回到我的身体了,这具人鱼的身体我受够了!”科恩叫着回答。
“这话你听谁说的,你真的认为杀了我你就能回到这具身体了?不觉得不把这具身体毁坏了,对我们两个都没好处吗?”科恩的话是艾文近些年听过得最好笑的笑话,借尸还魂如果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那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
忽然科恩想到了什么,他诡异的笑了,手上挥动匕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科恩自信地闭上眼,手上的力气没有减弱,表情却开始变得平淡。
几秒钟之后科恩的表情渐渐变得焦急,再几秒钟之后他惊慌失措地睁开眼,咬着唇问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变形魔法失灵了?”
“那是你的魔法,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虽然是这样回答的,但是艾文隐隐猜到了科恩魔法失灵的原因。
在科恩闭上眼准备使用魔法的时候,艾文也没闲着,他用兽牙项链中的魔力将脸上的伤口治愈,而后又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罩。现在艾文不用再担心科恩的匕首了,因为那伤不到他。
科恩现在的身体是人鱼,通过几个月前的那次探查,艾文知道人鱼就是水元素按特定方式结合后的产物。兽牙项链中的魔力是最精纯的水元素魔力,这也就是说这些魔力可以控制由水元素组成的人鱼身体。
“一定是你搞的鬼,你又做了什么?”科恩愤恨地看着艾文说,“占用了我的身体,还想把现在身为人鱼的我杀死吗?”
摆脱,现在不是他想杀死科恩,而是科恩想杀死他,能不能先理解一下这之间的关系。艾文很无奈,他的确是占用了科恩的身体。如果科恩真的想要回身体,可以和他好好说,两个人坐下来讨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不是用现在这种强取豪夺的形式。
艾文想要和科恩心平气和的讨论:“科恩,你冷静一点,我……”
艾文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科恩打断:“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啊,来啊!”科恩的身体放松,不再压着艾文。
艾文把科恩往边上一推,推完之后再一拉。现在是在楼梯上,他不想让科恩再摔倒一次。“我们需要谈谈,你想要回这具身体,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个能让你我都存活的方法。如果……”
艾文的话又没有说完,这一次不是被科恩打断的,而是被外面巨大的一道爆炸声打断的。惊讶地看向窗户,从透过窗户他看到了外面已经变成黄色的天气。
今天是个大晴天,不会下雨,没有乌云;现在是应该已经快到上午九点半了,不会有夕阳、也没有日出;西迪城的空气质量据汉克说是魔族最好的,应该也不会是沙尘暴。外面出现这种黄色的景象,怎么想都和之前的那巨大的爆炸声有关。
对了,麻袋。
刚才膨胀不止的麻袋被他忘在了脑后!
之前他只是看不出麻袋在膨胀,但是如果麻袋在他转身后小幅度地继续膨胀,那么在这里和科恩纠缠了这么久,它很有可能会爆炸,而黄色的空气一定是麻袋里的东西。
等等,和科恩纠缠这么久?难道……
艾文诧异地看向科恩,不确定地问:“你是在拖延时间?”
“哈哈哈哈!居然被你猜对了,”科恩大笑,“不过现在才猜到这个事实,已经晚了!很快,在这所学院的所有人都会吸入禁药。”
“禁药?什么禁药。”
“哼,你们不是把它列入禁药吗,你们不是嫌弃它不允许别人使用它吗,我现在就让你们也常常这‘兴奋剂’的滋味。”科恩狰狞地说,“虽然你们这些假好人做了很多让我不满意的事,不过‘兴奋剂’这个名字我喜欢。”
怎么又是‘兴奋剂’?如果科恩知道‘兴奋剂’,那他是不是就是画像上的人。也是,科恩的画像是和吉米的摆在一块的。
“你认识吉米?”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艾文问道。
“吉米,那是谁?”从科恩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对‘吉米’这个名字很陌生。
科恩不认识吉米,那他为什么会和吉米使用同一种药物。难不成魔族的禁药只有这一种?
外面全是‘兴奋剂’粉末,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摆在颁奖典礼上,很难有人能注意到这一大片禁药,能处理掉这一切的只有他自己。想到此,艾文用力地撞门,但这木门却想是被加固了一样怎么撞都撞不开。
“这门是你故意锁上的吧,怎么打不开?”艾文皱着眉严肃地看着科恩问。
“对,就是我锁上的,你想开门,下辈子吧,哈哈哈。”说着科恩将自己的身体纸片状,从窗户的缝隙里窜了出去。摆脱了艾文的控制,科恩的魔法又可以正常使用了。
门打不开,他可以和科恩一样走窗子,只不过他只能用敲坏窗子的方式离开。
想到就做,艾文的手中出现了一支用水元素做的冰箭,冰箭射向玻璃却因为艾文的力道太小没有成功。体能不行,他还有魔力,用魔力控制冰箭高速移动,这一次成功的摧毁了窗户。
这种紧急的时刻,如果还用冰柱移动就太麻烦了,这次艾文使用了水雾让自己飘起来。这种方法之前他试过一次,不过站在水雾上总是站不稳,现在有这么大的危机等着他解决,他必须逼迫自己对‘腾云驾雾’熟悉起来。
成功离开地下室,艾文发现黄色的空气已经变淡很多,这预示着‘兴奋剂’已经扩散开来。他记得西瑞尔说过,他的魔力是‘兴奋剂’的天敌,那么只要他使用水系魔法将空气中的‘兴奋剂’粉末全部洗掉,就可以挽救这一切。
也许,他可以用和莱伊一起被火球砸中时的那招,当初虽然是无意识使用魔力,但艾文已经能回想起那时的感觉。不知道那一麻袋‘兴奋剂’有多少,不过他猜想光靠自己的魔力应该无法将所有‘兴奋剂’全部消灭。因此,在召唤暴风雨时,艾文在自己的魔力中加了许多兽牙项链的魔力。
有了兽牙项链的加持,艾文成功的救了所有在斯莫利特学院的人。
“我也是没办法才会想到暴风雨的,那是最直接的方法,虽然好像暴力了一点。”艾文羞赧地说,“我当时要是贸然和你们说有一麻袋‘兴奋剂’泄露了,一定没人信。”
“那你觉得现在我们就会相信你?”艾文的辩解让赫特觉得是天方夜谭,他一点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