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谢天凤又微微欠身,把脑袋抽到冉英俊的眼面前,几乎是把女人的气息直接喷到冉英俊的脸上:“记着,你不能死,我……这辈子,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说到最后,谢天凤和冉英俊对视起来,但随即又缓缓的闭上眼睛,一张小嘴儿,却微微的撅了起来。
这一刻,冉英俊的内心,当真是天人交战,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一塌糊涂,连腮帮子上肥肉都忍不住直抖动起来。
冉英俊不是没经历过情场,更不是个雏儿,什么样的女人冉英俊没见过,没玩过,但就是没碰上过谢天凤这样的有钱、漂亮、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而且,谢天凤这么,冉英俊当然晓得代表的是什么。
那是索取、是鼓励、是要求,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虽然怪异的狼嚎就在脚下不绝于耳,也绝对不是什么花前月下。
“这是我的第一次……”谢天凤红着脸,凝视着冉英俊,幽幽的说道:“是我的初吻……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够记住……”
冉英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一万匹神兽从心里滚滚而过,连谢天凤怎么离开的,冉英俊都不记得了。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冉英俊抬起手,“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尼玛,那是人家的初吻啊,就这么让自己给糟蹋了。
抽完自己,冉英俊又把手举到眼前,默然无语凝噎,初吻啊,罪过啊,尼玛,手。
“你先睡一会儿吧,有事情我叫你。”鲜以似笑非笑的看着冉英俊:“反正它们的声音还在脚底下,就说明他们还没上来,睡一会儿没事儿……”
对冉英俊说的什么谢天凤又给每个人追加了五百万,鲜以实在没什么兴趣,对谢天凤把初吻献给了冉英俊,却被冉英俊糟蹋了这事儿,鲜以也仅仅只是有些好笑,连笑话鲜以都觉得没必要,没法子去跟冉英俊认真。
反正这冉大胖子就这德行,你跟他认真,他跟你吊儿郎当,你跟他三五不着二五的时候,他却又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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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英俊依旧凝视着自己的手,一脸欲哭无泪。
“睡不着是吧,那你守着,我会睡一会儿,有什么异动,你叫我……”见冉英俊沉默不语,鲜以笑了笑,斜斜的躺了下去。
“不是啊,以哥儿……”见鲜以要睡觉,冉英俊又急切的叫了起来:“以哥儿,你可得给我出个主意啊,踏马,这事儿上,我真的踏马有些懵了。”
“你会懵,这是好事儿啊!”鲜以双手抱着脑袋,让自己躺得舒服一些,笑道:“你要不懵,这事儿还真不好办,懵了才算正常……”
“可我是认真的啊……”冉英俊几乎是哭丧着脸,低声叫道。
“当然晓得你是认真的,也没说你不认真啊……”鲜以依旧是嘻嘻的笑着说道。
见鲜以一双眼睛都快眯上了,冉英俊叫了起来:“以哥儿,不要啊,我郁闷,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冉英俊郁闷,其实鲜以又何尝不是心伤累累,只不过鲜以把心里的伤痕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了而已,不似冉英俊这般大肆张扬而已。
再说,现在也算是大敌当前,根本不晓得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始终纠结纠缠这些事,只会让人心力交瘁,弄不好都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胖子,你应该晓得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的,你最好先滚过去好好地冷静冷静再说。”
鲜以说完这句话,终于闭上了眼睛,养起神来。
“这叫什么兄弟啊……我怎么就会是你的兄弟呢,我一辈子的幸福啊,你居然忍心不闻不问……”
冉英俊见鲜以不理不睬的,只得一边起身离开,一边咬牙切齿,悻悻不已。
冉英俊走了之后,鲜以终于舒了一口气,鲜以说要休息,要睡觉,实际上,鲜以又如何能当真睡得着。
一闭上眼睛,周天琴、巴盈盈这两个女孩子的音容笑貌,无时不刻都在眼前出现,萦绕在脑子里面,都这样了,还能睡得着,那才真正是有鬼。
鲜以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正常的单身男人,用冉英俊的话说,遇上了事关一辈子的幸福的事情,鲜以的心里要是不乱,那才是不正常了。
“鲜以……你还没睡吧……”
正在鲜以胡思乱想,昏昏欲睡之际,周天琴却又在耳边轻轻地问道。
“嗯……”鲜以睁开眼睛,立刻看到周天琴那黑宝石一般熠熠闪光的眸子,周天琴正直直的盯着之己。
“周小姐,有事?”鲜以淡淡的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这声音有些刺耳,睡不着,所以想找你聊聊天……”周天琴很平静的说道。
“找我聊天?呃,好啊,聊什么呢……”鲜以挪了挪身子,坐了起来。
周天琴看着已经冲破迷雾,高悬天空的月亮,笑了笑:“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看起来,比纽约要明亮得多……”
鲜以嘿嘿的一笑:“不是说月亮都是外国的圆些么,周小姐也这样认为?”
对鲜以来说,周天琴是纽约人,而现在,却也是站在外国的土地上,如此一说,的确只是一句玩笑话。
谁晓得周天琴居然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里是人类少有踏足的地方,也就没有什么污染,空气质量可达最优,同样的月亮看起来,要明亮一些,这是很自然的常识啊,我可不是崇洋媚外,嗯,我在亚马逊见过更加明亮的月亮。”
鲜以嘿嘿的笑了起来,自己随口开个小玩笑,哪晓得周天琴居然连崇洋媚外之类的都给扯了出来,这样的聊天,有趣么。
见鲜以只是嘿嘿干笑,却不搭话,周天琴也微微一笑,随即问道:“这几年时间,我走过墨西哥,到过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埃及,但我觉得,只有中国最为美丽,最为神秘,如果,要是有机会的,我真想到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来定居。”
鲜以静静地听着,不去打断周天琴的话头。
很多时候,做一个好的听众,能够更好的了解对方,即使是在闲聊的时候。
“鲜以,你晓得吗,那一次,我们去找玛雅人的遗址的时候,出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那一次,我们组织的是一个四国联合考察队,一行三十多个人,在不见边际原始森林之中穿行了半个月,有两个队员都生了病,可是,经过一场大雨之后,出现了可怕的泥石流,而我们,恰好处在泥石流会经过的中心地带……”
周天琴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似在回味着那一次恐怖的经历。
“我们抛弃了所有的物资,拼命地逃跑,但泥石流铺天盖地,毫不留情的吞噬我们身后的一切,当时,我们的队长坚决不地下任何一个队员,那两个生病的队员,也是大家轮流背着逃命的……”
说到这里,周天琴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就在泥石流追上我们的那一刻,那两个队员都做了什么,鲜以你晓得吗?”
鲜以怔了怔,马上体味到,周天琴这看似毫无意义的所谓闲聊,可能并不是什么没话找话,而是隐含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这件事情,周天琴很可能不想直接直白跟自己说出来。
当下,鲜以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但却没答话,很认真的看着周天琴,期待周天琴继续说下去。
周天琴又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其中一个,挣脱背着他的人,用最后的力气,奋力将背他的人猛地往前推了一把,而他本人,就在一瞬间之内,被泥石流卷了进去,不见踪影,而另一个……另一个……”
鲜以怔了怔,被泥石流卷走的那个病员,毅然减轻队员的负担,用自己的生命,帮助背自己的人一把,这种精神不可谓不高尚,但周天琴的意思,却显然并非是在刻意凸显这个人的高尚,而是在刻意刻画那“另一个人”
“那另一个怎么样了?”鲜以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那另一个人,后来,成了一个还是许多人的恶棍……”周天琴缓缓地,沉重、深恶痛绝的说道:“就在泥石流追上我们,那一刻,那另一个人,不但从背他的人身上跳了下来,还把背他的人当成垫脚石,而且,还把挡在他前面的人,统统都推倒在泥石流里面,成为他的垫脚石……”
“啊……”鲜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原来,周天琴要刻画的,居然是一个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恶魔,周天琴说他是“恶棍”,简直是太美化他了。
周天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现在遇到的是一群干尸,或者,并不会如同泥石流可怕,可是,我们这些人当中,却真真实实存在着那样一个‘另一个人’。”
“嗯……”鲜以一下子回过神来:“你晓得是谁了?”
所谓现在这些人当中,会有一个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恶魔,周天琴的所指,应该就是那个放置路标的人!
但放置路标这件事情,从现有的证据和情形来看,周天琴本身就脱不了关系。
谢天凤的数码相机里的视频资料,那可是铁的证据啊!
而那个证据分明指向的就是迪娅,甚至老肖都跟这件事情有着非常大的牵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