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中间,拦住中间的那几个人!”一阵恐慌涌上了罗贯远的心头,他现在开始后悔将那几个长枪兵调过去防守小路了。
可是已经晚了,汲圆突破了第一层长枪阵之后,后面拿着小巧盾牌的刀俎手根本就无法阻挡这个像是人肉战车一样的家伙。纷纷被汲圆撞得东倒西歪。汲圆没怎么费力就一下子就冲到了队尾,瞬间就将黛紫色的队伍切割开来,一分为二。
“怎么会……”罗贯远喃喃地说,他一看到自己的阵型被分割开来,眼前就已经看到了结尾。
狠狠地一咬牙,罗贯远不甘心地举起手中的重剑,亲自加入了战团。
看到罗贯远亲自上阵,绯心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淡淡的微笑,“赢了。”
果然不到半刻功夫,黛紫队就被月白分割成四五个小队,团团围住。而因为月白队手上巨大的盾牌,那些被包围的人根本就没办法伤到盾牌后面的人。所以坚持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罗贯远将身上的令旗远远地抛了出去,认输了。
从开始冲锋到最后罗贯远认输,整个过程还不到半个时辰。
屠甸站在瞭望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绯心的队伍在下面庆贺胜利,不敢置信地看向龙渊,“这么就赢了?”
龙渊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绯心这个小子,在开始的时候就挖好了陷阱让罗贯远自己跳了进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屠甸有些不解。
“我能看懂唇语,绯心对罗贯远说,‘我会出奇兵’。但是实际上他把所有的人都放在了正面战场,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而罗贯远这个蠢小子却还多派了十个对于他来说重中之重的长枪兵去小路把守。他这么胡来,不输真的没天理了。”龙渊指着那十几个还在小路上看守不知所措的黛紫色士兵说。
“你真无聊,明明知道的事情却还和我打赌。”屠甸脸上有些难看。
“哈哈哈,我都说了绯心十成十能赢,是你自己不信的。”龙渊似乎心情大好,“走吧,另外一场姚瑞宁的比赛也应该出结果了。”
“算了,那个还用看吗,明显是在做戏。”屠甸翻了翻白眼跟着龙渊走下瞭望台直奔军机院而去。
鸣沙城中,月白队的士兵们全都欢欣鼓舞,将左右副将,锋将和主将四人围在了中间。
“老大,咱们赢了!”汲圆一脸兴奋,这场战斗最出彩的就是他了。
“嗯,干的漂亮。”绯心拍了拍汲圆的肩膀,举起他的手在空中,“汲圆!”
“汲圆!汲圆!汲圆!……”
周围的士兵们全都跟着绯心的声音高喊。
汲圆看着周围为他喝彩的人群,眼睛中泪花翻滚,从眼角一滴滴流了下来。
“哭什么?高兴才对!”曲宁走过来在汲圆的肩膀上锤了一圈,他的眼圈也红红的。
“嗯!”汲圆用沾满黄沙的袖子抹去眼中的热泪,“高兴,我就是高兴哭的。”
“靠!”曲宁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房连看着这互相耍宝的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被这笑声带动,一百个正值少年,胸中热血翻滚的男儿全都大笑了起来,声震四野。
罗贯远沮丧地看了看不远处的那群身穿月白龙爪纹服的人,摇了摇头,拖着疲倦的身子朝鸣沙城外走去。
“队长,他们耍诈!”知道前因后果的副将愤愤不平地说。
“是我们太天真简单了,怨不得别人。”罗贯远撂下一句话,就蹒跚着走出了鸣沙城。
副将尽管心中怨恨,却也只有收起心中的不平,搀扶着受伤的队员们随罗贯远而去。
第一场九龙争鼎比赛就这么落下了帷幕,绯心大获全胜。
随后进行的比赛果然再也没有出乎任何人的预料。
姚瑞宁带领的玄黑队十分轻易的击败了苏铁带领的沉青队和沈浓带领的杏橘队,从小组赛中获胜而出。
白纯意带领的藏蓝也击败了任南义带领的血红队和郑达开带领的石黄队。
绯心用雁翎阵在绿谷击败了走奇不走正的江初寒带领的翡绿队,成功地进入了下一个循环。
九龙争鼎到这个时候,外围的三组队伍已经全部产生了优胜队。分别是绯心带领的月白队,白纯意带领的藏蓝队和姚瑞宁带领的玄黑队。
连续几天的比赛让这些刚刚十四五岁的少年们疲惫不堪,于是总教官甘凌便宣布最后的三场比赛在七天之后开始。
趁着这个机会,绯心也给了他的队员一整天的休息和调整时间,顺便带着汲圆和曲宁找到妙缘,四个人来到承客楼要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直吃得满嘴满手的油,吃得汲圆大呼过瘾。
曲宁本来还有心小酌几杯,可是却被绯心劝了下来。毕竟只是刚刚两场胜负,一切都还没有定数,这个时候放纵显然是太早了一点。
一直吃到了日暮,绯心三人才踏着天边的火烧云从瓮城回来。绿谷中,月白队的营房早就已经熄灯睡觉了。三个人也都摸到自己的床位,拍着鼓胀的肚皮满足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就全都睡了过去。
距离月白队营房五里的地方,玄黑队的营房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姚瑞宁阴沉着脸坐在一张长桌子的首位,目光不断地在罗贯远和苏铁两个人身上打转。
“说说吧,怎么回事?”压抑的气氛下,最终还是姚瑞宁自己打破了沉默。
“中了他的诡计……”
“我怀疑他抓了我的队员”
两个人同时嚷起来。
姚瑞宁竖起一只手掌,终止了两个人的话头。
“一个一个说,罗贯远你是怎么中计了?”
“临比赛之前,绯心那个小王八蛋告诉我他要出奇兵。你们也都知道鸣沙城里面是有一条路能一只通到对方的主城的。如果被人家抠了老家,内外夹击恐怕就会直接输掉。所以我就听信了他的话,多派了十个人去防守小路……”罗贯远越说声音越低,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白痴了。
姚瑞宁用手扶额,另外一只手在桌子上面画着圈,“苏铁你呢?”
“他肯定事先知道了我的计划,不然我不会输的。”苏铁想来说话简练,不像罗贯远那么碎嘴。
“哦?具体说说。”姚瑞宁的兴趣被调动了上来。如果能抓住绯心动用私刑的小辫子,就能向总教官甘凌告发,这样就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绞尽脑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