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啊,还真是不讲道理。”李可儿又想起了这句话,最近她常常想起这句话,到不是因为有什么感悟,只是每次想起这句话,她都能够告诉自己:“爱情几时曾讲过道理了。”
李可儿是这没想的:爱情是不讲道理的,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合理的。她爱上木森,为他沦陷,这是合理的。木森爱着另一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不死不活,也是合理的。
合理的东西,我们有什么理由要毁掉它呢。
李可儿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哪怕这种安慰的效果并不很好。
怎么可能会好呢,心爱的人爱着另一个人,任何安慰都是不起作用的。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心动这件事,是最难控制的,是最不讲道理的。
这么想的话“爱情其实蛮讲道理的。”
李可儿是如此的矛盾,一方面她要承受着心爱的男人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的痛苦,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心爱的人能得偿所愿,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心爱的人能爱着她。
李可儿曾对木森说过:“你爱上我吧,你爱的人是我的话,你就不会在难过了,我会给你全世界的温柔,让你成为全世界最让人羡慕的男人。让你因为拥有一个可盐可甜,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得过色狼做得美娇娘的老婆。”
木森笑了笑,告诉她:“所谓爱情啊,就是我心动了,仅此而已。”
所谓爱情,不过是我心动了而已。李可儿当然知道,因为她也心动了,而且她的心动丝毫不比木森上,甚至比他要多处千倍万倍。
李可儿对木森说:“这算什么,你都不敢跟她告白,这只能说你心动的程度不够,既然心动的程度不够,那就还有挽回的余地。你看我,毫无顾忌的就来跟你告白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对你的爱,已经超过了我对人格尊严的爱。”
她的这一番理论使得木森哑口无言。木森能说什么呢,他唯有承认自己不够男子气概,连跟她告白的勇气都没有,他唯有承认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还缺少了太多,竟连说出口的勇气也没有。
所以,木森什么也没有人,只是一如既往的笑了笑。其实他很想说点什么,只是他能说什么呢?如果要开口,除了答应李可儿,其余的都只是增添尴尬而已。
“爱情啊,还真是不讲道理。”木森也终于还是这么说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木森也终于还是又这么说了。很久之前,他就这么说过了,但是他告诉过自己绝对不可以再这么说的。但是,世事无常,他终于还是再一次这么说了。
那天晚上,李可儿给木森发了很多消息,有的是关于自己的心意,有的是关于自己的态度,有的是抱怨,有的是独白,有的是对木森的看法,有的是给木森讲自己的事情……。
每一条消息木森都认真的读了,但他一句也没有回。
看着这些消息,木森是非常难过的,一方面是自己无法回应,另一方面是这些消息,也是他想要发给东沐的。
爱情啊,还真是不讲道理,相爱的两个人,竟然连坐的事情都这么的相似。只是,也有完全不同的地方。
有的人爱了,就说出来了,有的人爱了,却不敢说出来。说出来的人,不管结果如何,总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心迹,而不敢说出来的人,就要把这份心意藏着一辈子,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悄悄的拿出来看一眼,躲在被子里哭成了泪人。
木森就是那个不敢说出来的人,他独自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份爱情。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捧在手心里,自己一个人傻傻的笑了,又傻傻的哭了。
他常常安慰自己:“这还不坏,我爱着她。”
可是,他的心里其实也是希望能有一个机会的,哪怕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竞争,但不公平就不公平了吧。至少,总比连机会都没有要好。
当然,其实机会是有的,只要他说了出来,即便是渺茫的几乎可以不计的机会,也总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给心一个安慰。
当然,木森并不敢说出来,他最怕的不是被拒绝,而是东沐会反过来安慰他。
安慰他还是好的,以东沐的性格,极有可能会给他讲一大堆形而上学的道理,那真的是太惨了,已经失恋了,还要接受恋爱对象的思想教育,实在没有比这个更惨的了。
木森每次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想要笑,苦笑。
他是有些羡慕李可儿的,能够大胆的说出‘我爱你’,这实在也是极难得的事情。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要对自己说一句:“你是天使吗?她跟你说了,你就满足了她的愿望,你自己呢,还不是活在多情的泥沼之中。”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对自己说:“你是恶魔吗?明明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却还要跟她纠缠不清。”
因为这样,木森的心里愧疚不已,对自己愧疚不已,对李可儿也愧疚不已。
因为愧疚,她用尽了全力想要对李可儿好,即便大多数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所幸他还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总是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借给李可儿肩膀。
所幸的是,李可儿虽然很贪心,但也很容易满足。不吵不闹的时候,有木森的肩膀她就会很开心了,依靠在心爱之人的肩膀上,她就会开心的笑着,把所有的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安心的享受着片刻的温暖。
抽身而去的时候,她还会捏着自己的发丝,自作多情的说:“有什么比这更好呢,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或许真的在爱情里,谁先动了心谁就输了。李可儿和木森的相处,大多数的时候木森都是先离开的那个。虽然只是时间到了,该回去了。但即便这短暂的分别,其实也是实实在在的在折磨着人。
李可儿常常会望着木森的背影,哪怕已经看不见了,还是会迟迟的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李可儿总在害怕:“会不会明天,她就从那里出来,身后跟着另一个女人,告诉我说‘我找到她了,对不起’。”
她明明知道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的,可是每天早上,她等在学校门口见到木森、时优良、东琳、文林夕四人并肩而来,不管走在木森身边的是东琳还是文林夕,她都免不了一阵醋意。
她明明知道木森跟他们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的,可她就是免不了要吃醋。
最卑微的爱恋莫过于此了,连从他身边经过的毫不相干的女人,李可儿都觉得那个女人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让人讨厌的味道。
连李可儿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扭曲了,已经不正常了。可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这样的喜欢。
“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即是地狱或天堂。有什么值得网费心思的呢。”
这是时优良说的,李可儿曾品味良久,一度觉得他说的很对。
可是现在发,李可儿却突然改变了想法,这是不对的,这是完全不对的:
“即便人生如白驹过隙,也还是有很多值得追寻和留念的东西。”李可儿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她似乎只能这么对自己说了,因为形而上学的道理,往往是最经不起感性的。
谁都不会知道,谁都不会理解,一个女人在爱情里的感性。
因为就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感性从何而来。甚至,立刻就会消失了。但谁也不能否认,当这个感性降临的时候,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同时又是最为诱人美丽的。
“你见过天鹅在天上飞吗?”时优良曾这么问过李可儿,那是李可儿刚刚认识时优良不久的事情,李可儿问时优良:“我喜欢木森学长,要怎么才能追到她?”
时优良望着李可儿,忽地笑了,问了李可儿一句:“你见过天鹅在天上飞吗?”
李可儿一头雾水,不解的望着时优良,但还是老实的回答:“见过。”
“你觉得天鹅在天上飞的时候好看吗?”时优良继续问,李可儿也不做多想,就凭本能的回答:“嗯,很漂亮,就跟自古以来的诗人作者赞誉的一样。”
时优良望着李可儿,长叹一声:“曾经,你是在天上飞的天鹅,所有人都羡慕你,钦慕你,无数人为了一睹你的风采,不惜万里奔波。可是现在,你已经没有了那种风采,因为春天里的天鹅,下蛋的时候是绝对不美丽的。何必呢,你是李可儿,是全学院宠爱的小公主,而木森,他只是个骄傲的自私的把自己关在魔鬼的小屋的混蛋罢了。”
关于木森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的事情,李可儿已经知道了,也知道时优良说的是喜欢上了木森的李可儿,已经很难自由自在的飞翔了。
但是,李可儿不在意这些,她是个有些偏激的人,既然确认了要为这个把自己关在魔鬼的小屋的男人落下脚步,那她就准备要收起翅膀了。现在还在他的头顶盘旋,不是观望,不是试探,只是还没有找到一处最适合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