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家中。
显然被甚是不羁之人“糟蹋”过,所以凌乱得有些过分的客厅里,雅各布,亚历克斯,还有艾薇拉三人正面面相觑着,神情各异,却又或多或少都带着复杂。
三人之所以如是神情,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安德鲁,只看到了安德鲁存在过的痕迹。
一时不知作何说辞中,雅各布下意识走到了茶几边,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始收拾茶几和沙发旁散落的凌乱空酒瓶。
同一时刻,同样在思索着什么,且眉头皱起的亚历克斯,走到大厅墙角蹲了下来,因为此刻的大厅墙角处,一副表面斑驳不堪的骑士铠甲,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尾随其后的艾薇拉,在亚历克斯身侧蹲了下来,看着亚历克斯拿起来的,那副痕迹骇然的斑驳铠甲时,她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也在思索和纠结着什么。
修长手指轻抚着盔甲上的斑驳和凹陷时,亚历克斯此刻本就不甚明朗的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在看到盔甲腹部那道状态可怖,仿似被灼烧过一般,在受创之时,大概几乎要将穿戴者腰斩一般的痕迹时,亚历克斯本就紧皱的眉头,一下又陷更深了一些。
虽然都没有说话,但盔甲上的每一处斑驳痕迹,显然都让亚历克斯和艾薇拉心惊不已,他们不太能确定,安德鲁在外面的这几年,到底经历了多少凶险。
凝神思虑片刻后,亚历克斯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艾薇拉和雅各布,语气凝重且有些担忧的开口道:“安德鲁叔叔……不会又走了吧?”
“我还想问一下安德鲁叔叔的……”神色同样凝重的艾薇拉,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更像是在回应亚历克斯般开了口,但她的话却只说了一半,终没有说出她想问的是什么。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雅各布。”下一刻,亚历克斯站了起来,他转头看向正无言收拾着酒瓶,将酒瓶一个个装进无污染垃圾袋的雅各布,开口时显然有几分责怪的意味道:“没准安德鲁叔叔又走了。”
“你想什么呢,亚历克斯。”在收拾中思索了一番后,雅各布回应亚历克斯时,神色忽然带上了微笑,用手中空酒瓶推了推眼镜后,他像是笃定了什么一般道:“你难道比我还不了解你这位叔叔么?”
“什么意思?”听闻雅各布的说辞,亚历克斯眼神跳动了一下,心中着急的他,显然希望雅各布明示,但同时他又有些困惑,困惑自己难道真的还没有雅各布了解自己叔叔?
“呃……”见到亚历克斯的反应,雅各布将手中空酒瓶放下,忍不住抬手挠头的同时,他下意识感慨着,亚历克斯没准还真没自己了解安德鲁?
心中感慨后,雅各布嘴角又扬得更高了一些,他继续看着亚历克斯道:“你不明白么?安德鲁叔叔就算真要走,也一定会先去看看你的,所以我猜……”
从雅各布的说辞听来,亚历克斯和安德鲁的叔侄之情,恐怕很是要好,大概也因为如此,所以亚历克斯才会在扑了个空时,显得如此着急吧。
“你猜什么?”因为心中急切,而显然无法定心思索的亚历克斯,在雅各布卖关子的时刻,显然更是有些着急起来。
雅各布将装满空酒瓶的袋子紧了紧,起身看了看玄关处,那好似少了什么的鞋架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他看向亚历克斯,儒气一笑道:“我猜……安德鲁叔叔现在肯定在哪鬼混呢。”
“阿嚏!”
霓虹闪烁迷幻,音乐节奏震耳的夜店吧台间,一个乍看起来很不注重打扮,金色发丝也有些凌乱,但却无论如何无法掩饰其帅气面容的大叔,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吧台不远处,一个打扮时尚前卫,妆容颇是妖冶,明显经常出没于夜店,并在这种地方游刃有余的少女,正轻轻摇晃着手中酒杯,饶有兴致的盯着吧台一隅。
那妖冶少女正目不转睛盯着的,正是那个刚刚打了个喷嚏的帅气金发大叔。
喷嚏的作用下,那帅气大叔金色刘海一阵晃动,本要喝下的酒水,从他手中的杯子里溅了出来,一下将他半张脸都给打湿。
气质略带沧桑,却难其掩英俊的金发大叔随手醒了醒鼻子,并抹着脸上酒水的同时,止不住的皱眉纳闷中,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谁说叔叔坏话了?”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那帅气金发大叔身上的打扮,或许用不注重打扮这个说法,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大概用不修边幅会更合适一些?毕竟他身上的打扮,跟他帅气容貌的反差,实在大得有些过分。
那帅气金发大叔身上套着的,是一件于一般人来说,大概已经只能当睡衣穿的旧t恤,下身还搭配着一条花哨沙滩裤,更让人人不住侧目大是,他脚上还拖着一双小了一号的人字拖。
无论以什么样的角度来看,那金发大叔都十足有点衣屡不整的意味。
好在夜店并不讲究什么,只要不妨碍到其他客人,而且有钱消费就行。
在有钱消费这一点上,那金发大叔实在是个非常合格的客人,因为他不但很有钱,还很阔绰,字面意思的有钱,也字面意思大阔绰。
事实上,现在夜店里形形色色的男女们,今天所有的消费,都已经被那金发大叔给包了,所以此刻,夜店中正在肆意狂欢一众红男绿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快乐,因为被人请客本身便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不限额的请客更是如此。
虽然那个喷嚏让金发大叔有些狼狈,但从其神色可以看出,此刻的他也很快乐。
或许那金发大叔就是那种能够明白到,很多时候,请客其实是比被请客还要开心的人。
当然了,享受这种开心是需要资本的,而正中下怀的是,那金发大叔好像有的是资本。
此刻,妖冶少女手中的那杯高级红酒,自然也是那帅气多金的金发大叔请的。
不知是否跟以上种种有关,尽管那金发大叔现在穿得实在有些不修边幅,但那妖冶少女仍觉得对方很有魅力。
妖冶少女眼中,金发大叔略显沧桑的脸上,好似连那扎眼的胡渣,都是那样的顺眼,而对方英俊眉宇间,那份没有可以表露,却好似时刻都在散发的贵族气质,更让她无论如何无法忽视。
不过说真的,妖冶少女最喜欢的,还是那金发大叔刚才扫描酒保付钱时,那姿态的潇洒……
帅气金发大叔随手擦拭着从脸上滴落,浸在沙滩裤上的酒渍时,观察他许久的妖冶少女,终于决定行动起来,意随心动间,她已经朝金发大叔走了过去。
走到金发大叔身侧后,妖冶少女侧身的同时,将藕臂往吧台一靠,依然饶有意味看着金发大叔的目光中,泛起了一丝惹人遐想的迷离,她声音甜得有些醉人道:“大叔怎么打喷嚏了?着凉了么?”
不得不说,妖冶少女开口间,那甜美的关切语气,听来竟没有几分做作,好似真的很是关心那金发大叔一般,没准金发大叔的英俊容颜,还有付钱时的潇洒姿态,当真征服了她的少女心也说不定?
“我觉得还真有可能。”面对妖冶少女的关心,金发大叔应答得很是自然,就像那金发少女关心他一般自然。
甩了甩金色刘海后,金发大叔转过脸去,很是邪魅的对那妖冶少女微笑了一下,玩笑语气道:“毕竟叔叔我都好几年没吹空调了。”
金发大叔略显邪魅的微笑时,那双蓝色的深邃眼眸,一下让妖冶少女一颗心止不住有些加速起来。
心跳加速中,听闻金发大叔说辞的少女,先是哑然了一下,而后噗呲一笑道:“哈,大叔可真会开玩笑,你是原始人啊?”
娇笑中,那妖冶少女看向金发大叔的迷离目光,好似又多了几分别样意味,大概这是十分正常的。
据说女孩子喜欢的是幽默的男人,而不是长得幽默的男人,而那金发大叔长得并不幽默,人却很幽默,所以大抵不会有女孩子对其反感的吧。
“你还真别说。”显然很喜欢请客,也很喜欢聊天的金发大叔,继续回应那少女时,朝酒保招了招手,示意酒保继续倒酒,而后又继续微笑看着那少女道:“这几年好像还真差不多了呢。”
酒保满脸堆笑的给金发大叔倒酒时,心中其实带着几分困惑,他倒并不困惑这金发大叔为何有钱,还有钱是怎么来的,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总没有谁的钱就是臭的,钱就是钱,不是么?
酒保真正困惑的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有钱的帅气大叔,他做酒保已经很多年了,再见到那金发大叔时,他隐约有那么一种即视感,可又说不上来,因为他多年前的印象中,那个人虽然同样英俊潇洒,也同样出手阔绰,但不会如此不修边幅才对。
“大叔果然很幽默呢。”妖冶少女说话间,已经坐上了金发大叔身侧的高脚凳,她将自己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霎时翻涌的酒意,让她脸颊有些撩人的坨红。
似乎因为酒精的影响,妖冶少女本就甜美的声音中,在下一刻带上了一丝撩人,看着眼前金发大叔,她展露迷人微笑,语气有些试探道:“那不知道大叔当原始人的这几年……有没有很寂寞呢?”
如是询问时,少女虽然呼吸节奏变了一下,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可能会操之过急,因为她感觉得出来,那金发大叔应该是个上道儿的大叔。
“有啊。”金发大叔的回答果然很上道,他轻轻摇晃着杯中烈酒,和少女目光接壤时,笑得愈加邪魅。
大叔笑容中的那份邪魅,让妖冶少女芳心中更是止不住有些悸动,悸动时分,她脸上坨红亦是更甚,就好似那份邪魅,也成了酒精的一部分一般。
两人饶有意味的对视时,那金发大叔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口喝下杯中烈酒,又微笑着转口道:“不过嘛……叔叔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看着金发大叔眉宇间的邪魅笑容,少女只觉得这有钱的帅大叔愈发吸引人起来,她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今天有事情,我们还有明天,大叔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
虽然略略讶异了一下,但那妖冶少女的反应却很快,没准她并不介意将线放得再长一些,因为她要钓的鱼,不是一般的大。
金发大叔没有立即回应,他仰头讲将再次被酒保满上的烈酒一饮而尽后,才透过金色刘海,再次侧首看向少女,保持着邪魅微笑道:“不必那么麻烦,想叔叔时,漂流瓶联系就好。”
“什……什么?”这一次,妖冶少女显然愣了一下,大概因为她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
那少女仍然陷于诧异,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刻,金发大叔已经从吧台起身。
起身时刻,金发大叔招呼了酒保一下,微笑道:“就像刚才说的,今天都算叔叔的,多出来算你小费,叔叔我先走一步了。”
“好好好!没问题!”看着起身的金发大叔,酒保满脸堆笑,显然开心已极道:“您慢走!”
酒保当然开心,虽然心中仍然有些困惑,但此刻,那份困惑已经被开心挤到了角落边缘,因为他十分清楚一件事情,那位金发大叔留在账户里的钱,就算把今天的客人全都喝死,也还能剩下一笔巨款。
酒保快活的笑容,和妖冶少女的哑然神色中,金发大叔大剌剌踏步,穿过舞池中朝他欢呼致意的人群,很是悠哉的走向了夜店的进出通道。
“拿去花,不用跟叔叔客气!”金发大叔跟随渐渐变小的音乐,颇带节奏的走出夜店门口时,用手机扫了扫身侧两个门童,留下了不菲的小费。
“谢谢!欢迎再次光临!”
“谢谢!谢谢!您慢走!”
见到账户到账的可观小费,夜店门口的两个门童,一齐向那金发大叔堆笑致意。
值得说道的是,夜店门前的两个门童,仍然是一年前的肥宅胖门童,还有瘦门童骆哥。
和一年前比起来,胖门童虽然仍然是那么胖,但显然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稚嫩,长期察言观色的工作氛围,让他眉宇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精明。
人精的骆哥满脸堆笑时,心中也闪过一丝疑惑,因为他觉得这有钱大叔实在有些眼熟。
在骆哥有些久远的记忆中,挺久以前,好像也有这么一位高调得让他喜欢的客人,只是他现在却不太敢确定,因为他印象中的那位客人,在排场上要比眼前金发大叔讲究得不是一点半点。
骆哥的疑惑只维持了一刹,因为那有钱大叔接下来的举动,让他瞬间确定了对方身份。
走出夜店后,那金发大叔随口吹了个口哨。
说是随口,因为那大叔吹口哨时,姿态仍然闲适,但奇怪的是,他吹响的口哨,却好似蕴涵了别样的能量波动,并不突兀也并不刺耳的口哨,却瞬间传遍了周遭街巷,传进了街巷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随着口哨的响起,霎时间,烈焰般的红色雾气,忽然在街道上涌起,好似要将整条长街都覆盖一般,突然出现的奇景,惹得街道路人一片喧哗。
下一刻,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那忽然涌起的烈焰状雾气,全都朝着帅气金发大叔席卷而去!
一时间,那绮丽壮观,却又有些诡异的景象,让路人喧哗更甚。
所有人的惊诧神情中,那席卷的红色雾气已经在金发大叔面前凝结。
凝结后,烈焰般的雾气,形成了一匹混身赤红,状似烈焰的半透明雾气骏马。
“驾!”
以矫健动作翻身上马的瞬间,金发大叔一声号令,烈焰骏马撒开四蹄,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于红色残影里瞬间远去。
“安德鲁!”
那一刻,骆哥脑海中浮现了这个以前在涅盘城十分有名,后来却因为某些枝节,好似已经被人渐渐遗忘的名字。
安德鲁很强,或许是不可思议的强,所以安德鲁的马很快,确实是不可思议的快。
不多时,安德鲁已经出现在一个现代化工业园区,并站在了工业园区一个规模颇大,外观简洁大气的高新科技研究所前。
那研究所大门上方,是十分显眼的潘德拉贡工业标志,显然这是潘德拉贡家族的产业之一。
不得不说,此刻的安德鲁,造型看起来竟比之前更加别致了,因为他纵马奔得太快,不合脚的拖鞋被他不小心甩掉了一只。
“先生……我们这里不招待无关人员,请问您有预约么?”
当安德鲁拖着一只拖鞋,啪嗒啪嗒走进科技感十足的研究所大厅时,前台一个身着职业服装,容颜秀丽,看起来素质颇高到西方轮廓女子走了上来。
可以感觉得出来的是,那女子虽然说着十分客气的职业术语,但她大概在思索着,怎么把这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流浪汉请出去。
走近安德鲁时,那女子却忽然愣了一下,因为和安德鲁照面时,对方蓝色的深邃双眸,给了她一种特别又熟悉的即视感。
那女子发愣的时刻,安德鲁邪魅一笑,一边用手撑着研究所锃亮的白色圆柱,一边看着那女子道:“哎呀呀!叔叔我虽然很久没回来了,但是非要说的话,也才三难年多吧?虽然上次也只呆了两天,只跟你见过一面,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叔叔忘了呢,真是让人伤心啊,金克丝。”
“您……”听到安德鲁的说辞,金克丝心中惊疑,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后,她忽然有些难以置信道:“安德鲁……经理?”
“怎么?”见到金克丝总算认出自己时,那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安德鲁甩了甩金色刘海,摸了摸胡渣道:“才几年不见,叔叔就帅得让你认不出来了么?”
“确实……”听到安德鲁的玩笑,金克丝眼角颤抖了一下,她上下打量安德鲁奇特的打扮时,挥手让正准备上来赶人的安保人员退开,而后似笑非笑,好像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一般道:“确实……帅了不少。”
“那看在叔叔那么帅的份上。”安德鲁说着,撒开脚掌把剩下的拖鞋甩掉,而后抬脚弓起脚趾,挠着另外一条腿的腿肚子时,笑得分外邪魅道:“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跟叔叔共进晚餐呢?”
“经理真是说笑了。”听的安德鲁的邀约,金克丝有些无奈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打趣道:“以前每次约你,不都是你要么不赏脸,要么最后放我鸽子么。”
“啊?这样么?”回应时,安德鲁扶着额头,作出一副失忆模样,像是努力思索了一下后,他又顺手撩了撩金色刘海,再次泛起笑容,对金克丝挑了挑眉道:“嗨!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嘛,叔叔今天很有空哦。”
“我信你个头。”金克丝像是在看一个没良心的负心汉,无奈道:“有什么事直说吧。”
“哎呀呀,真是三年不见,亲也不亲啊。”安德鲁见到金克丝的“绝情”模样,作出一副感慨状,无奈摊手道:“那好吧,实验室的位置没搬吧?”
“跟我来吧。”听到安德鲁的问题,金克丝微微一笑,转身朝研究所内部走去。
下一刻,安德鲁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穿上刚刚甩掉的,那仅剩的一只拖鞋,光着脚掌,在光滑地板上啪嗒啪嗒跟了过去。
安德鲁和金克丝离开后,一个安保人员走上来,他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指尖捏起那只拖鞋,一脸嫌弃的丢尽了垃圾桶中,而后洗手去了。
明亮净洁,且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里,置身其中的安德鲁实在有些不太搭调,有些怪异的气氛中,经过金克丝的确认,一众研究人员才敢确定他的身份。
“老许。”确认身份后,安德鲁看着研究人员中,一个年纪甚大,须发皆白的东方轮廓研究人员,熟络的招呼了一句,而后道:“几年前我让你做的东西做出来了么?”
名为老许的研究人员抬起手来,扶了扶厚重的传统眼镜,一言不发中再三打量了安德鲁后,才转过身去,从身后的一个架子上那下一个盒子。
老许有些颤抖的手将盒子打开时,安德鲁看到了盒子中拿硬币大小,显然带着吸附功能,“按钮”模样的东西,以及一个比“按钮”大不了多少的遥控器。
“照我说的做的?”安德鲁拿起那个“按钮”,对着光线检察一番后,侧首对老徐挑了挑眉。
“嗯。”终于开口对老许,声音跟他的人一样老迈,他皱了皱眉道:“你做这么危险的东西,是要用来对付什么人?”
从老许绝不似玩笑的态度来看,那小小的“按钮”大概真的很危险?亦不知是何种危险。
“对付我自己。”安德鲁开口间,语气仍然形同玩笑,但玩笑间,他竟真的直接抬手,将“按钮”吸附在了自己脖子后面,而后看着老许微笑道:“来,试一把。”
面对安德鲁的举动,一时间,实验室众人面面相觑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按钮”的作用。
那一刻,老许像看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在神情难得的动容中,看着安德鲁道:“你……确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