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门口,助理穆林见到殷如夏缓步而来,一个小巧精致的便当盒在她手中摇摇晃晃的,不自觉打起了精神。
“殷小姐。”
“穆助理,你好,廷琛在吗?”殷如夏笑意温柔,轻声询问。
“在,不过……”
话音未落,殷如夏已经敲上了门,推开进去了。
穆林要拦的动作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来。许老太太默认的孙媳妇,帝锐集团谁敢拦?
进了办公室,殷如夏反而不能轻轻巧巧地喊出廷琛两个字来,不自在地捋了下秀发,她她略感羞涩,“廷琛,你可能没有来得及吃饭吧?”
殷如夏贝齿轻咬,掩饰性地补充了一句,“奶奶让我过来的,顺便让你有空回去一下,奶奶想和你吃个家常饭。”
这奶奶长奶奶短的,主人公意识明显。
许廷琛眉梢微挑,表面不动声色,但心底已然不悦。
见黎勋揶揄地对他笑,许廷琛冷冰冰地看了过去。
黎勋举高双手,挤眉弄眼:“总裁,公事我等会跟你报告,你先解决私事?”
“滚!”许廷琛斥了一声。
黎勋转身,殷如夏朝他微笑,但是他似乎没有看到一般,径直去了。
殷如夏不是第一个,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明知道对方心里有人,却还认为自己能取代,占据许廷琛所有的深情。
真是莫名其妙的自信,既然说是深情,哪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取代。或者说,这些人心里巴不得夏安浅回不来了!这样,才有许多的时间慢慢来吧!
黎勋嘴边带着一抹嘲讽,关上门出去了。
殷如夏一怔,心里不太明白黎勋的冷淡,明明公司上下对她的态度都挺好。
“有什么事?”许廷琛眉目清冷地问道。
“这个便当。”殷如夏回过神来,一抹绯红在脸上晕开,她将便当盒在桌案上放下,“我想着你应该没有吃午饭,就做了一个过来,你看看,奶奶说这都是你爱吃的。”
她说着,将便当盒慢慢打开来,一一放好。
菜色精致,一看就知道花了很多心思。
但许廷琛没有看的心思,只是冷眼看着,“殷小姐,我有没有吃饭,并不需要你关心。”
殷如夏的笑容微僵,在许廷琛的冰冷目光中勉强撑了一口气,“就是奶奶说你这会可能没吃饭,不按时吃饭很伤身体,你知道我家世代行医,我……”
“所以,殷小姐是作为一个医生表达对病人的关心?”许廷琛嘴角微勾,几缕讽刺。
殷如夏脸上血色尽失,更不敢看当下说这句话时许廷琛的表情,她手上动作一晃,调羹砸在碗筷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不是这个意思。”殷如夏低垂着眼眸,慌慌张张地补充。
“我不关心殷小姐的立场,”许廷琛的手指一下下地点在桌案上,眉宇间带了几分不耐,“若殷小姐还要送饭,放在前台。”
言外之意:人就不用出现在他眼前了。
“廷琛。”殷如夏瞪着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廷琛。
“殷小姐,请称呼我许先生或者许总裁。”许廷琛不近人情,目光凌厉。
“明明夏安浅都……”殷如夏一直和许老太太住在一块,哪能不知道夏安浅很可能已经去世的消息。
“出去!”许廷琛目光骇人,直直地逼向殷如夏,殷如夏下意识地退却了一步。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但压抑不住害怕。
“我不会放弃的!”殷如夏眼眶带泪,有些狼狈地轻喊了一声,跑了出去。
黎勋坐在办公室外的沙发椅上,抬头懒洋洋地看了一眼,随意吩咐:“以后不相干的人不用放进来,影响工作。”
殷如夏脚步一窒,更快地跑了出去。
黎勋这才重新走到了办公室里,看了看桌案上的菜色,调侃道:“艳福不浅啊!”
许廷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噤声。
“殷如夏的爷爷可是被许老太太请出山了,他确实名不虚传,许老太太身体好了很多。”黎勋稍稍正色,说道。
许廷琛嗤笑了一声。
“殷长风不过也是倚老卖老罢了,一把年纪了竟然有脸以医术来交换你的婚约!”黎勋好笑地说道,“许老太太虽然说是没有明言同意,但绝对是默认了,殷老头也不傻,不然也不会时间一到,眼巴巴地就过去给人诊治了!”
许廷琛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奶奶老了,不明白是帝锐需要我,而我……并不需要帝锐!”
他带着笑,但话语听着说让人浑身犯冷。是的,许老太太觉得自己可以摆布许廷琛的婚事,无非觉得这个偌大的帝锐是她赐给许廷琛的,真是无端的高高在上。
黎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乐了起来……
大厅中,前台罗香正想转头,视线被人高马大的小杨整个笼罩。
“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罗香只得拿起她良好的职业素养,耐心应对。
“美女,我觉得……”小杨绞尽脑汁,努力学着电视剧里的恶棍一阵口花花,其实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具体说的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没看双腿都打着颤吗?
夏安浅找准时机,一本正经地刷卡进去了,看了看电梯旁边竖着的指示牌,顶层是总裁办公室,刚才似乎听到前台说过,许廷琛现在在办公室。
她摸了摸下巴,对着一旁陌生的面孔微微勾起嘴角打个招呼。
那表情实在坦然太过,一旁帝锐员工也没有怀疑,只是忍不住望了眼被夏安浅捏在手里的标识卡。
上头照片正好被夏安浅的食指捏住,她动作随意,员工给自己做了假设:新面孔,应该是新来的员工吧?
毕竟帝锐财阀职工队伍庞大,不可能一一认识,所以,夏安浅并蒙混过关了。
电梯门一开,殷如夏的脸露了出来。
夏安浅的心里下意识地打鼓,不会被认出来吧?
只不过殷如夏直接错过她,直接走了,夏安浅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顶层,比起一楼大厅更显的空荡冷清,从电梯出来,看着各人都似乎在忙手头上的事情,夏安浅面上镇定地一路走过去,顺手在一张空桌子上抽了一本文件捧在胸前,瞄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疾步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低头看文件的许廷琛,夏安浅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努力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她紧紧地抱着胸前的文件,走至办公桌前头。略为忐忑的语气:“廷少!”
这个声音?许廷琛整个人都怔住了,笔从手中滑落下来,他忍不住抬起头,却仿佛见夏安浅逆光而来,望着他笑着依恋而美好。
“安浅…”他喃喃地吐出了心头所有的眷恋,几乎分不清现实。
许廷琛的表情很奇怪,仿佛出于某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不可自拔一般,夏安浅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心中迷惑:没出错啊?
“廷少?”她忍不住开口。
许廷琛一下子像是被拉回了现实一般,眼前这个人不是夏安浅,他下意识地想,只是视线落在她身上,久久收不回来。
她跟安浅长得真像,许廷琛一处处地看过去,似乎通过眼前的她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夏安浅只感觉到了冒犯,眉头紧紧蹙起,再一次出声,“廷少?”
许廷琛收敛了所有的失态,声音冷淡,“你是谁?”
哪怕再像,也不是安浅,许廷琛深爱的人只有一个夏安浅,容不下所有的替代。
夏安浅听到他质问,振作了精神,“我是“慌路”剧组的一员,之前剧组在东郊租了一个场地,所有的设施都布置好了,只是……”她忍不住瞅了眼不动声色的许廷琛,才继续说道。
“剧组当初租用的场地被廷少您给买下来了,不让剧组再用。”看许廷琛似乎在认真听着,夏安浅补充,“当时剧组租用场地的时候跟居民也签订了合同,只用三个月而已,能不能请廷少高抬贵手,借我们用三个月。租金我们一定按时付,或者全部付也好。”
许廷琛情绪翻腾不止,但面上不显,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个事实,“那块地东郊的居民没有所有权,没有资格签订合同。”
夏安浅的笑容一僵,心中生出了努力,但还是笑着说道:“我知道,也是剧组当时没有留意,只是我们设备都摆好了。”
明明已经生气了!许廷琛心中下意识地冒出这个念头,自己先愣住了。
“有些事不是没有留意可以解释的!”他冷眼道,难得耐心地跟夏安浅解释:“若是连这个常识都不明白,就没经手任何合同。”
夏安浅瞪着他,努力挤出一些笑容,“但是现在结果就是这个样子了,能不能麻烦廷少,我们就拍三个月,不,两个月,租金我们愿意付,反正廷少也不急着用地不是!”
“你是说你们剧组的失误让我来买单?”许廷琛反问。
夏安浅终于忍不住怒气腾腾,“许廷琛,你不要太过分!东郊的人住的好端端的,你硬要逼人家走,我们剧组就拍三个月,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