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一个个在心里默默为莫言倒计时的时候,莫老爹回来了。跟在莫老爹身后的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莫言是认识的,是京城的那个叫骆蒙尘的香料商人,还救过她一次。
莫老爹为他们一个一个介绍后,他对莫言道:“京城一别多日,姑娘可是无恙?”
莫言笑着点头,“托骆兄的福,一切都好。”
“你们认识?”楚凌然好奇地问,主爷是她接收到来着大哥质疑的眼神。唉,想知道什么自己问呀,为什么偏偏要让她来当这个不光彩的八卦角色呢。
莫言好笑地看着凌然,“你也认识的,就那次在百香楼。如果没有他,我估计莫离那会儿也就没有了。”
楚凌然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不过也怪不得她没认出来,她当时被吓得差点连自己都要晕掉了。就想着赶紧把嫂子送回家了,哪里还顾得了记什么人啊。她转头跟大哥说:“大哥,这就是当年在百香楼救了嫂子的那位。”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省得他老是一有陌生男子靠近就如临大敌。不过他这一年多又是怎么放心让嫂子一人在外的啊。
楚凌云也很感激地朝那人作揖,“多谢恩公相救之恩,要不是你犬子也不可能现在还能安然无恙了。”
众人在心底啧啧感叹,瞧他多会说话啊。要是他说谢谢恩人救他妻儿,莫言肯定是会反驳的,毕竟他们现在关系还没定下来嘛。说救了他儿子吧,那是事实,就算莫言也要点头称是。就算人有心,听他这么一说也会放下的,毕竟他们才是一家嘛。
骆蒙尘也不居功,回以一揖,“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莫老爹是爽快人,“嗨,转来转去都是熟人。亏得你小子还跟我抢幽灵果。”
骆蒙尘笑得温文,“我不是不知道那是前辈守了多日的么。”
莫老爹哈哈一笑,“也亏得你上道,不然我少不得多费些功夫了。”
骆蒙尘也笑,“前辈谬赞了,我仰慕前辈精深的药理,就算前辈看上了我手中的药材我也定当奉上啊。哪里还敢和您争的。”
莫老爹用手指了指骆蒙尘,“再说可就假了啊。”
其实日后大家就发现骆蒙尘所言不虚,他对药理的研究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对于一种陌生的药物也好毒物也好,他表现出来的兴趣都是极度狂热的。
就在大家都散去之后,楚凌云独自寻上了骆蒙尘。
“楚兄有事?”骆蒙尘当然知道楚凌云的大名,不过他不觉得他们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情。
楚凌云也不客套,直接把来意说明白。
骆蒙尘沉吟了片刻,“实不相瞒,‘佛见笑’确实是家父所制。家父的初衷是制出一种能让女子容貌蜕变的丹药,可是有几味药的用量显然没控制好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可是不幸的是当年家奴的叛逃把整个山庄都烧毁了,所剩的丹药也被带走。所以我并不知道此药的解法。”
楚凌云点头,“那依骆兄现在的修为有可能一试吗?”
骆蒙尘也不敢打保票,只是说,“我需要尊夫人的血。”
“好,要多少?”楚凌云想都没想就点头,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要一试。
“一小碗。”骆蒙尘笑得很无邪。
楚凌云很想打碎他那碍眼的笑容,“好。”
在药田里找到了莫家三口,跟他们商量了事情的可行性。莫老爹叉着腰寻思了会,“我觉得可行,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其他两人也赞同地点头。
“那就要麻烦莫姨了,言儿估计也不肯听我劝的。”
楚凌云的无奈大家是看在眼里的,也很同情。
莫言自己在听了干娘的消息后也激动了,这就好比已经被宣布癌症晚期了,突然告诉你还有办法让你继续活着,能不激动吗?
不只莫言自己,所有人在得知这个好消息之后都很兴奋。简直要把骆蒙尘当神一般对待了,连带骆蒙尘的侍女都被尊为上宾。为此骆蒙尘表示亚历山大,他给众人打着预防针,“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我也不能保证能解,我只是全力以赴。”
众人点头,楚凌云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了?需要些什么你尽管说。”
骆蒙尘心里盘算着,这楚家大爷看着就是有钱人。那么他垂涎好久的药材都可以要过来是么,反正他只说自己要什么,也没问莫言的毒需要什么。表面上一本正经,“我把单子列给你。”
“言姐姐,你怎么看着好像并不开心啊?”男人们开小会,她们几个女的坐在一起聊天喝茶。柳冰一向活泼,心思也最是藏不住。
莫言淡淡一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言姐姐,你真的不能原谅大哥吗?”其实她这次来也是带了任务的,凌霄希望她能劝大嫂回心转意。
莫言苦笑着摇头,她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就算自己能原谅他当初的狠心,也忍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有过肌肤之亲的事实,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凌然也有话要说,“其实大哥当初那么做是有他的苦衷的,你也知道梅家的后面牵出了几乎小半个朝廷,连皇上都忌惮三分。大哥想保全我们,不让我们受到伤害。我和二哥都还好,怎么也是有些功夫傍身的,可是你呢,你怎么办?当初染料方子的泄密就让大哥疑心了,只是大哥一直隐忍不发在暗地里调查着。你想能泄露出这等机密的方子的人必定是在楚家地位不低的人啊,后来梅家用婚事说事,大哥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筹谋已久的,跟二十年前那件太像了。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大哥除了让你离开楚家别无他法,只要大哥有一丝心软,安插在楚家的眼线必定会发现。到时候你会成为大哥的软肋不说,你和莫离的安全都成问题啊。”
莫言惊呆,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一层,或许真的是关己则乱吧。“你早就知道了吗?”
凌然摇头,“起先我并不知道,是后来大哥把二哥二嫂也赶走,最后是我。我当然不相信大哥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所以我让师兄去逼问大哥,这才知道了大哥和皇上的计划。后面的部分我们也参加了的,所以大哥是什么心思我清楚得很。”
莫言泪眼模糊,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可能不感动!原来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言姐姐你就原谅大哥了好不好?”柳冰也跟着流泪。
莫言揪着衣襟,忍着痛说:“可是我忘不了他和别的女人……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