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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山峦间,爆发出惊天大战。
剑气惊空,浩荡数十里,震得四方山脉颤栗,千丈巨木被拔起,进而绞成粉碎,木屑漫天舞。
卓越浴血搏杀,面对两位生死境初期强者围攻,他底牌频出,依旧只能支撑片刻,很快就被压制,连连喷血,脸色苍白,身形颤栗不止,显然快撑不住了。
即将败亡!
“两位生死境强者围攻一个少年,血墟与天门也天不知羞耻了,这会让整个天下人耻笑的……”
“卓越连灭人家两座分殿,一怒斩千人,自此这两位成了孤家寡人,他们恐怕气疯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卓越也是,杀完了不赶紧跑路,留下来纯属找抽啊……”
……
众人摇头叹息,卓越面对一位生死境初期的强者或许还可斡旋一二,但面对两位,他必然要被镇杀,毫无幸理。
卓越重伤,衣襟上沾满了血迹,连连咳血,显然伤势极重,若再拖下去,恐怕真的要被当场格杀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涌现,笼罩一方天宇,恐怖之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两位生死境强者已被扫飞,待白光散尽,卓越的身影却消失无踪。
众人愕然,这什么情况?
“该死,有人救走了卓越!”
血墟的生死境强者脸色阴沉,他怒火盈胸,不过离开数日而已,老窝就被人给端了,这种感觉太不爽了,他想杀人!
“是谁?竟敢得罪我天门与血墟?”
另一位天门强者也是怒极,他心头恼火,无尽岁月以来,天门称霸西域,谁人敢惹,今天竟被人灭了一处分殿,他快被气炸了肺,恨不得把卓越千刀万剐。
“那股力量好像是……佛力!”
血墟的生死境眸光闪烁,“难道是普陀寺,抑或是兰若寺某位神僧出手,救走了这小畜生?”
两人对视,皆是一惊,显然想到了同一个地方,若真是佛门神僧出手,那麻烦就大了,兰若寺与普陀寺乃佛门圣地,即便血墟与天门也不敢过分得罪,如果他们力保卓越,想要他死,恐怕就要大费周章了。
众人挠头,皆感觉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场中唯有数位心思通透之辈,猜到了几分关键,眸光掠向北方。
那里有一座千古名刹,普陀寺。
……
卓越苏醒,他睁开眼睛,看向四方,眼神有些朦胧,许是刚醒来,有几分迷糊道:“这里是……何处?”
这间房子极为素洁,青色的基调,白为衬托,没有华丽的斑斓色彩,给人一种异常圣洁的感觉。
卓越起身,四处打量,眸光变换不定,他只记得自己与两位生死境强者激战,不敌,即将败亡,突然一道白光涌现,而后自己就没了意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则一概不知。
“你醒了?”
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卓越抬起头,却看到一位年轻和尚,怔怔道:“元稹师兄,怎么是你?难道是你救了我?”
这位年轻和尚正是元稹,两人在黑暗之地曾联手对敌,关系极好,后来被九剑之一的啸天甩出黑暗之地,就此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今日竟有缘再见。
“小僧可救不了你!”
元稹笑着摇头,“两位生死境强者出手,都拿你没办法,你的修行速度当真让人惊叹……”
当初在黑暗之地,卓越或许不惧涅境九重天强者,但也只是不惧,想要战而胜之,并不容易,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短短半年后,卓越竟能在两位生死境强者的围攻下,逃得性命,这般反差,着实有点大,即便以元稹的心态,也不免唏嘘。
“侥幸而已……”
卓越摇头,他说的是实话,若非有人暗中出手相救,今日他肯定是要栽了,毕竟这是两位生死境初期强者,远非张广那种刚晋级的可比,他或可斡旋一二,但想战而胜之,纯粹是妄想,是痴人说梦。
凝聚第六道光茧后,他的实力莫名其妙的暴涨,但还不足以支撑他独立战胜生死境强者。
“谦虚了……”元稹轻笑。
“敢问是哪位神僧相救?”卓越询问,既然见到元稹,想必出手的必然是佛门高僧,救命之恩大过天,卓越必然要当面道谢。
“是家师道藏!”
元稹微微一笑,双手和什,宣了声佛号,道:“家师在后殿等候多时,还请卓施主移驾一叙!”
“应该的。”卓越点头,而后与元稹一起,前往后殿。
路上,卓越询问,终于搞清楚了此地的状况。
这里竟是西域两大佛门圣地之一的普陀寺,寺内僧侣众多,高手如云在西域名声极大,与兰若寺并称天苍域两大佛家圣地。
而出手救自己的人竟是佛门的道藏神僧,普陀寺有七大神僧,佛法深不可测,修为亦极其精深,而道藏就是其中之一,且道藏神僧就是元稹的师父。
普陀寺极大,僧侣众多,一路走来,有不少和尚与元稹打招呼,神色恭敬,称其师兄,显然,在普陀寺他地位极高。
两人赶赴后殿,在殿外,元稹双手和什,宣了声佛号,就此离去,而卓越则踏入后殿。
一位老僧盘坐,身披袈裟,他枯寂无声,好似在佛像下坐了千年万年,身上蕴着一股岁月的沧桑感,让人莫名感慨,肃然起敬。
千古名刹,青灯古佛。
卓越立于佛像下,竟生出一种渺小之感,他好似陷入了错乱时空之中,神情有着瞬间的恍惚。
“小可卓越,见过神僧!”
许久之后,卓越回过神来,看向枯坐的道藏神僧,微微躬身,低声道谢。
“卓施主请坐。”
一道苍老之音传出,老僧僧袍轻挥,蒲团出现,卓越略微迟疑,而后学着老僧,盘身坐下。
“多谢神僧救命之恩!”卓越再次开口道谢。
“毋庸道谢!”
老僧淡然一笑,“佛家讲因果,信轮回,贫僧救你是因,他日你就要还我果,这是命数。”
“因果轮回?”卓越哂笑,眼底掠过一抹不屑。
“卓施主不信因果轮回?”老僧语气依旧平淡,并未因卓越语气中的不敬而动怒。
“卓越信因果,但不信轮回,更不信命运!”卓越语气傲然,“我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
“不信命运?”
老僧自语,片刻后,才道:“你真的不信轮回吗?”
卓越心神一颤,他想到了轮回世界,在那块碎裂的三生石上看到的景象,温馨儿曾说,那是他的前世,那个叫做林修崖的男子,不屈于命运,为了心爱的女子,拼命修行,最后依旧不敌命数,惨淡收场。
“那就是轮回吗?”卓越呢喃,不知不觉间,眼底竟流露出一抹哀伤之意。
“轮回为真,命运亦不假!”
老僧缓缓道:“但轮回是既成现实,不可更改,命运则充满了变数,亦真亦幻,大多数人只能屈从于命运,任其摆布,唯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卓越愣住,他感觉老僧话里有话,但老僧究竟想表达什么,他却弄不清楚。
老僧说的太过隐晦,让他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卓施主背负苍天的命运,他日必然走上乱世之路,身后必然血海滔天,尸骨堆积成山,你是魔,却不得不为魔,成就这世间……乱世魔头!”
老僧语气微凝,似有叹息,又似不忍。
“乱世魔头?”卓越一怔,而后笑了,“神魔无所谓,神也好,魔也罢,我只求一剑逍遥,只求这千古江湖里,看滚滚红尘,看怀中女子倾城一笑。”
卓越仪态洒然,有一抹不羁的风采,似乎并未被“乱世魔头”四字吓住。
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说,你是一尊有底线的魔,也许可称为邪魔……”
老僧轻叹,“情字害人,你这一生都与被情字牵绊,陷入情劫之中,难以自拔,成神成魔只在一念间……”
卓越洒然一笑,“卓越不信命运,如果苍天让我成魔,那我就要逆一次天!”
老僧双手和什,轻轻叹息,他好似清楚卓越生性执拗,多劝亦无益,宣了声佛号,道:“施主杀孽太重,可愿留在这普陀寺借助无上佛力,化去杀劫业果?”
“留在普陀寺?”
卓越皱眉,“我没有时间浪费……况且,我只杀该杀之人,即便造了些杀孽,也无愧于心!”
这么说,就相当于拒绝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也确实没时间在普陀寺逗留。
“不需太久,两年足矣。”老僧说道。
“两年……太长了,我等不了那么久!”卓越摇头,断然拒绝,两年足以发生很多事,他不可能把大好青春浪费在寺庙里。
“施主能待多久?”老僧不愿就此放弃,追问道。
卓越皱眉沉思,片刻后,道:“两个月吧……”
老僧沉默,道:“好,那就两个月,希望这两个月能让你有所变化,散去魔性……”
“散去魔性?”
卓越嗤笑,“神僧,适才你说命运迫我成魔,而你又想让我散去魔性,这岂非相悖,难道崇尚因果轮回的佛门也与卓越一般,对命运之说不屑一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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