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NPC的尸体倒下，息九泱反而长吐一口气，觉得内心的郁闷一扫而空，不再沉重。
“尘归尘，土归土，该去的，不该留。”
他收起手枪，在心里默念道。
佛龙葵一直默默注意息九泱的一举一动，见他开枪射杀NPC，没有告诉四处张望的西陵翼和晓云狐，独自一人走上前。
看了一眼死去的NPC佛龙葵皱了一下眉头，不禁惋惜道：“可惜了一个NPC……”
NPC和AI一样都是一段早已设立好的电脑程序，不同的是NPC属于剧情或者事件的触发点，而AI不过是在战争中发挥作用的排雷炮灰……
所以NPC的价值远远高于AI，尤其是在幽灵域这种令人头疼和抓狂的地方，你永远不会知道NPC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佛龙葵，你知道什么是轮回吗？”息九泱突然问道。
面对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佛龙葵想了想，还是照本宣科将字面意思说了出来，“好像是生与死的无限循环吧……”
“对，就是无限循环。”息九泱说道：“当一群人有着相似的遭遇，那他们在不同时间线上的经历就好似一次次轮回，就像现在的我……”
“不太懂，我对佛教理论不了解……”佛龙葵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息九泱没有纠正他的错误理解，自顾自地说道：“……时隔半年再一次来到这里，同样的情景却已经物是人非；看到崛起的齐天元就好像觉得他正在踩着我的足迹一步一步走来……我就感觉现在的齐天元就是另一个自己，用同样的态度做着同样的事情……”
这里佛龙葵倒是听懂了，大意就是齐天元模仿息九泱逐渐成为新的霸主，在息九泱看来这就像一次轮回，只不过角色换了……
“?师夷技长以制夷，这很正常。”佛龙葵安慰道：“如果你觉得齐天元现在已经构成威胁，收集完病毒样本后我就带着寒霜小队去灭了他。”
“……”
息九泱无语，自己一番感慨怎么就成了开战的信号？只是说齐天元现在的所作所为似曾相识而已，没说留着这家伙就一定是个祸害啊……
“队长，你是想说齐天元也是和你一样的人，对吧。”佛龙葵突然这么说道：“对于齐天元师父就是这么说的，还说齐天元的城府极深，是个难缠的战神。”
“你师父？谁啊？”
息九泱记得出发前佛龙葵是这么称呼的，但是没留意称呼的是谁。
“白幽灵。”
战火世界中玩家是可以拜师或者收徒的，建立师徒关系主要是为了带着装逼带着飞，比如进排位赛升段位，比如进PVE副本刷极品道具。作为徒弟，带着目的建立这样的关系肯定需要给点好处，不然有多少人愿意收徒？又不是收后宫。
白幽灵作为每一届战神排位赛荣登战神榜的神级玩家，仰慕的妹子和小弟那肯定是一大堆，其中还不乏氪金的土豪，按理说他可以选择收个女徒弟或者土豪弟子，这样一来面子和票子唾手可得——但是这位人尽皆知的杀皇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奇葩，从来不收徒，哪怕土豪已经奉上孝敬的礼品他也不为所动。
传闻曾有土豪想拜师，还放出豪言说只要确定师徒关系他就立刻奉上两万孝敬费，除此之外以后游戏中所需要的花费全部由他来报销。
在所有人看来这样的土豪太稀有了，不仅开出巨额孝敬费，还包揽了一系列人民币道具的开销，这阵势就算是妹子也会被攻略吧，毕竟对方是下了血本的，要钱有钱要态度有态度。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白幽灵直接拒绝了，又在这个土豪第二次找上门来的时候果断拉黑。外界都说白幽灵这是在做作，为了提高名气不择手段。不过息九泱不这么认为，因为当时白幽灵说过这么一句话——“我需要钱更需要尊重！这些有钱人以为从爹妈那里要到大把钞票就可以瞧不起别人？那个富二代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帮他完成任务的工具！认为砸了钱我就会跑过去跪舔？我努力到今天就是为了赚钱，不是给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货色服务！”
息九泱不清楚白幽灵口中的努力是什么，也不清楚那位素未谋面的土豪是不是真的有钱任性，只知道从那以后白幽灵再也没收过徒弟，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排位赛中成为想升段位的玩家的噩梦，唯一的大新闻就是在天启战争中执行屠杀令以及随他一同作战，直到最后迎来胜利的曙光。
现在听到这货居然有徒弟了，这就好比一个誓言看破红尘要单身到老的二货突然间佳人在怀，息九泱怎不惊讶。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提到白幽灵就两眼放光的雄性玩家，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一掷千金的有钱人啊。于是他自然而然想到了其他方面去了。
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蒲公英下的约定？或是什么不能说秘密？又或者说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往事？不然白幽灵怎么会收佛龙葵为徒？怎么看都觉得他收的这个徒弟连钻石段位都晋级不了啊，留这徒弟到底有何用……
正陶醉在不灭战神嫡传子弟这一良好氛围中的佛龙葵不经意间瞥见息九泱那暧昧的目光，起初觉得很奇怪，后来解读出眼神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不禁抹了一把汗。
“队长，你想歪了，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怎么这么清楚我想什么？”息九泱调侃道：“矮油，小伙子，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队长，你已经岔开刚才的话题了……”佛龙葵无奈地说道。
息九泱还想继续拿他来开涮，不远处就传来西陵翼的吼声——“谁？！出来！”
“麻烦来了。”
息九泱说完拿出武器朝西陵翼那边小跑，佛龙葵紧跟在后面。
西陵翼与四名轻装步兵AI抬着枪口指向街边一栋大楼，也就是一楼的位置。他一边死死盯着一边腾出左手做战术手势，身后的AI随着手势的变换移动到不同的位置，慢慢向前挪，打算向那栋大楼靠近。
“出什么事了？”息九泱跑过来急切地问道。
“刚才我看到有影子在大楼窗口位置晃动，天基卫星探查不了建筑物内部的情况，我只能自己去侦查一下。”西陵翼解释道，还悄悄伸手指了一下二楼的位置。
晃动的影子？息九泱看了一眼那栋大楼，就是座百货商城，而二楼的窗口位置只有玻璃幕墙，虽然没有窗帘阻挡视线，但是里面一片狼藉，尤其是有高大的货架挡着，他们就算是带上夜视仪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难道是NPC？！”
息九泱说出了他的猜想，不过下一秒就被西陵翼否决了。
“我宁愿相信那是潜伏的变种丧尸，如果是NPC或者是其他玩家，那我们十有**是被盯上了。”西陵翼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有必要的话就只能先下手了。”
先下手？息九泱突然想到了去年的幽灵域行动，就是有原罪军盯上他们才导致夜凌云三人的阵亡。想到这里他朝身后的AI做了个战术手势，那些原地戒备的AI齐刷刷地打开枪栓。
他又转身对赶来的佛龙葵指了一下身后的大楼做了个剪刀手插眼睛的动作。佛龙葵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后从背后的枪套中抽出*步枪，扭头去寻找合适的掩体。
分配了狙击手的任务，息九泱叫住了步步逼近大楼的西陵翼。
“退回来，都退回来，先朝里面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