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阿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里,我垂头丧气地出来了。检测报告上面显示,大脑测试数值全部正常,“哎。”我悻恹恹的放下检测报告书,看着走廊上形形色色的动植物,恨不得挖了这双眼。临走前,我仍然不安心的问了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薛阿姨,这世上真的没有特异功能吗?”薛阿姨的眼神立马变成刀子丢了过来,砰,我赶忙关上了大门溜了出来。
忽然,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你喜欢的小蒙奇奇我对你没有脾气………………..”电话那头是爸爸和蔼可亲的声音,没有听错,他真的是和蔼可亲的模样:“莉莉呀,我的心肝宝贝。”他若有所思地停滞了一下,再次明确,“是莉莉吗?”
我瘫软的依靠在墙边,匪夷所思:“嗯。”
爸爸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哟,我的心肝宝贝呀,你现在在哪儿呢?谈恋爱了吗?听说..............咳咳咳,你谈恋爱啦。谈恋爱了怎么也不告诉爸爸一声,爸爸真为你感到高兴,记住这次要好好把握哦,这次生活费多给你打了一千,够了吧。对了,你知道武义中国财团的…………CEO吗?”
“恋爱?CEO?”我丈二摸不着头脑,脑仁子生疼,“不认识啊,爸,你说什么啊,我没恋爱呀。”那边,电话那头停滞了几秒,爸爸意会的大笑打断了我的辩解:“乖宝贝,爸爸可是过来人,谈恋爱是一件好事啊,免得以后当大龄剩女。你叔叔的好朋友的侄子家境非常好,世代都是做汽配厂发家的,你和他相亲成功,爸爸为你自豪。那,这个人………叫什么呀?”
林科松了松棕灰色领结,眼珠子滴溜一转,心下不停的盘算。电话里传来女儿略显虚弱的声音:“叫什么翰,不记得了。”呵,林科鼻翼里重重冷哼,果真她还是不肯多说,小时候她喜欢黏着自己讲心事,有一次他没在乎的说了出去,从那以后这女儿就很少黏着他了。哎,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叼起红星香烟,吞云吐雾,心里已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财团的主理人就是这位年轻的侄子呢?
他两眼冒着精光,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没关系,好好恋爱,记住了吗?爸爸的厂子多亏了他们家的帮助,才能起死回身。咱们做人呐,要学会知恩图报,我林科的女儿也是一样,人心终归要善良……………”
砰!砰!机械工厂外传来一阵猛烈的拍门声,伴随着还有女人破口大骂的咆哮:“林科,你在哪儿,给我出来!”几个穿蓝色工服的男人走来,嬉皮笑脸地挡在女人的前面:“嫂子,厂长他确实不在这里,他刚出去了,你有什么事不直接打电话更好?”
林奕梅涨红着脸,马尾散开在空中肆意飞扬,此刻的她少了往日的优雅:“打电话?要是打电话有用的话还跑这里做什么?”
林科皱了皱眉,捂住电话快速的说:“宝贝儿,爸爸还有些事,先这样了。记住,要好好恋爱,知恩图报,拜。”电话里,一阵忙音,我不知所措地怔住,心里疑惑:“这是怎么了?”
机械工厂的休息间,门“砰”的打开,传来男人掷地响亮的皮鞋声,林科闻讯赶来,脚步急促却不失稳重,见到林奕梅疯狂的样子,八字小胡须快吹到眉毛上了,他不耐烦的咕哝,提醒道:“林!奕!梅!要发疯回家去发!”
他像炸了毛的豹子,紧身的收腰风衣挡不住尖锐的獠牙,刚硬的獠牙从花豹肉身伸出来,恨不得在拽人的刹那刺过去:“别像个泼妇一样,有什么事回家去说!”他厉声低吼,几个蓝衣工人会意的赶紧走开。林科两眼通红,猛拽着她往前走,一不小心女人踉跄倒地,膝盖被擦破了一层皮,整个人被拖了将近一尺远,这次,她不再哭哭啼啼,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里迸射出冷淡,看得林科一惊。
“家?还有家吗?你知道女儿在哪里吗?这是薛琴给我发来的录音,你倒是听听。”她不顾脚上的鲜血,颤抖的将手机里拿出来摁下扩音键,一个细弱熟悉的声音传来:“昨天我见到一个会发光的巨人娃娃…………..薛阿姨,这世上真的没有特异功能吗?”
“啊——”突然,有人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脖颈,快速的拖向安全通道内,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安全通道的大门关上,里面一片昏暗。一个健硕痞帅的男人用力抵住我的腰间,两人近隔咫尺,我鼻子里窜入一股熟悉的肥皂清香味:“还记得我?”男人玩味的低笑。
这是...............我停止挣扎,视线只能抵达到他的胸前,眼前是一片灰色衬衣,纯棉质感,散发着正气挺拔的气质,给人莫名的安全感,他宽厚有力的大手朝我慢慢伸来,丝毫没有任何危险感,反而有一种安心,好像…………..似曾相识。
“你是——猫角弄的——逃犯?”我努力的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回忆,小心翼翼地琢磨着措辞。“逃犯?”他不满的冷哼,大手转而伸到我脑袋上,怜爱的摸摸:“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说我的女人。女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在猫角弄都看见了什么?”
哼!我一把打掉他的手,撑着他胸口向外推搡,生气的跺脚,刚一抬头便见到一个叼奶嘴的男人。奶嘴?我不可置信地挑眉,那人浓黑剑眉,高挺鼻梁,有着齐额的M型寸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烁着戏谑光芒。呵,原来是长不大的宝宝。
我嘟哝着嘴,故意说:“是啊,我见到了巨人娃娃——和夜半高歌的民国姑娘,怎么样?害怕波?”
“哦,真——害——怕哦。”他戏谑的重复,右脚向右一伸,拦住我的去路,“告诉我,在哪里见到的?”毒舌安收敛起老不正经的模样,认真的望向我。
“凭什么要告诉你啊,陌生人。”我躲闪着他可怕的眼神,小声的嘀咕。
“我叫毒舌安,今年22,永济泰拳馆的私教。怎么样,朋友,可以说了吗?”我嘴巴惊成O字型,毒舌安?一个月前,异人画廊的老头递给我一块怀表手链:“找到我的孙子,安。”
“安胜渽!”我惊愕的脱口而出,毒舌安眼眸一紧,缓缓放下手臂,昏暗里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开始警惕起来:“你是谁?”
“莉莉她………….精神病?”林科放下手机,满脸错愕,原来她在贞德医院。林奕梅双手抱怀,柳眉不屑的挑起,盯着瘦干的男人冷哼:“这才想起要关心女儿了?护理考试的这三天,你竟然让女儿睡学校,这就算了,我一出来就听到你这要倒闭的厂子被人注资了,成交的条件是嫁女儿!”
林奕梅往上扬眼,努力让眼泪倒流回去,破了皮的膝盖开始流血,她龇牙咧嘴地强忍着,抽出腰间的丝巾擦了擦脸,哭哭啼啼的哽咽道:“可怜的莉莉,她她很有可能患上了精神疾病,还要摊上这样的亲爸,她的恋爱应该由他做主....................”
林科心下一紧,很显然这是林浩这个表兄说出去的,厂子的事是托了他的关系才能死灰复燃。一周前,他因为厂子的资金问题飞了一趟上海,在上海摩天大楼的总部面见了卸任的李老。三天两晚后,李老对他很满意,安排了他和新上任的主理人通了一次电话,很快就注入了资金。
“你拿什么和我交换?”电话里,成熟年轻的男人冷淡的问。
“我老家房产可以作为抵押,李总放心,这次注资您不会有亏损的…………”
“不。”对方懒洋洋的问,“我要你……………最珍惜的东西。”
林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林奕梅,别搞错了,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最珍惜的人。我是在帮她快点找对象,快点成家立业,这有错吗?”
“什么?”林奕梅眼泪婆娑地望向他,不可置信的喃喃,“可是你表兄他…………”
“表兄的话也信?那是个侃条侃地的坏东西,自家人都不相信,你还相信谁?”林科连骗带哄的搂住她,她窄肩颤抖着,藕粉色斗篷快抖到地上,没有发现身后的豹纹尾巴狡猾的拍打着地面,掩盖不住内心的气愤。
“看看你,怎么像小孩子似的,来,擦点碘酒消消炎,不然这腿是要瘸的...............”林科扶住她往医药间走去。
安全通道内,两个人一高一低的僵持着。毒舌安面无表情的盯着我,嚼动着奶嘴,我看着这个双手抱怀的男人,脸上竟然有些微微发烫——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浓烈,奇怪,到底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他重复的问,说话的时候蹭亮的毛发竖起,在黑暗中如鬼魅般打量。我从胸口的深领处使劲掏出一枚古铜怀表手链,毒舌安眼睛发憷,没来得及反应就一把抢了过去。
“诶,你这人…………..”我抡起小拳头抗议,踮脚跳着想拿回来,他像溜小狗似的高抬手,饶有兴趣地观察很久,忽然抬头看向我。我瞄了他一眼,立马就明白他想说神马:“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拿了你爷爷的宝贝东西,目的就是找到他的孙子——安胜渽,绰号‘毒舌安’。哎,真是后悔。”
哈哈哈哈,忽然一阵大笑,毒舌安玩味的放下手臂背到身后,食指单勾起我的下颚,热气喷洒着我一脸:“那,既然是爷爷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见到那些东西的吗?”
那些东西?我胡乱的一巴掌扒开他伸来的手,蹙眉的回忆:“未央林苑的大门口啊,就是………..就是右侧门的林荫小路,有猫窝的地方。”
“果然”,毒舌安眼睛发亮,仿佛这一句话证明了他心中所想。那眼神在昏暗中显得异常可怖,他拉过我的手飞快在掌心写下一连串电话号码,并强制性的留下我的号码。我抬手一看,手心里是一连串歪歪扭扭的圆珠趣÷阁印迹,越看越有些眼熟。
“留着,我早晚会知道你是谁,女人。”毒舌安拉起安全通道大门,飞快的往外面跑去,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
“终于找到了慧老大为什么要开启飞虹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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