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尨meng之,你确定真的可以带我离开这个地方?”飘香院的所有厢房都是一个模样。梨花木雕刻的青灯被人悬挂于珀金的房梁而雅致无他。
王瑾坐在灯前,要不是因为喝多了酒,她也不会这么放任自己醉去。
“是的,一定带你走。”这个时候的王瑾全然没有发现宋尨之的虚情假意,而是整座楼的淫-乱糜烂已经麻痹了她所有的感知。她侧眼看了看楼下那些当众被脱下衣服的女子,整栋楼被封闭,但是男男女女还做着这个世上最没廉耻的事情。
王瑾无声的笑了笑,她换过很多很多的名字,也换过很多很多的身份。但是从来就没有为哪个男人留下孩子。因为他们不配。
“尨之,我们今晚就走好不好?就今晚?”
“今天太晚了,下一次吧。”
可笑的是,王瑾从来就没有把他的话弃之不顾。如果那个时候她醒一醒该多好?那么宋尨之这个人不过是个过客。一个没什么价值的过客。
“瑾儿,你今天真美。”
“是吗?这里更美。”她拿着他的手游走在自己的私密处。
“瑾儿,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只要你给我生孩子,我就赎你。”
她侧过身,“没用的,不会有人允许你给我赎身。”
她要的是脱离整个南王朝,而不是一句没什么承诺的苦苦等待。这个条件不难,就像他一开始答应的那样。应该说她就是为了他的承诺,才同意他进入她的身子。
“可是,如果是那样,我需要时间。”是的,需要时间。每一次他都这么回答。
“没关系,我等得起。”
然后二人继续厮磨。
王瑾站在火光边缘,靠着阑珊处。眼见这一片的废墟和枯架。看着这些无数从河边赶回来的男女老少,心中竟然是一片冷漠。
“嘉兰,你知道吗,我等的是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感觉。或者……是情绪的大起大落。”
嘉兰完全不明白王瑾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可她不知道的是,无论殷渲多么英俊。多么吸引人的注意,他的眉峰如何没有一点多余。无形之中给人阴冷桀骜不驯的感觉,如同马鞭轻扬而绝无马匹反抗。漆黑的双眸是铜鼎里荡漾红色广寒酒的执迷不悟,也是致毒的黑色罂粟。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俊美的轮廓边缘让人忍不住留恋徘徊。可是不论如何,王瑾相信自己呆在他身边只是因为单纯的依赖。因为他是第一个对自己曾经真心过的人。
有些时候,这些东西都根本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后续。
“嘉兰,我们走吧。”她不想再看,不是因为她的愧疚。
王府。
王瑾一早就来了,殷渲还在自己的案牍上公写着书文。桂花轻轻落下,他也没来得及去打扫。只不过是随意抖了抖肩膀,让这些小东西自己掉下去。
看见殷渲这么专注的样子,王瑾没有出声打扰他。等到殷渲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你怎么来了?”随机他看到王瑾的身上也同样是一层薄薄的桂花。“瑾儿过来了。你们怎么不叫我一声?”
王瑾赶紧说,“是我要他们不要叫的。”王瑾看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食盒上,微微皱眉,又极力强忍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这一次可不是什么桂花糕。你自己打来看看就知道了。”
殷渲满怀期待的打开食盒,的确不是什么桂花糕。是他宿日里爱吃的几个小菜。
“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殷渲却是一笑,“这一个月,你去了哪里?”
王瑾的手顿时一僵,她本应该想到殷渲是必定会问的。这么久的时间里,王府和王家的人几乎把整个畿京翻过来,都不见王瑾。其中必有蹊跷。
殷渲也不催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醒来后出现在一个小巷子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小巷子里之后,也没有再见过其他人?”
或许是这个时候的殷渲眼神太过可怕,让王瑾不敢说胡话。“见过,南王朝太子弘斌。”
随机他也不再去问什么了。王瑾不禁疑惑,难道不问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现在,王家的人。你准备怎么对付?”殷渲跳跃的太快,让她一时间脑袋都是蒙的。
不过王瑾也仅仅是迟疑了一瞬,“自然是速战速决。只不过,要想彻底扳倒二夫人,必然要除去二夫人背后的势力。”
殷渲摇头,“不是二夫人,而是王家。”
王瑾一惊,难道殷渲想要整个王家都没有吗?而在殷渲的心里,何止是整个王家,最重要的就是这王瞿。他一定要让王瞿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敢碰他的女人,一定死。
“可是除了二夫人的势力,其他人都没什么过错……”
“其他人你自己处理就好。”殷渲说了这句之后,再没有什么过度的表示,而是专心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饭。他表示仅仅是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过,王瞿交给我。”
王瞿要交给他吗?本来想着能够亲手解果了王瞿的性命,不过既然殷渲留他有用,那么好自为之吧。
王瑾看着殷渲静静吃饭的样子,虽然他的眉头依旧是皱着的,紧锁的眉宇成了王瑾一直禁锢的枷锁。对她既是温柔又是冷漠。
“王瞿现在不断的积蓄财力,你要小心。”
王瑾点头,表示明白。
“饭不错。”
仅仅是这三个字,王瑾猛然抬起头,一脸欣喜的看着殷渲,虽然他并没有正视她。不过她能感觉得到殷渲的愉悦。“你何时娶薛燕青?”
殷渲沉默片刻,“薛家的老头子是正三品参将,上一次燕山战役。薛家手下人马杀良冒功,毒杀阮埠和赵蒲两位大将。言行恶劣,出言犯上。并将南王朝物资转运给燕山。按我朝律法,斩立决。”
王瑾听完,短暂的惊诧过后,竟是无言。薛家有这么大的把柄在手,为何殷渲不用?
或许是看出来王瑾的困惑,“如今的薛家能够为王府免去一些灾难,作为挡箭盾,还不用拔去整个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