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云的梦境中醒来后便一直想对观莲音说的话,如今终是被我说了出来。
观莲音一愣,低头静静地凝视了我半晌,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我被他赤i裸裸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去轻咳一声,正幽怨地想要抽回圈在他腰间的手臂,便感到他将我抱得紧了一些,双眸闪烁着淡而蛊惑的光芒,轻声道:“阿西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娶世叔么?”
我见他眼里分明有着与我同样的欣然情绪,心下便不由得暖洋洋的。“莫非世叔不想嫁给阿西?”虽然早就知道他的答案,我却仍是佯装生气地问着,目光黏在他还残存着些许吻痕的蜜色脖颈,忍不住扑上去轻咬了一口。
敏感的部位落入我的唇舌间,他无奈地任我在脖颈和肩前动作着,缓缓道:“世叔其实并不看重男子之间的嫁与娶,我人和心都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听到我愤愤的磨牙声,他又含笑道:“话虽如此,阿西若要娶,世叔岂有不从之理?”
我听罢满意地堵上他的嘴唇,在那温柔的回应下晕乎乎地亲吻着,竟莫名有了三分醉意,看着他嘿嘿笑道:“老妖精,日后你就彻底是我的人了……”
天色已黑,灵气缭绕的山间吹来些许微凉的风,窗外浓深的夜色下,只有路边的照明阵还在隐隐散发着光芒。月黑风高夜,颠鸾倒凤时,我正深沉地思索着要不要把老妖精按倒在床榻上如此这般一回,便见他懒洋洋地起了身,神色从容地将那些裹在修长身躯上的衣物除下,如水凤眸朝我看了过来:“阿西,若是不累的话,便来与世叔一同修炼吧。”
我咽了下口水,道:“怎么修?”
他挑起眉:“双修。”
我嗷地一声就扑了上去。
……
情浓间,我一寸寸抚过掌心下柔韧结实的肌肤,目光落在他两腿间傲然挺立的肉粉物事上,包裹着它把玩的同时,忍不住夸赞道:“世叔当真是这人间尤物,莫说别的,只这童修独有的漂亮器物,就比当初的青莲要大上许多。”
正随着我的动作沉浮在欲海中的观莲音忽然一顿,沉默了许久后抬眼朝我看来,平静地道:“那后面呢?”
此时的我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机,轻飘飘地道:“后面也……”当看到某世叔倏然变得黑沉的脸色时,迟钝的我脑海中掠过一道光,总算清醒了过来。
——娘哎,我说错话了。
“阿西……”老妖精幽幽地看着我,用低沉而压抑的语调唤道。
于是我凄凉地被某世叔压在身下蹂躏了整整一夜,又一次散尽了令狐家的百子千孙。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因此其中的艰辛,不提也罢。
……
第二日我脚步虚浮地撑着险些断掉的小蛮腰走出卧房,看到某个手执圆镜的人正坐在长廊边,周身沐浴着柔和的日光,正安静地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话。我眯着眼睛看了他们一会儿,道:“大哥,你回来了?”
“阿西。”见来者是我,大哥便将圆镜收回储物袋中,站起身默默地看着我道,“听说这些日子你在爷爷那里一直不归,大哥着实有些担心,恰巧风城的事务已安排妥当,便想来与爹娘说上一声去东海寻你……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如此便好,我还以为……”
我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下便明白了几分。大哥虽憨,却并不蠢笨,水仙也是何其精明之人,想必早就隐约知道了我的事,此时也定然有着与之前观莲音同样的担忧,怕我一旦回来,便不是当初的阿西了。“……大哥。”想到这里,我安抚般拍拍他的肩,很是认真地说到,“大哥永远是阿西的大哥。”
他神色一动,静静地凝视了我许久后,抬手迟疑地摸上我的脑袋,见我的神色没有变化,便温和地笑起来道:“阿西也是大哥最疼爱的二弟。”他轻轻拥抱了我一下,我也拍了拍他的脊背。兄弟相亲的画面很是温馨,又难得没有水仙打扰,我正想与大哥多说几句,便听他犹豫着道:“阿西,你与观鸟……观世叔可是要成亲了?”
我听罢眯起了眼睛。
未出口的观鸟人三字被我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看来爹向大哥灌输的偏见早已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消除的。“大哥,世叔与阿西的姻缘是天定的,不论成亲与否,都不会再离开彼此。”我幽幽地看着他道,“大哥与水仙不就是这样的吗?我和世叔成亲,你们也成亲不就好了。”
这话显然说到了大哥的伤心处。他拿出圆镜朝里面看了一眼,叹气道:“与水仙成亲,谈何容易。”说着,他的神色变得黯然起来:“我们一心同体,除非千百年后修炼至分神期变为两人,否则水仙于我,我于水仙,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修炼至分神期,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抬头一看,观莲音缓缓从长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身上满是情事过后的餍足气息,举手投足间透着些许妩媚。他走到我身边来,伸手在我的小蛮腰上捏了一把,扬眉轻笑道:“阿西,腰可还疼?”
宽大的手掌在我的腰间轻抚,我侧过头去幽怨地看着他,半晌道:“你这个不知轻重的老妖精……”
大哥看着我们,表情渐渐变得沉痛起来。
观莲音收回抚在我腰间的手,道:“阿西虽然已经把定云老祖的仙力倾入东海,但昔日的修为应是还在那水晶壶中并未散去。定云老祖何其神通广大,修为自是比这天地间的任何一个大能修士都要深厚,阿西如今的躯壳不足以容纳那些修为,不妨渡与金丹期的水仙一些,助他早日登至分神期。”
我这才想起这茬,欣然道:“大哥,世叔说得极是。定云老祖的修为留着也是留着,与其让它们白白散去,不如予了大家,你和水仙也可早日相聚。”
大哥困惑地看着我从储物袋中取出的水晶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终于弄清我的意图时,登时瞪圆了双眼。与此同时,天边隐约有两道法术的光尾缓缓行来,爹和娘站在各自的飞行法器上,显然是才从某个幽会的地点回来。“阿东阿西,你们怎么不回屋坐着?”爹径直无视了观莲音,皱眉看着我和大哥道。
我闻言一愣,随即直勾勾地盯着爹,却始终没有在他脸上看出情绪的变化来。他收起飞行法器与娘一同下来,似是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虎着脸道:“阿西,你看我做什么?”我这才收回目光,讪笑道:“无事。”
爹一向蠢到不行,没发现我的事也实属正常。这样也好,若是爹也因此与我生出隔阂,我倒还真不知道日后要如何以令狐西卿的身份过活下去。正欣慰地想着,我发觉观莲音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娘一眼,问道:“姐姐这是……”
娘依然英姿飒爽,只是仿佛多了一分平时没有的韵味,令我隐约从中嗅出了一丝异样。她听到观莲音略带疑问的话语,便淡淡地笑了笑,双手轻抚在自己平坦的肚腹上道:“兴许我家的四卿,来年便可以多个弟弟了。”
大哥一呆,我的嘴角一歪,许久才哆嗦着道:“怀、怀上了?”
“恭喜姐姐。”某世叔适时地拱手,见旁边的爹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喜悦,便也微笑道,“恭喜令狐兄。”
我扶在大哥肩上呆滞了好半晌,瞅着某人的肚皮哽咽道:“娘,你们的动作可真快啊……”闻言,爹的脸颊稍稍浮出些许红晕,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娘则悠然地看着我道:“阿西不想要弟弟么?”我沉默了一会儿,瘪着嘴道:“自然是想的。”
娘听罢看了我许久,忽然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摸着我的脑袋笑道:“果真还是娘的好阿西。”
我倚在她怀里,抬眼望着天边飘浮的白云,恍然间觉得很是安心。
果然,即使有了定云的记忆,我也还是令狐西卿。
“姐姐,你真是个有福之人。”观莲音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道。“……莲音,再过不久就不能叫姐姐了。”娘看看我又看看他,别有深意地笑道,“我是你的婆婆,阿乾也是你的公公,若还是姐姐哥哥地唤,岂不是乱了辈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话一出,旁边的爹双眼忽然亮了一下。虽然面上还是不情愿的样子,可我知道他内心一定在暗爽,毕竟可以平白大观莲音一辈,日后也能以公公的身份使唤他,这笔买卖显然十分合算。“咳,姐姐说的极是。”观莲音仿佛没有察觉到爹眼里迸发出的精光,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到他不久后的命运,我忽然担心起来。
正擦着鬓角的冷汗,我听到娘又道:“阿东,你去传话给南南北北,叫他们快些从定云宗回来;如今我有了身子不方便,你去羽族的青鸟观家一趟,与他们商议一下成亲事宜。”
大哥听罢颇为复杂地看了我们一眼,道:“是。”
……
待爹和娘卿卿我我地走后,我还未来得及与观莲音说上话,便看到他面前浮现出了千里传音符的金纹。他蹙眉看着眼前的符箓,半晌才无奈地道:“司徒,你又闯了什么祸?”
不知某世伯在符箓的另一头说了些什么,观莲音叹气道:“也好,我如今在令狐家的府邸,你先来这里吧。”
符箓的金纹消失后,观莲音神色复杂地与我对视许久,却是什么也没说。
傍晚的时候,憔悴的某世伯来了。
我躺在观莲音的双膝上吃着灵果,余光看到某个失魂落魄的胡须美人从门外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便瞥着他戏谑道:“纯阳,你怎么不去追你的雅媞了?”某世伯凄凄地看了我一眼,凄凄地走了过来,再凄凄地坐到桌边,又凄凄地道:“是想追,可惜追不上了……”
我嚼着嘴里的果肉,含糊不清地道:“哦?你一个归元期的老前辈,竟会追不上金丹期的小修士?”
他听罢沉默了许久,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抚在自己的肚皮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道:
“我呀,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