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也不算是秘密,过一会儿来的顾师叔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人,你坐后面一点也好,可以有机会多观察一下,好在心中想好如何应对。”
席雨说完之后,便没有任何停顿,向着她熟悉的位置走去,和周围的人一样安静坐下,对周围的一切再不关心。
见到带着自己进来的师姐也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了,偶尔后面还有进来的也马上找到座位坐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站着,杨怿青记住了席雨所说的话,也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了,而自己前面还有三排完全空着的座位。
顿时杨怿青觉得自己好多了,像其他人一样端坐在座位上,感觉自己正在融入灵虚山弟子的这个群体。
随着前面的位置渐渐填满,杨怿青前面已经只有两排完全空着的位置了,只有两边靠墙的地方零星空着一些位置,之后也再没有人从门外进来,杨怿青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那位顾师叔应该就快来了。
果然,台上右边的一个内门好像有了动静,杨怿青看着前面完全空着的两排位置,突然又想起了席雨对自己说的话,那个顾师叔脾气不好,第一次见面我就这么靠后,前面有空着的地方也不去,那不是显得有些不尊重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师叔吗?
一想到这些,杨怿青赶紧起身,动作轻而且小心的往前面挪了两排,坐倒一个女弟子后面。
虽然前面靠墙的位置更加近一些,能更加清楚地观察这位脾气不太好的师叔,但是在墙边从侧面观察别人,杨怿青觉得那会显得自己偷偷摸摸的,那样不太好。
而杨怿青做这些的时候,正好那道内门打开了,顾鸿从里面走出来,刚好看到杨怿青从后面往前面换位置的举动,心中陡然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果然是方渊的徒弟,后排位置是容易分心的地方,看来他是没把这个记名往心里去了,见到我出来,又做表面工夫,往前面了一些。”顾鸿心中这么想,面无表情的将前面扫视一遍,看了一眼两边靠墙的空位置。
“往前靠了一些也还是坐在最后排,虽然前面两边靠墙的位置偏僻了一些,但是总还是要比最后面好,哼!”虽然顾鸿很久以前脸上就不怎么出现表情了,但是弟子们还是能够在顾鸿的脸上找到细微的变化。
顾鸿的眼睛比平常稍微睁开得大了一些,弟子们知道,这是顾鸿心情不好的表现,于是心中都暗自小心,千万不要犯错。
周围气氛稍稍变化,杨怿青也有了一些感觉,小心的看着顾鸿,想留下一个顾鸿的第一印象,同时将顾鸿的样子记下来。
结果杨怿青发现顾鸿早已在打量着自己,看到杨怿青看他,顾鸿将眼睛睁大,将杨怿青瞪了回来。
这让杨怿青不由得心中一紧,赶紧收回目光,稍微将头低下一些。
顾鸿的模样出现在了杨怿青的脑海里面,在刚刚形成不多久的记忆中,杨怿青突然联想到了“墙”,房子正面的墙。
这个顾师叔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看起来脸和墙面一样僵硬,毫无变化,只有眼睛会和墙面上的窗户一样,偶尔才会有一些动作。
关于顾鸿的第一印象也在杨怿青的心中形成:这位师叔的脾气果然不太好,还好席雨师姐提醒了自己。
顾师叔面无表情,自己难以从他的脸上看到他的心情和想法,刚才的那一瞪眼也不是太明显,要不是席雨师姐的提醒,自己肯定注意不到,那样很可能就会变成有些冒犯的对视了。
一众弟子也发现了顾鸿瞪眼睛,凭借这一点,弟子们能够确定顾鸿心情不好无疑,都觉得杨怿青或许在什么细节性的地方做的不够好,又或许杨怿青是方渊弟子的这个身份,就已经能够让顾鸿心情不好了。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茹宁儿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杨怿青,简万镒则是嘴角稍微勾起,席雨则是抿了抿嘴,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其他弟子也是神色不一。
顾鸿轻轻咳了一下,一众弟子收回目光,杨怿青也将头稍微抬起了一些,不过却再也不敢直接看顾鸿了,而是总将视线往下压一些,避免直视顾鸿的眼睛。
顾鸿站到台上,开口喊道:“杨怿青!”
“在!”听到顾鸿叫自己,杨怿青赶紧站起来。
“今天正式给你记名,同时也是让大家认识一下,你不必太拘谨。”顾鸿说完之后,一众弟子不再像刚刚开始那样端坐,都纷纷回头看向杨怿青。
顾鸿的话说的不是场面话,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开头铺垫,这让杨怿青稍微放松了一些,于是抬起头来,对每一个看着自己的弟子露出微笑,同时也看到顾鸿将手伸进怀里。
只见顾鸿拿出一个手掌大的长方形木片,道:“杨怿青,你上前来。”
杨怿青抚了抚衣襟,从最后面的座位开始往台上走,期间看到前面第二排简万镒的一个冷笑,杨怿青将目光收回来,不去理会。
路过席雨那一排座位的时候,席雨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朝他眨了眨眼睛,杨怿青不由得心中一定,目光正视前方。
而这又正好看到最前面一排的茹宁儿,茹宁儿看了看顾鸿,然后转而看向杨怿青,朝杨怿青露出鼓励的微笑。
看到这些,杨怿青心中有了勇气,不再那么怕顾鸿了。心想自己不会犯错,顾师叔也不可能会对自己有惩罚,自己虚心请教,顾师叔或许还会变成自己的一位好老师,毕竟顾师叔看起来比自己的师父方渊有责任心多了。
想到这些,杨怿青挺起胸膛,眼观鼻,口观心,迈着稳重的步伐向台上的顾鸿走过去。
看着杨怿青严正以待走来的样子,顾鸿心里有些异样,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好像错了,杨怿青好像并不是没把这次记名往心里去,杨怿青似乎也不是一个坏弟子,而是一个好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