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前的黑暗散去,陈克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崖上。
青绿色的昏暗天空风云翻涌,但他感觉不到一丝风,一条小路蜿蜒而下,通往远处的小型圆形台地,在圆台地后面的山崖上,有一栋公寓楼。
他站在山崖边往下看,只看到下头和天空一样,是翻涌的青绿色云海。
陈克的眼角不再有倒计时,只剩下一个“深眠地”的蓝色字样。
身上携带的东西还在,钱夹子里的圣钻,心中的黑石头都还在手中。
他想试试自己的灵能力量还能不能使用,于是念头一动,想要把月光大剑和黑枪召唤出来。
双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又试着在右手凝聚安赫蕾之灰和灵魂枪,甚至去尝试杀气和未来视,但一切力量都宣告失效。
“草……”陈克咒骂。
他顺着山崖上的小路往下走,想要去公寓楼看看,远远看去,这公寓楼倒有些像自己穿越前住的那一栋。
当陈克来到圆形台地时,发现在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白发老人,正坐在块大石头上,面朝悬崖,仿佛是在看风景。
陈克下意识想起肯德基上校。
他警觉起来,放慢脚步,不知道是该悄悄从他背后走过去,还是干脆潜行到背后,给他来个锁喉或推他一把,毕竟能来这种地方的都不是正常人。
“很壮观不是吗?”老人突然说道。他转了过来,并没有戴黑框眼镜。
“你好像并不惊讶。”陈克此时正弯着腰,一副要摸到老人后面的姿势,他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双手插进口袋里。
“这是你的地盘,不是我的,该感到惊讶的应该是你才对。”老人道。
“呵……我的地盘……我第一次来,你看起来比我对这里要熟的多,这是哪里?”陈克问道。
“这里是梦的前沿。或许你会知道另一个名字。”老人笑了。
“幻梦中枢……”陈克想道。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着这里的主人出现,只是我没有预料到会等这么久,不过好在这里不存在时间的概念,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至于老死在这里。”老人笑了笑,朝陈克走来。
“那你是谁?这里的管家?”陈克问。
“我?我的名字并不重要,但我想先问你一句,你去过基底现实吗?”老人反问。
“你也知道基底现实?你是基金会的?”陈克一愣。
“很难不知道,毕竟我来自那里。而且……我并不是人类摇篮计划基金会的成员,而是来自于人类连接计划基金会。”老人笑了起来。
“人类连接计划……”陈克知道这个基金会,是林娅茵的组织。
“看来你去过基底现实了,告诉我,他们怎么样?”老人问道。
“死光了,最后一个召唤我过去……等等,我怎么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陈克警觉道。
“我会告诉你,所有你该知道的事情,而你知道的肯定没我多。年轻人。”老人笑了起来。
他转过身去,面对山崖外变幻莫测的风云,道:“你应该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对吗?他们告诉了你人类目前的处境,已经他们的抉择。而你,是他们的豪赌。”
“没错……他们……”陈克叹了口气。
“HCP基金会的机械降神计划,我知道,他们寄望于重启世界,为人类争取再来一次的机会。”老人点点头。
“真的有杀死神祗的办法吗?”陈克问道。
“没有。”老人回答的很干脆。
“也就是说……”陈克犹豫道。
“基金会试了999次,运气并没有站在他们那一边,你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不得不说他们至少在这一次交了好运,当他们把能力发射出去之后,至少获得能力的人是个年轻人。原本我预料的结局会更加糟糕。”老人道。
“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陈克摇摇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这里等你。年轻人,除了重启世界,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老人道。
“另一条路……”陈克一怔。
“别着急,我不打算像他们那样急着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老人道,他招呼陈克一起,坐到山崖边的石头上。
“在我们的现实,直到2100年才头一次与神祗接触,人类文明还太年轻,从刀耕火种到信息时代,不过前后5000多年的时间,所以,当我们第一次面对那力量时,无节制的滥用和不计后果的索取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老人道。
“然后呢,那些神祗什么来头?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陈克问。
“谁知道呢?它们就突然出现在那里,然后用它们的伟力影响我们。神祗的目的单纯且直接,它们只不过是想诞下自己的子嗣。”老人回答。
“生孩子?只为了这个?”陈克有些不相信。
“不要误会,神祗生孩子和我们哺乳动物可不一样,你见识过眷族吗?”老人问道。
“我杀过两个。”陈克回答。
“嗯,很好,看来基金会这一次真的撞了大运。你知道的和你经历过的,比我预计的要多。我也应该猜到你是如何杀死眷族到了。你手上应该有一个旧日支配者。”老人笑道。
“我听说过这个,支配者,还有外来的。”陈克道。
“你说的没错,神祗分为外神和旧日支配者,它们都是神祗,但表现形式和与人类的关系截然不同。”老人道。
“旧日支配者是地球数十亿年来恒古存在的神,它们在我们的神话和历史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它们和人类是共生的关系,成就了伟人的丰功伟业。而外神……是地球外来的神祗,它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将全人类眷属化。”老人补充道。
“旧日支配者,也无法杀死神祗吗?”陈克问。
“神没有死亡的概念。神也无法杀死神女。基金会一直都在试图找到弑神的办法,但是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重启世界的时候,要把人类与神接触的时间提前。”老人道。
“然而也并没有什么作用。”陈克道。
“你很难拿捏那个火候,太晚,时间不够。太早,人们更容易被腐化。我对这个方案持否定态度。”老人摇摇头。
“怎么解释这些……圣物呢?至少在我们那边,这种东西叫做圣物。”陈克掏出皮夹子里的圣钻,让老人过目。
“999次重启,塑造了999条时间线,其中不乏运用灵能力量的英雄人物,你要知道,这是神的梦境,而梦也是一种复杂的记忆,当前一个世界被重启,那些英雄们所持有的东西,就会形成一种回声飘荡到新的世界之中。他们所做过的事情,也会形成独特的空间,漂浮在新的世界。那些只是往昔的余音而已。”老人解释道。
陈克终于明白了圣钻和大虚空的来由,原来这些东西来自于前998次重启前的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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