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晃而过,第四天辰时末,万有再次来到梁府。【高品质更新】想起皇上临来时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禁不住脸上挂笑。到底是自小服侍过的主子,只有在自己面前会流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轻叹口气,回头瞄了眼扮做小火者步行跟在车旁的皇上,倒没有什么坐立不安的感觉。这位登基才半年的真龙天子,一向就是想了就做,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梁侍郎收到万有再次到来的消息,终于灭掉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匆匆赶回家。心中不由暗骂万有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阉党,却又不敢得罪。
回到家的梁侍郎换下官服,便来到前院正厅。一进来便见家里人都到场了,一边为男,一边是女,倒是齐整。好歹不用在太阳下暴晒了,梁侍郎暗松口气。
“万大总管辛苦了,都是梁某治家不严,劳烦您亲自过府,实在是羞煞老夫了。”梁侍郎拱手陪笑。
墨菲立在万有身下,不温不火地瞥了名誉上的公公一眼。这话说的,好像人家特意跑来梁府闹事一样。果然是文官,硬的来不了,嘴皮上也不肯吃亏。
万有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梁大人不用客气,若不是梁府名声在外,万岁爷又怎么会听闻呢?咱家也是为圣上分忧,勉力而为。”
小样儿的,你这老小子还想跟咱家玩花样?万有暗哼。
梁侍郎一急,额头又见了汗,连忙抽出帕子抹了抹。“是是是~”再不敢多嘴多舌了。
万有被身后那人轻轻戳了一下,知道是那位心急了,连忙将脸一板。“三日期限已到,菲儿那里可收回多少被强借去的财物?”
“回万伯伯的话,还是有大部分尚未被归还。适才姚嬷嬷已经将归还部分核对过,这是尚欠的清单。”墨菲将墨叶才塞过来的纸打开递了过去。
万有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抬起的高度有些奇怪。Www..Com实则是为了让站在身后那位也看个清楚。
“看来咱家的话,梁大人是当成耳边风了~”万有语气柔缓,看向梁侍郎的目光却冷光大盛。
梁侍郎当时就变了色,本是白晳的木瓜脸顿时拉得更长,狠狠地瞪向妻子苗氏。
苗夫人身子一抖,站了起来。她身为三品诰命夫人,在堂上也是有座位的。
“万总管万勿生气,实则那些记在臣妾名下的都为公出挪用,找……不回来了。”苗夫人壮着胆子,垂着眼皮回道。
“哦~呵呵~”万有不屑与女人耍嘴,扭脸盯着梁侍郎,“咱家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梁大人府中的公出是由儿媳来出的,真是前所未闻。也不知道朝中各位大人听说后,会不会觉得梁大人治家之法新颖独特,争相效仿。”
梁侍郎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第一次对原配妻子的脑子产生了怀疑。“胡闹!还不快快将东西都还给媳妇?”
苗夫人如何肯?再说,她也拿不出来。一部分早就随年节赠与来往的官夫人们,还有一部分偷偷给了亲生女六姑奶奶做了嫁妆,再有一部分,她是准备给三儿子留下的私房。
面露难色地抬眼看着夫君,“大人,为妻真的拿不出来,再说也实在太多,那日听过后实在回想不起来了。”然后看向墨菲:“菲儿,好媳妇,母亲也是为了这个家。这家早晚是你跟二郎的,何必为了那一点点身外物就闹得举家不快呢?”
墨菲本不想亲自出头的,以为万有就可以压住这些贪婪之人,不想“婆婆”居然挺有脑子的,直接找上自己来了。
她抬起头,波澜不惊地看着苗氏,“母亲这话媳妇不敢苟同。夫君一介白衣,既无功名也无世子之名,母亲这样说,怕是叔伯妯娌间再不会齐心了。再者说,若府里一时有困难,需要媳妇赞助一二,倒也无可厚非。只是都由媳妇一人出,好像说不过去吧?自媳妇进了梁府,可是每月只领二十两银子的月例。媳妇只想问一嘴,其他各房也都似媳妇一样将嫁妆入了公中?若没有,再让媳妇一人鼎力支撑全府上下,……这嘴长在个人脸上,外面的人怎么说,可就不是媳妇一人之力能解决得了了。”
苗氏吃惊地瞪向墨菲,她什么时候转了性子,这么牙尖嘴利了?怪不得二郎非要自己还东西,原来这两口子联手一致对外了?
墨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古语有之,母亲身为一家之表率,自然不会落人于口实。更何况万伯伯代皇家而来,梁府再大,还能大过天下去?要皇家亲自过问梁府内院之事,实非父亲的幸事,只怕也会有碍于各位叔伯。媳妇的陋见,仅代表个人意见,有没有道理,还要父亲母亲自己品评。”
大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不多时,喘息渐起。
梁侍郎也未曾想到这个一直被压得死死的二儿媳居然敢把自己及儿子们的仕途都给押了上去。想想自己的年纪,再看看几个儿子中,爬得最高也不过是从五品的三儿子,这是梁家下一代中目前最出众的一个子弟了,旁系里就算有二个孩子还不错,也不过只是从七品的小官,还看不出太大的发展。难道就因为这点儿身外之物便要断送了梁氏一族的前程?
赵顼站在万有身后,饶有兴致地盯着墨菲看。明明很普通的长相,自进来便低眉顺眼地站着,似乎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出人意料的一面。难怪万有在自己面前拼命地为她说好话,果然有些意思。那一双眸子点亮了整个人。年轻的帝王心,突然有力地跳了起来,带动着血液也为之沸腾起来。这正是自己急需的人,万有没说错。从那双眸子就能看出,这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她跟别的女人都不同。
万有越看墨菲越喜欢,再瞧瞧不停抹汗的梁侍郎,眼底轻蔑不再特意隐藏。
梁继束手站在父亲的下首,默默地凝视着从不曾认真看过的小妻子。她比自己小了六岁,四年前先皇登基之初嫁进门时,身体要比现在好很多,没有这么瘦弱,但性子却比眼下的懦弱多了,简直是天上地下。可眼前瘦弱的妻子却百分百地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看着她侃侃而谈,看着她将母亲嘲讽得面如土色,不知为何,竟暗生窃喜。尤其当她说到夫君一介白衣之时,没有外人提起时的屈辱,只有身为一体的荣辱与共,似热浪一遍遍地冲刷着早已冰冻的心。
自小他就知道母亲是极偏疼三弟的,而他,只是被母亲推到前面的挡箭牌。十二岁那年的愤然反抗,从此踏上纨绔之路。就是这样,母亲与父亲,谁也没有过问,任凭自己与那些不受家族重视的世家子弟结伴于街市间胡闹。混青楼,砸学院,胡作非为。自那时起,他才明白,不管自己有多努力,早就内定为弃子。除了祖母一贯疼护着,要多少钱都舍得私下里给,他早就在父母那儿死了心。
所以,当先皇一旨赐婚,送来将门孤女,而母亲却将目光死死盯上那不菲的嫁妆上时,他也无所谓了。
梁侍郎终于回过神,以杀人的目光瞪着妻子,“还不快把折合的银票还给二儿媳妇?你还嫌没把老夫的老脸丢透不成?”
苗氏恨恨地搅着手中的帕子,“老爷,不是为妻不肯,实在拿不出呀~”
梁侍郎厌恶地盯着她,突然觉得她怎么这么面目可憎?当下一拍椅子的扶手:“老二,你去你母亲的房里,把她的体已匣子拿过来,再把首饰匣子也一道送过来,马上!”
苗氏一听便急了,“老爷~!”
梁侍郎抬手一个大巴掌就抡了过去:“无知的蠢妇,再说多一句,老夫便休了你~!”
梁继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墨菲,正好她那淡然无波的眸子也对视过来。突然心头一跳,想也不想地转身往外走去。
“二郎~!”苗氏捂着火辣的半边脸,不死心地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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