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都司鸣声响彻在烟草公司的楼下,蔺娴如匆匆的从都司车上下来,穿过封锁的守卫,来到了烟草公司员工宿舍的楼下。看着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嘴里咬着面包狼吞虎咽着。
“什么情况?”将面包囫囵吞枣的往嘴里塞,两三下就把一个大大的干涩的面包解决完,看得旁边人一愣一愣的。
“哦,死者女,杨玲,三十二岁,是这个烟草公司的女员工。尸体被清洁工作人员于今早上发现,根据值班门卫的口供,死者是在凌晨两点半左右在其他人的护送下回到宿舍的,生前有口鼻之血,应该是跟人发生过扭打之事,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下属翻开自己的小本子跟蔺娴如报告着,蔺娴如看了看楼梯间,没有任何凶杀现场的痕迹。
“这里不是第一犯案现场,应该是抛尸的地点,她的宿舍查了没?”掀开白布看了眼尸体然后上楼,属下跟着她,报告着查到的情况。
“嗯,已经查了,她宿舍在二楼,经过现场人员的勘察,在二楼的卧室里,床上和枕头上有两处新鲜的血液,已经送去鉴定了,但是鉴定结果要等几天才能知道。”
蔺娴如来到卧室,看了眼床,然后来到窗户边上,看了看完好无缺的窗户,排除有人破窗而入的可能性。然后想起什么,来到门口,
“这门上的锁查过没有?有没有被强行打开的痕迹,或者是用配的钥匙打开的痕迹?”
属下摇了摇头,翻开小本子继续说,
“经过这烟草公司宿舍管理员证明,除了管理员以外,每个人只有一把钥匙,其他人没有任何配备的可能。”
“院子呢?有没有从墙外强行翻墙的痕迹?”
属下仍然摇头,蔺娴如背着身子看着窗外下围观的人群。如果没错的话,这里就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了。如果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话,那那人一定是死者熟悉的人,熟悉到亲自开门邀请进入。而且没有任何目击证人,那只能说,这人对死者很熟悉,是熟人作案。
“玲玲啊,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你怎么忍心啊!!!”才从楼下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肥胖的中年男人用手打着墙壁和花台,甚至连手都被打肿了,一副悲痛不已的模样。蔺娴如摸了摸鼻子,转身问旁边的人,
“他是谁?”动作也太夸张了点吧?
“他是死者的丈夫,高领。接到我们通知过来的,不过尸体已经抬去让法医鉴证了。”
“哦。”眼光在那肥胖男人脸上的伤痕上停顿了几下。
“头儿,你真不认识他?你确定你不认识他?”属下凑过来貌似觉得不可置信,蔺娴如挠了挠脑袋,觉得莫名其妙。她应该认识那个男人么?
“哎,头儿,你平时应该多看看新闻。那男的,是咱们A市使吏副秘书长……”
当使吏的?蔺娴如皱了下眉头,这年头,凡事跟使吏员扯上的案子,再简单也会变得复杂,甚至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一个使吏副秘书长,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妻子住在烟草公司的宿舍里?
“高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刑侦大队的队长,蔺都司。”一小都司将高领带到蔺娴如面前,说。
那高领从兜里掏出一包纸,擦了下自己的眼泪,蔺娴如注意到她手臂上的抓痕,还有颈脖处。高领似乎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发现了蔺娴如的目光,不自觉的动了动喉咙,拉了拉衣袖,遮挡他的伤痕。
“蔺都司,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替我抓到凶手,好吗?”伸出手一副求人的样子,蔺娴如低了低眸子。
“敢问高先生,昨晚在哪里?”
高领一副惊讶的样子,瞪大了眼,然后说,
“蔺都司,你这是在怀疑是我杀了我妻子吗?我有多爱我妻子,大家都可以作证的,你怎么会以为是我杀了我妻子?我根本没杀我妻子的动机,好吗?”
蔺娴如勾了勾嘴角,说了声抱歉。
“对不起,例行公事而已,你也知道,在没得到具体的证据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哦,这样。我可以保证,我真的没杀我妻子。昨天我跟我妻子一起去岳母家吃了饭,然后我就回家了,她告诉我她去打会牌,等会就会回家,所以我一直在家看电视等她,大概等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的。我以为……以为她只是打牌去了,谁知道……”说着捂面。
近十年的工作经验告诉蔺娴如,这个人一定在演戏,因为太假了。当使吏的,有几个说的是真话呢?匆匆告别高领,坐上车,蔺娴如眉头紧皱着,旁边的人看到她这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结果……
“啊!”手被蔺娴如弄折了……
“抱歉,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靠近我吗?说了那么多次,你们偏不信,吃亏了吧?那,这里有我认识的一家私人老中医,对治疗骨折很有一套的,你可以去看看。”
拿着名片,旁边的人龇牙咧嘴,因为手折被痛的。
“头儿,敢情你打折人打出经验了啊,你是不是跟那啥医生签了黑契约,你打伤一个人来他那里治疗,你就能从中收取折扣啊?你看看,你拿名片的动作多熟悉,简直练过。”举着大字母赞说。
旁边的人推了推那受伤人的肩膀,
“你不知道咱们头儿做任何事儿都是练过的么?”
顿时,车里一片笑声。蔺娴如板着个脸,看着他们笑,很好笑么?洗刷她这个头儿,很开心哦?这群小子,干什么都不积极,偏偏洗刷她很带劲儿。
“对了头儿,我一直很好奇,以头儿的身手,有几个男的近了头儿的身啊?不会迄今为止,没人能碰到头儿你的身子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头儿新婚之夜岂不是过得很凄凉?你说到时候我们是参加头儿你的婚礼呢,还是头儿你老公的葬礼啊?”
此话一说,蔺娴如就恶狠狠的瞪了她,这群小子,开玩笑有个限度吧。
“成,到时候,我不介意在我老公的婚礼上,多一条人命来陪葬!”眯了眯眼,散发着危险的信息。车里的人浑身打个颤,母狮子要发飙了,提高都司惕。
“噗,不错啊,你手下都比你幽默,你这榆木脑袋啊,该学着点。”席羽沐一手拿着咖啡杯子,一边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说。心里倒是有几分叹气,她还指望着她家榆木脑袋在那群二货手下的熏陶下能熏陶出个所以然出来,可是这么久,也没见着疗效,席羽沐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方式了。
一点也没明白自家老婆心思的蔺都司,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她家媳妇说的话。思索了好一会,也没找到那群臭小子有啥幽默的,于是果断放弃,躺在自家媳妇的腿上闭眼冥神算了。
“不过啊,近你的身很难吗?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席羽沐疑惑的问。
蔺娴如撇了撇嘴,对于席羽沐来说,近她蔺娴如的身确实是一件特容易的事儿,不然,她们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实她也没弄明白,一向对任何人都不放心的她,对席羽沐的抵抗力居然是零。
“想什么呢,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敲了敲蔺娴如的脑袋,叫她回答。
“我在想为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没有反抗。所以不由得想感叹两声,席小姐,你可真是厉害啊,别人怎么都接近不了的炸弹,你随手就能拆除,高手啊!”举手感叹。
席羽沐狠狠的瞪了她两眼,这个时候榆木脑袋就不榆木了。
“是啊,我怎么知道我们的蔺都司不仅不抗拒还反而没脸没皮的凑过来硬是要对一个弱女子出手呢?”
咳咳,蔺娴如老脸一红,
“那……那只是个意外嘛……”自从认识席羽沐,就各种意外,意外到最后,她俩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席羽沐白了她一眼,戳了一簇毛,
“那我们的蔺都司意外可真多。”
“是啊,还意外的娶到个老婆!”眯着眼很得意的说,她这个老婆也是意外得到的嘛。
席羽沐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原来还有这等好事儿啊,那改明儿我也意外下,看能不能意外出个老婆出来。”
“别啊,老婆,你要是意外个老婆出来,我怎么办啊?老婆,你可不能不负责任。我全身家当都在你身上了,你要是跟别人过了,我可就没法活了啊,老婆~”
席羽沐起身,不打算继续跟她玩幼稚的游戏,扭头对正一副夸张模样的伤心欲绝的蔺娴如说,
“那你就不活,反正人类空间越活越小,适当的减少下人口,还是可以的。”然后留给蔺娴如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我们的蔺都司望着背影独自哀叹……
蔺都司和席使司使吏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破案子以后。那天庆功宴,从来不参加聚会的席羽沐自然是没有去,回家舒舒服服的躺着看自己的电视。可是她刚躺下来,我们喝得酩酊大醉的蔺都司不知道怎么犯糊涂,居然打到了她手机上来。
电话里头,席羽沐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这货喝醉了,发酒疯。于是她果断的挂了电话,结果不知道蔺娴如抽什么疯,还锲而不舍了。终于在对方打了几十通电话后,一向好脾气的席羽沐忍不住对着手机发飙了。
“我说过多少次,别再打我手机,老娘关机了!!!”朝电话里吼了一声,良久,才从电话那头传了微弱的声音,
“那个……你是席使司使吏吗?我们头儿喝醉了,喊着找你呢。我们几个大男人不太好照顾头儿,如果你有空,能劳烦过来下吗?”
很好,席羽沐从来没跟任何人留下如此印象,都是拜喝醉了的某人所赐,所以这笔账,她记住了!当然,往后在跟某人无数次狗血的接触中,她也确实是报了这笔仇。
总之那天,她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蔺娴如一路从门口拖到家里,注意,真的是拖!然后一脚将蔺娴如踹进浴缸里,幸好我们的蔺都司福大命大,没淹死过去。
总之,那天,蔺娴如一直以为自己对席羽沐做了什么,以至于她才会对她们第一次接触那么生气,但事实上,从头到尾,席羽沐都是用手或者脚把蔺娴弄到床上安安分分的睡觉。
这就是我们的蔺都司迄今为止都还不知道的……所谓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