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莫天行向里面走,到达腐尸的地方是死路,而原路返回,从来时的地方回去,拦在他们面前的,仍是一条死路。也就是说,莫天行两人被彻底困在了这个甬道之中!
打破墙壁也是不可能的,墨兰的探测结果,表明了这堵墙壁根本就是没有边的,或者说,这已经算不上是一堵墙壁了,而是彻彻底底的死路。
轰地一声巨响,莫天行手持苏克拉底之杖一个黑暗爆破魔法释放在了面前的土墙上,顿时墙壁被轰出了一个入内三尺的大坑。可是等到灰尘散尽之后,莫天行失望地看到,大坑的后面,仍旧是厚厚的黑土。
“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天行有气无力地坐倒在地上,经过一番反复的探查,莫天行已经确定两人是无法逃出去了。前后两边的死路后面是无尽的硬泥土,同样的,两侧的土墙也是这样。这让莫天行非常疑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挡住他们来时那条路的死墙,到底是怎么延伸出来的?
“墨兰小姐,这种情况如果是土系魔法师有没有可能办到?”莫天行问向墨兰。
“没有,”墨兰同样轻坐在莫天行对面,摇着头道:“这堵突然出现的墙壁连我都试不到尽头,少说也有近百里长,除非土系大魔导师,不然是做不到凭空变出这么多泥土的。”
“而这个大陆上,已经没有大魔导师了,对吧……”莫天行陷入了沉思。
难道真是走错道了?其实这条甬道还有其他的偏路?可是不可能啊,从这里到甬道那边的尽头,是一条通直的道路,不可能会有岔路出现。
那么这道死路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莫天行鬓角流下一滴汗水。
“有那么着急么?”墨兰看见莫天行的表情,不解道:“虽然是被困在这里了,但我这里还有些食物和水,两个人也能够撑八九天的。”
“不对,时间远远没有那么充足。”莫天行凝重地摇了摇头,指了指甬道尽头的黑暗:“你明白那具腐尸是怎么死的吗?”
“你知道?”墨兰皱了皱眉头。
“啊。”莫天行轻点额头,“腐尸上没有任何伤口,因此受外伤的可能性不大,中毒也不太像,而且根据他进入到这里的时间来看,他是在被困到这里的一到两天后死亡的,脸色铁青,死亡过程极短,排除没有食物和水的可能性,他只能是……憋死的!”
“憋……死?”墨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抓了抓衣角。
甬道四周全是泥土,等于一个封闭空间。这里没有空气的流通,里面的气体出不去,外面的气体进不来,而莫天行两人又不断需要消耗空气,那么总有一刻,氧气会被耗尽!
“没错。”莫天行咬了咬牙,“所以说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食物和水,而是……”
“空气!”
…………
正在莫天行和墨兰被困在甬道里束手无策的时候,西德镇上,早已闹翻了天。
天空泛起了丝丝亮色,此刻已经是凌晨时分。西德镇的一家较长的街口处,教廷的红衣主教,洛风?然被层层人群围堵在了最中间,他的身旁则是两名严阵以待的神圣骑士。
“各位,我洛风?然都已经在此保证了,我绝对没有派出任何人进入到天谴峡谷当中,为何不肯将我等放行?”洛风大声说道。
人群中,骚动不断,其中一位略显老态的中年华服男子不屑地大声回道:“哼,洛风主教大人,那两名卫兵可都作证,在异象发生之前进入天谴峡谷的两人,都是打着你的名号的,你居然还否认?”
“这是诬陷。”洛风无奈道,心中一团怒火疯狂升起。
丫丫的,哪个畜牲竟然如此陷害老夫!
虽然现在围住他的都是一些中小势力的人物,实力普遍都不高,那些大势力的人根本不会相信洛风派人的鬼话。但毕竟胜在人多,就算是他洛风?然,也无法全部杀掉再突围出去,更何况他是教廷的红衣主教,代表着的是教廷的脸面,若是这样大开杀戒,有违教廷一向仁慈的名号。
人群继续骚动,方才大叫的那名中年人咧了咧嘴,又讥讽地回道:“那么问题可就来了,那两个人诬陷谁不好,要诬陷你洛风主教呢?还是点名道姓,况且你是昨天才到的吧?你刚到晚上就有人打着你的名号进入天谴峡谷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你说什么……”洛风皱了皱眉头,看向那名中年人,刚想说话,人群中又有一名粗狂的佣兵大叫道:“大家别和这神棍瞎逼逼,让他交出从天谴峡谷得到的神物!”
洛风终于脸上露出一丝凶意,淡淡道:“我都说了,我没有派人进入天谴峡谷,更没有拿到神物,你们若再次挑衅,休怪我洛风?然不够客气了!”
与此同时,一旁的两名骑士拔出长剑,摆出进攻的前势。
那佣兵哈哈一声大笑,道:“看这家伙已经开始心虚了,大家上啊,抢了他的神物!”
说着,当先对着洛风冲了过去,洛风眼睛一凝,躲了过去,同时开始反击。但有了一个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按耐不住,纷纷涌向洛风。每个人都不甘落后,都想要先行一步抢到那所谓的神物。
街道口顿时一片血腥!
然而趁着一片混乱,方才那名带头顶嘴的中年人却是没有参加战局,一个转身没入拐角的黑暗处。
任务完成,可以向弗南斯蒂陛下交差了!
…………
一天时间过去了。
沉寂的黑暗是无尽的绝望。
面对越来越稀薄的氧气,莫天行忽然有了这样的感慨。他看了看坐在对面一身黑袍,抱着小腿默不作声的墨兰,叹了口气。
她保持这样的动作有多久了?
莫天行不禁想到,然后,他想起了爱琳。
如果待在这里的是那**的话,此时会是什么样子的?大哭?大闹?
任何方法都已经试遍了,可是依然没有方法能够逃出这条甬道。莫天行知道,这是个陷阱,不找到陷阱的原理的话,自己两个人恐怕是永远出不去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爱琳的话,应该是不会像墨兰一般淡定吧。
“呵呵。”想到这,莫天行轻轻一下笑出了声。
墨兰正低着头,不断回忆着走进这条甬道后的过程,思考着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两人为了减少空气的消耗量,所以才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但大脑之中仍旧不能停止思考出去的方法。
可是一下子,墨兰居然听到对面这个男人可恶的笑声,明显就不是在思考出去的方法,不由气急。
“你笑什么?!”墨兰怒骂一声。
明明一开始最着急的是他,怎么这回最不着急的也是他?
“额,没什么。”莫天行赶紧收住笑声,眼珠一转,忽然站起身,走向墨兰的身旁,然后嘿咻一声,一屁股坐下了。
在墨兰身上藏着的极致暗黑元素,莫天行可是一直都很惦记的,这个时候不套一套对方的话,还等什么时候?
墨兰一愣,问道:“你做什么?”
“恩……”莫天行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头顶,微微一笑:“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脸上的那道伤疤。”
墨兰明显一怔,不自然道:“有什么好奇的。”
“好好一个女孩子的脸上出现这么一道伤疤,不叫人可惜吗。”莫天行摇了摇头。
墨兰垂了垂头,没有说话。
莫天行看了墨兰一眼,话锋一转,淡淡道:“墨兰?威,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是什么人?”墨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你想知道吗?”
“诶?”莫天行本来只是打算试探一下墨兰,看能不能从这妞身上套出一直让他挂念的极致元素,这还只是个话头,并没有想要墨兰回话,可是他已经准备好继续下一个有关极致元素的话题的时候,墨兰却顺着自己的这个话题讲了起来,这让莫天行不得不先将下一个话题延后了。
然而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这个甬道了,墨兰似是倾诉般地讲了起来。
“其实,我并不是爷爷亲生的。”墨兰用手轻轻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罩,露出娇嫩的脸颊,淡淡道。
“恩?那是……”莫天行倒是被墨兰的这句话吸引住了。
墨兰悠悠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男人说些没必要的事,但是,她却很想说!
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清幽的声音继续响起。
“在我十五岁没有遇见爷爷以前,我还只是街头边上乞讨为生的小乞丐,那个时候在我身边的是我的妹妹,她叫墨艾,和我是双胞胎,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说到这,墨兰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好像有自夸的嫌疑,急忙瞥了一眼莫天行一眼,见莫天行没有注意到这话中的语病,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每天负责照顾我们,给我们煮饭洗衣的,是一个叫全叔的人,全名我并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和妹妹就一直叫他全叔。他告诉我们,他是在我们刚出生的时候从雪地里发现我们的,当时看我们可怜没有人照顾,怕我们冻死,所以就负起责照顾了我们。
全叔对我们很好,他将我和妹妹一手养大,给我们衣服穿,让我们学会了自理。
当我们能够自己走路了之后,全叔就让我们出去乞讨赚钱,说是能够补贴家用。
我和妹妹去了,每天起早贪黑,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待到凌晨左右才能回来,然后将乞讨回来的钱交给全叔。”
莫天行听到这里,就知道这个全叔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能够将那么小的孩子推出去乞讨,是好人才怪。
墨兰继续说着。
“那个时候的日子很难过,可是我和妹妹都没有怨恨全叔,因为毕竟是他将我们抚养长大,而且他每次都是等到我们回来才开饭,那时只有白菜清粥,偶尔也有肉食,但每次全叔都只吃一点,大部分都给了我和妹妹,然后又拍给我们一些馒头,让我们第二天吃,自己能吃到什么却只字不提。
当时我是很感激全叔的,妹妹甚至说等长大了要赚很多钱,让全叔和姐姐过上好日子。
那时全叔在我的心里,就和我的父亲一样。
所以那段日子即使活的苦,但我没有丝毫抱怨。”
“可是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十四岁那天早上,我一早起来,发现妹妹在发烧,脸色通红。我本来想告诉全叔,让他通融一下,让妹妹休息一天,能够不去乞讨。可是当时全叔在睡觉,全叔睡觉一向不喜欢有人去打扰,所以我便擅自做主,让妹妹留在了房间里休息,自己一个人出去乞讨了。
可是等到我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妹妹没有躺在床上,她不见了。”
“不见了?”莫天行眉头微微皱了皱。
“我去找到全叔,问我妹妹去哪了,全叔却反问我,今天妹妹为什么没有去乞讨。我支支吾吾地告诉全叔妹妹发烧了,想让她休息一天。
然后全叔哦了一声,告诉我,今天家里有一个富人来,一眼看中了妹妹,将妹妹当女儿带走领养了。
我没有丝毫怀疑。妹妹虽然走了,但她以后能够跟着富人过上好日子,我也很开心。
但从那一天开始,全叔对我的态度不同,不再给我任何好脸色看,每天要求乞讨到的金钱数量也有了要求。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一年过去了,有一天我乞讨回来,发现全叔喝醉在了家里。
我将他扶了起来,全叔摇摇晃晃的,神智也有点不清晰。他看见是我,扔掉了手中的酒瓶,然后……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墨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很平静,但莫天行能够感觉到,对方在颤抖!
莫天行深深看着墨兰,默默地听着她继续讲了下去。
“我挣开了全叔的手,当时我只以为是全叔喝醉了,意识不清醒,可是从他对我的称呼当中,我听出来,他竟然将我当成了妹妹。然后,他又迷迷糊糊地说出来了一件事,关于我的妹妹。”
“妹妹并没有被什么富人领养走,当天根本就没有什么富人来过,我的妹妹,是被全叔给杀死了,而且还是……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