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冬青倒是没再追着左锦瑜拿什么主意,又强调了一番后,先告辞离去。
石冬青走后,左锦瑜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这事严重到已经令她不敢想象后果的地步。
她知道,这件事一旦闹开,虽然不是她指使的石冬青做下的这个勾当,但是到时即便她去和卫戍国解释说不是她的主意,可如石冬青所说,石冬青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着想。
卫戍国又哪里肯相信她说的话,即使相信了她说的话,但这件事也完完全全是因为她,那么最后那个承担最大罪过的人,依然会是她左锦瑜。
事关这么严重的事,左锦瑜心里更是清楚,卫戍国这次一定不会轻饶了她,其后果是什么,她更是不敢往下想。
这样在心里不停的嘀咕和假设着,想一次,后背就会出一层的冷汗。这么多年来,左锦瑜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任何解决石冬青那边的办法。
最后想到的,也只有得到萧婉的态度,然后让萧婉先去和卫戍国说一说,到时不论石冬青那边闹的有多严重,只要萧婉说了话,或许她就能逃过这个坎儿去。
但是她可是拉不下这个脸来去找萧婉,能做这件事的,也只有卫寒悠。
卫寒悠在听了左锦瑜的话后,先是不肯。她坚持要让左锦瑜自己给萧婉打这个电话,左锦瑜却是坚决不肯。
以至后来左锦瑜对卫寒悠放了狠话——
“我让你打你就打,你不要以为你没什么事,老爷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如果我有什么事,你以为你能好过得了?
再说,如果我给那个小村姑打电话的话,她可能现在心里还有气,不一定会接我的电话不说,说不准接了我的电话她心里气更大呢!这样反倒事得其反。
你给她打这个电话,应该会更好些。”
于是,最后给萧婉打电话的那个人,依然是卫寒悠。
只是,在萧婉挂了一次卫寒悠的电话后,便再也不肯接她的电话。卫寒悠直直打了一下午的电话,也没能找到萧婉。
到了卫寒川下班的时间,卫寒悠便也不敢再打电话来,对于卫寒川,卫寒悠还是存有一份心虚在的。
对于萧婉不接电话的问题,左锦瑜也只能是光生气而没有任何的办法,萧婉的脾气她早就领教过,那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操纵得了的。
接下来的两天,只要卫寒川一上班,萧婉家的电话必然就会立即的响起来。而每次接电话的,就只有秋妈。
开始时秋妈回答给卫寒悠的还是说萧婉没在家,后来萧婉干脆就让秋妈回应说她不肯接电话。
得了这个答复的卫寒悠,几次下来几乎到了抓狂的地步。
“妈,还是您来打这个电话吧!您也看到了,萧婉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再次被挂断电话的卫寒悠,气的把听筒狠狠的往桌上一摔,直接就给左锦瑜撂了挑子。
“那就不打这个电话,我去找川子。”左锦瑜也失了所有的耐性,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
“那您找吧!”提到卫寒川,卫寒悠只想躲的越远越好,她怎么也忘不了当初萧婉住院时,她去看萧婉,卫寒川盯着她看的那个冰冷的眼神,让她脊背都觉得发凉。
左锦瑜不再耽搁,她也不敢再耽搁,因为石冬青今天上午才刚刚又找了她要她拿主意。
将所有人都打发走,只剩下两个人悄悄的谈了许久,等石冬青走了后,左锦瑜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懂。
……
“报告大队长,有位自称您母亲的人给您打来了电话,要给您转过去吗?”接线员向卫寒川汇报道。
“……接进来吧!”稍稍一顿之后,卫寒川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回应了一句。没人看见的是,同一时间,卫寒川的周身已经如结了霜一般的冰寒。
“喂……是川子吗?”电话接通后,左锦瑜的声音很轻柔。
“嗯!什么事?”卫寒川的声音比以往更要冷。
“川子呀……是这样的,那个……前段时间的事……可能是有些误会,我……想和你说一说。”左锦瑜的声音有些发干。
“什么是误会?”卫寒川没有问什么误会,而是这样的问了一句,令左锦瑜一下子梗住了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左锦瑜才又显得十分尴尬的开了口:“是……是关于萧婉……她检查的事。
我其实是真的想让你们早些能有孩子的,所以……所以才劝她去检查的身体。
我没想……我……”
左锦瑜避重就轻的说。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和自己的儿子说软话,她还真的是说不出口。
“您没想要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想让她进医院,只想她不能怀孕生孩子最好,想着只要能把她从我身边、从卫家弄走就好,对吗?
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得要对您感激涕零,感谢您怀有一颗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能这样的善待叶子?”
卫寒川冰冷的语气,接连的满含无限讽刺的质问,让左锦瑜呆愣在那儿,又是好半天的说不出话来。
“川子……我……我……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又过了好久,左锦瑜才满是愤怒却又硬气不起来的开了口。
“是呀!我还以为……您在做这些事之前就已经忘记了这一点。”卫寒川嘲讽的语气更甚。
“我……我没有,不是我……”左锦瑜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不是您?那您又何必打这个电话呢!”对着左锦瑜,卫寒川的语气好像从没这样的咄咄逼人过。
“我……总之,事情不是你们想象那样的,你告诉萧婉一声。还有……这件事你也应该让老爷子他们清楚,不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到我的头上来。”
终究是拉不下身为一位母亲那特有的身份,被卫寒川讥讽了一通后,左锦瑜的态度,已由之前的心虚,转为了现在一腔的愤怒。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大可自己和他们去说明,我给您传不了这个话。”卫寒川的脸已经绷的似能透出冰渣来。
“我倒是想跟那个小村……萧婉直接谈,但是也不知她家教就是那个样子,还是进了卫家后因着老爷子你们的娇纵,让她这样的没礼数、没规矩,连电话都不肯接。
哼!你也是个蠢的,你以为你总拿着当个宝儿似的是什么好货呢?呵呵……不过就是会在你们面前演戏的一个狐媚子而已,也就是你们这些……”
“够了!我蠢的是听了叶子的劝,以至到现在您还能听到我叫您这一声。
全世界除了您以及和您整天搅在一起的那些‘座上宾’,没有人不喜欢叶子、没有人不说她的好。
算了,叶子的好早就不需要您的认同,你们就当陌生人就好。
而且我也早就说过,我的女人,不许任何人来诋毁,这里面……包括您在内。所以,我希望您今天所说的是最后一次。
我很忙,挂了。”
卫寒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川子……川子……
这个混帐东西,竟然为了媳妇连自己的妈都可以不要,这个大不孝的东西。
哼!都是那个小村姑……都是因为她,川子要不是受她的蛊惑和挑唆,又哪里会对我这样。
小村姑……萧婉……我发誓,如果不把你弄出卫家去,我就誓不为人!”
左锦瑜一挥手,就扫掉了桌上的茶杯,感觉不解气,又将一旁的烟缸也扔了出去。
……
当客厅内的电话不再像之前一样轰炸般的响起,萧婉就已知道,定是左锦瑜给卫寒川打了电话。
之前卫寒悠不停打电话来的事,萧婉也告诉给了卫寒川知道。卫寒川听后,回给萧婉的就是简单的两个字——
“不接!”
在今晚卫寒川回来后,萧婉又开始偷偷的观察起卫寒川的表情来,如以往每一次相同的结果——没有任何的端倪。
“我没事。不用理她们,这次一定要给她们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才行。”卫寒川揉了揉萧婉脑袋,萧婉的每一个小动作,又哪里能逃过卫寒川的鹰眼。
“你真没事?”既然卫寒川已经直接的说出来,萧婉便也不再婉转,也直接的问出来。
“习惯了!”卫寒川冲口而出的三个字,却是令萧婉对他又是一阵的心疼不已。
怀孕之后脆弱的情感,使萧婉瞬间红了眼眶。
“卫寒川……别难过。”萧婉抱住卫寒川的腰。
“傻丫头,我都没有感觉了,你难过什么。”卫寒川拥住萧婉,低头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光洁白皙的额头,眼内柔光泗溢。
“卫寒川,你放心,我会加倍的疼你的。”萧婉将脸在卫寒川的怀里蹭了蹭,蹭掉脸上的泪水。
“好。”卫寒川紧了紧怀中的萧婉,这一刻,他觉得拥有全世界。
……
有关左锦瑜与卫寒悠的这次打电话的事,好似并没有对萧婉和卫寒川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小两口儿每天仍过得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