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二姑娘胜翠回到了娘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也都常回来,娘家缺少男丁,既然大姐不管这个家,作为二女儿,就担负起这些姐妹和帮助母亲的责任。
每当看到自己二女儿展胜翠,作为母亲的宋其秀也对他深有愧疚。这个孩子聪明伶俐,而且特别懂事。谁想到竟嫁给那样一个家庭。
到娘家后胜翠把家里前前后后收拾完,又把小妹妹们的衣服洗了洗。帮着母亲又干了一些农活儿。现在她也慢慢适应了在袁家那种生活。
娘俩在那唠着嗑儿。当母亲的知道这个姑娘也不容易,这么多年来,也全靠着这姑娘在集市上摆摆地摊儿来补贴娘家。而且她特别疼爱这俩妹妹。
她问到袁家近来的情况。胜翠说,他们袁家当家人,就是她的老公公。一天无所事事,结婚这些年也没看他干过什么活儿。在她记忆中只是知道他成天是招了一帮人在屋里喝着茶水,聊着天儿。也不帮衬他们。
宋其秀说女儿啊,你命不好,早先听大家说你那个老婆婆还是挺好的,那公公就是一个直跨子弟。败家子儿。我寻思你们结婚了,他也能改变改变自己为人处事的方法,哪想到还是这个样子。
胜翠说头阶段,老公公又找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一个女胡子。当地人管土匪都叫胡子。而且双手会使枪。骑马打枪那是她的强项。她也不知道自己老公么怎么能勾搭上这样一个女土匪。
宋其秀问道,你们不是单过吗?女儿说是单过,但这个女人使整个村里都议论纷纷。这人先前的丈夫也是土匪。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公怎么就认识了她的。
两人成天花天酒地,家里败的,不是当这东西就当那东西。好好的买卖也不做。也不知道自己老公公到底想的是什么,家里虽说还有两处宅院。但有的买卖让老公公已经快败坏没了。
宋其秀说,没想到你的老公公这么败家,当时是你爸跟他爸,两家定的亲。没想到啊!没有摊到好人家。
二女儿说,当地这帮人也都挺怕那个女胡子的。终究早先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行当,邻居们也都看不下眼儿。但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竟然会双手使枪,骑马打枪。想想都害怕。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公公真是一个奇葩人物。
她刚过门儿,那时她才十七岁,自己丈夫才十四岁。按理说还是一个孩子,就要求他们单过。从来也不考虑这俩孩子到底能过得怎么样。
当时家里也有不少地。这老公公把最好的地留给了自己,把那不好的地分给了我们。那块地庄稼也长不好。所以他把那块地给了我们,让我们单过。
当时我也想不开,怎么能这样呢?这刚结婚,这让我们难过啊,这不为难我们吗?何况自己的丈夫那么小,他能撑起这个家吗?
宋其秀说,这些事情你也没跟我们说过,你若说我去找找你那老公公,哪能这么对孩子呢,当时都说好了,让他们好好代你,这不等于为难你们吗?
胜翠说,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才跟你说,我怕你着急上火,所以那头的事儿我也不乐跟你们说!
宋其秀知道这个二丫头特别的孝顺,做什么事情都在为别人着想,这点也很象她。心想这么聪明的脑袋瓜?竟然陷在了那个家庭里。真有些不值。
便问到,那块地庄稼长得好不好,能有收成吗?既然他把那最不好的给你们,肯定那地也没有啥收成,你们得怎么活呀。
老公公把这块地给我们,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架不住你那二姑爷能干,虽说岁数不大,但干活就是一个虎,把那块地伺候的相当好了,庄稼长的都比别人家好。
宋其秀听到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个姑爷子还这么能伺候地,把地能种得那么好。便说,地好了,那就好好种呗。最起码能有个好收成,这吃穿就不用愁了。
胜翠摇了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啊,这不头阶段,家里又出事儿了吗?他父亲看着那地让他儿子伺候的很好,长的庄稼那么好,便要把那块地给收回去。这爷俩都快打起来了。
宋其秀焦急的看着自己二姑娘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地不分给你们了,而且那块地也不好,你那公公留的都是好地,怎么还要抢你们的呢?
二姑娘说了不就是因为我们的庄稼种的好嘛,而且让他这个儿子伺候的地也很平顺。这老头一看这要收成了眼红了,想把庄稼收归自己吗?老公公家那么好的地块儿,不好好伺候雇人干的,长的也不好一看自己儿子种这块地长的庄稼好,这一看要秋收,马上要把地收回去,说不给我们了,这一说他儿子急眼了,终究他脾气就是暴躁。找他爸去说理。
树楼找他父亲说理。爷俩就在那吵吵起来了。树楼说这地是最不好的地,你都不种给我,我费了这么大的心血和力气,把这地整的好了,马上就可以收庄稼了,你把我地收去,让我们怎么活。我也是单过的养家糊口。没有这么坑儿子的吧?何况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竟然这么样坑我。
老头子说那早先说的话不算数,现在那地就得收回来。你们怎么过?我不管。这爷俩是吵吵呢,火儿就起来了,你那二姑爷你还不知道,那纯是一个驴啤气,他哪受得了这个。一把就把老头儿脖领个给拎起来了,他力气也大。告诉他爸这地就是他的,他在这块地付出的心血太多了。你要不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好。
这老爷子哪是他儿子的对手啊。老公公从来不干活,他也没有力气,成天除了喝水就抽烟的。一看他儿子要揍他。吓得也赶紧撒口了。算那块地还是你们种吧。
这给你那二姑爷气的。那天要不是那些人不拦着他,都得给他这个爹一顿揍。自己成天花天酒地的自己儿子还得给他烧水沏茶,回首就这么坑自己儿子,真是少见。
听得宋其秀是目瞪口呆,这做父母的哪能这么做呀,坑儿子也不能这么坑啊?都说儿子坑爹这怎么爹爹到坑起儿子来了。
宋其秀听这老公公有点儿太过分了,不为自己孩子着想,怎么想着坑自己儿子呢?
她接着说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他的爹呀,怎么这脾气这么臭呢?还要打他爹!
胜翠说,他那人脾气上来谁也不管不顾的,谁是谁爹都不一定了。虽说他不坑人,不害人,但谁要欺负他,他能跟人玩儿命。这人就是一个虎人。但不管怎么说,这人干活的确是一把好手。心地也不坏,只是做事儿有点儿太虎了,不动脑袋。
宋其秀也知道,是因为以往家里收成忙不过来,也都找他来帮忙,但通过这阶段相处,她也知道这个姑爷是挺虎的,说话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心地还是不坏的。
宋其秀说,可能他还终究年轻,等岁数大了或许就能好。她也心中暗暗地念到,千万岁数大了别还是这样,那自己姑娘以后就有的罪儿遭了,这个虎人从来不动脑的。
二姑娘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样儿,瞅他爹把这个家败了,东西是越来越少。不定哪天老了还得投奔我们,我们还得管。就你二姑爷,那脾气不定三天就得打起来。
宋其秀问家里其他人对你怎么样?
二姑娘说,也就是他的小姑子对他挺好,他俩是一个妈的,所以对她和他哥还算比较不错。而且他哥也挺疼她的。他俩姐姐不说也罢,人家不是一个妈养的,不管你也正常。
何况她们有一个这样的爹哪?她爹自己都玩不够,只知道在那败家。你说要是找人家,自己老婆死了再找一个人家,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好一点儿的人家,不是家里当时没钱,竟然找了一个女土匪胡子。
这逮那袁家村都出名了。这帮人瞅他爹就是一个另类。爷俩还总干仗。谁也不听谁管,这个家造的乱糟糟的。
宋其秀听了直摇头,心想自己姑娘的命可真苦啊!摊上这个人家。她也恨自己的丈夫怎么能找这人家呢,这不把自己姑娘往火坑里送吗?
宋其秀说,既然咱进人家门了,咱也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做好咱自己的事情。你丈夫终究还是年轻,或许岁数大了就能好一些。
她问二姑娘,你丈夫对你也动手吗?这么一说,姑娘眼泪就在眼圈里转悠,说到这个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在我看他就是一个虎人。三句话不顺心,那就想伸手。
胜翠心里也在暗暗的想自己,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丈夫和这样的家庭,这跟自己想象中的有点儿太不一样了。
丈夫要是知道疼疼自己。但这姑爷这倒好。这活的也有点儿太任性了吧?
宋其秀看着自己姑娘低头不语,心里也很难受,但没有办法,那个时代也不允许什么离婚。这要是离婚了,娘家这都抬不起头了。她只能开解自己姑娘,来安慰她。
这时胜翠一看天快晚了,便跟自己母亲告别,说到回去晚了,你那二姑爷又耍什么驴脾气了,我得赶紧回去,家里要是有什么活儿,你让我妹妹来找我。
走时问道,我父亲还没有信吗?她也很想念自己的父亲,虽说五少爷不干什么家务活儿一天也知道玩儿,但还是很心疼她的。这当兵一走,也没有人去跟袁家那当家人去说这件事情,只能自己默默的忍受。
有时她心里也很恨自己父亲,怎么就选了这样的婆家,但没有办法。
宋其秀摇了摇头说道,到现在还没有你父亲的信儿,应该没有大问题,他们给我拿回来一张照片,是你父亲穿军装的。可能又随部队去打别的地方去了吧。咱们就在家等吧,咱终究会回来的。
胜翠看看自己母亲知道母亲的不易,一个女人家带着女孩儿过日子。任何人都会想象出他所遇到的艰难。
便开解自己母亲说,我想可能父亲也快回来了,终究仗也快打完了,咱们这也都快解放了,没什么仗打,就回来了吗?
宋其秀说但愿吧!二姑娘跟母亲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