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之后,家里才开始吃晚饭。
因为是新馒头,口感特别的好,家里的饭桌倒也热闹,哪怕是小宝调皮一些,至少许春梅因为能拿到钱,倒也能开口管教几句。
晚上妞妞要跟着许宁睡觉,可是许宁看到妞妞那脏兮兮的样子,心里是真的挺为难的。
为此她专门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取来大木桶准备给她好好的洗个澡,不过很显然那小丫头似乎挺排斥许宁的,任凭许宁如何的劝说,她就是不答应。
无奈之下,许宁只能让老太太亲自给这小姑娘洗澡。
真等于春花过来,妞妞瞬间就变得乖顺起来,让她干啥就干啥,这让许宁扪心自问,她可能和这小姑娘八字不合。
不想说妞妞身上有多脏,至少等躺在被窝的时候,小姑娘看上去是白白净净的,身上穿着许宁七八岁时穿的小衣服,倒也合身。
看到妞妞时,许春梅还让许宁把她小时候穿剩下的衣服挑拣几件,等他们走的时候带上,省的放在家里也是浪费,对于这点许宁是赞同的,在农村人家就是这样,衣服只要穿不坏,从来都是姐姐穿小了给妹妹,哥哥穿小了给弟弟。
知道小姑在这里就住一晚,许宁在临睡前翻箱倒柜的找她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这一整理就是两大包,而且她的衣服都是秦雪娟亲自置办的,哪怕是放在现在也显得很时髦好看。
妞妞躺在被窝里,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许宁在炕尾忙活,她心里也知道这些衣服都是给她穿的,小脸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丝笑容。
这让许宁有些忍俊不禁,却并没有和小姑娘说话,这样安安静静的也挺好的。
一夜好眠,等许宁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外面是密密麻麻的雨点滴落的声音。
坐起身拉开窗帘,果然外面正在下着小雨。
身边的妞妞还在睡,许宁没有打扰她,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走出卧室,堂屋里的四个大人都已经起来了。
“二姐,下雨就明天走吧。”许建军开口说道。
许春梅抬头望着外面的雨幕,眉峰皱的很紧,抱着儿子的动作也显得有些焦躁。
“我也想住着,可是你姐夫等不得,早点回家我也放心。”
许建军也知道这个理儿,可是看看外面这个天,若是只有许春梅一个人还好说,关键是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路上泥泞,照顾起来也是麻烦。
天儿好的话,许建军还能骑自行车把他们送到客车点,这样就只能走过去了。
许宁心里倒是没什么意见,走与不走都可以,若她在小姑的角度,别说下小雨,就算是下冰雹也得赶紧回家把人送医院去,毕竟伤病不等人。
所以早饭后,许建军就照顾着他们母子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送他们去车站了。
许宁则是昨天答应了谢铮,今天去让他给自己补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厨房,戴上斗笠和于春花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
刚跨进江家门,高秀兰端着一盆水站在堂屋门前往外泼。
“宁宁这么早?吃饭了?”
“高奶奶早,我刚吃完,铮哥呢?”许宁避开地上的水洼,来到堂屋门前,抬脚在门口跺了跺,甩掉鞋上的泥,高秀兰见状,将门后面的一个破旧麻袋拿出来放到许宁脚边,让她蹭泥。
“在他自己屋呢,你过去吧。”老人家笑眯眯的看着许宁去了孙子的房间,眼底里的笑意怎么都化不开。
她可待见许宁这孩子了,和自家孙子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若是能有这样的孙媳妇,她做梦都能笑醒了。
而且这小姑娘长得也是别提多水灵了,和村子里别的小姑娘一比,就和小仙女似的,瞧着就待人亲。
走进谢铮房间,他正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一本英文书。
“铮哥早!”许宁上前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经过这些日子的补习,她多少也适应过来,为了能提高学习成绩,她也顾不得脸面了。
“来了!”谢铮的视线从书移到许宁身上,道:“今天我给你补化学,顺便你再做几道题,我昨天给你划的生物重点你也要背下来,不意外的话应该会考,左不过就是这么些知识点。”
“我知道了。”许宁虚心的点点头。
一番详细且细致的讲解过后,谢铮将提前整理好的几道题塞到许宁的手里,他则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正在埋头学习的小姑娘。
许是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时候了,这段日子谢铮依稀有种不着调的虚浮感,有的时候觉得好似在做梦一样。
当年他也是强制的拉着小姑娘给她补课,奈何这丫头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每次放假就是穿的花枝招展的和几个女同学出门去玩,具体去哪里谢铮不知道。
他这张脸很招人,这点谢铮心里很清楚,但是在许宁这里似乎有点不够用。
今天因为下雨,许宁外面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腿上是一条深色的长裤,对于见惯了曾经的妻子常年穿着国外高档服装的谢铮来说,许宁的穿搭真的挺土气的,然而却丝毫不损她身上的灵气。
或许是重生回来有段时间了,她之前身上那股迟暮的感觉逐渐散去,不论是眼神还是唇角,都透露出一种属于小姑娘的朝气,虽然只是偶尔,对谢铮来说也足够了。
小脑袋一抬一低的间或,背上的长发如瀑般的滑落在一侧。
谢铮手掌微动,握住又松开,然后抬手勾住她的一缕青丝,发丝却在之间飞快滑落,只余下那淡淡的一抹微凉。
许宁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扭头看着谢铮,以眼神询问。
谢铮道:“头发扎起来吧,披着碍事。”
“……哦!”许宁沉默片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双手利落的将头发抄起来,在背后绑了一个马尾。
不过在谢铮的角度,却看到了许宁那线条优美的脖颈以及泛着淡淡莹粉的耳朵。
妻子死后近二十年没有过性生活的谢铮突然觉得,他的兄弟似乎有些不太受控制了。
哪怕他这具身体,现在只有十六岁。
好看的凤眼渐渐眯起来,眼底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断的涌动着,在到达一个沸点的时候突然消散,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