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八点,分针刚移动到数字十二上,病房的门就被叩响了。
“进来。”
傅司喊了一声,门就马上被推开了。
严戈从门外走了今天,笑着对床上的宴九打起了招呼,“哈喽,大小姐早上好呀。”接着就把手里的玻璃茶壶递给了她,“柠檬苏打水,特意带给你的。”
他带来的的玻璃茶壶很漂亮,透明的杯身上印着一直粉色的红火烈鸟,上面还有一句“goodorg”早上好的字样。
杯子里绿色的柠檬切片,以及冒着气泡的苏打水,怎么看怎么透着清爽。
拧开杯盖,清新的柠檬味让人神清气爽,心情都轻松欢快了不少。
她抿了一口,勾了勾唇角,“谢谢。”
严戈笑着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那个距离不近不远,没有压迫感也没有疏离感,“昨晚上睡得好吗?”
“还好。”
严戈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小脸水嫩嫩的,看来保镖大人很有一套啊。”
说着就不怀好意地朝着坐在对面的傅司瞥了一眼。
傅司神色冷淡,“闭嘴。”
严戈这下就不服气了,医院可是他的地盘,这人求人还这么大爷,当下就道:“我是医生,闭什么嘴?该闭嘴出去的是你好吗?”
在这方面有些吃亏的傅司只能对宴九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严戈趁此机会立刻道:“赶紧走吧,我还能吃了你媳妇儿啊。”
傅司瞥了他一眼,然后才离开了病房。
知道治疗需要一段时间,他就去了隔壁的病房里办公。
公司那一摊子的事他都要处理,那些会议还有文件都要及时批复掉才可以,还有关于库恩的货,更是他的重中之重。
等到把会议全都结束,货的流程也全都敲定后,他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两个半小时,一个疗程应该结束了,便收拾了下东西走了出去。
在门口又候了一刻钟,门终于被打开了。
傅司一步跨到严戈面前,问道:“她情况如何?”
严戈打趣道:“经过昨晚你的专属疏导,好像有不错的疗效哦。”
傅司冷着一张脸,提醒:“说人话。”
严戈也知道这事儿的重要性,玩笑开完就步入了正题,“说人话就是她现在情况还算好,虽然有几项的分值偏低,但综合情况还行,至少现在她有了求生欲,没有昨天那么的颓废。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还是不太愿意配合,你也知道做这种疏导,肯定是要百分百的信任医生,配合医生,但是她不太愿意说。”
傅司神情凝重,“那怎么办?”
严戈沉吟了片刻,说:“我先给你配一点药吧,给你卡着药量,毕竟短时间内发作过两次,频率还是已经有些高了,她还是要吃点比较好。”
“那会不会有后遗症副作用?”
傅司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副作用和后遗症这种东西。
上次就是宴九替自己喝了那杯下了药的茶水,才会一切变得都不可控制,害她变成了现如今这个样子。
严戈这时嫌弃地睨看了他一眼,“你这就废话了,是药三分毒,怎么可能没一点副作用。不过我对你媳妇儿用的药副作用都是非常微小的,几乎忽略不计的那种,而且还卡着药量,不会让你媳妇儿出问题的。”
“那好吧。”有了严戈的这番保证,傅司这才点头同意。
严戈对此很唾弃他这种老婆至上的感觉,因为总有种被迫吃狗粮的感觉。
给人免费看病,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不说,还要让他一条单身狗吃狗粮,那就太过分了!
他当下没好气地提醒:“但她的不配合始终是问题,说真的,能劝就劝吧。对医生可没有什么不能说,而且我们这种心理医生都有职业道德,一定会为病人保密,不会泄露出去的。”
傅司一听,还是老问题,心里变得越发的沉了下来。
他虽然给了宴九一个回去的希望,以此让她有了求生欲,可这病不是一个希望就可以完全不治痊愈的。
“如果她就是不愿意说,会如何?”傅司试探地问道。
严戈哼笑了一声,“也不会如何,就是最后天天喊着要掐死你而已。”
傅司深深地吸了口气,知道他这话里的潜台词宴九疯了,于是再次问道:“有没有其他折中点的方法?”
严戈想了下,道:“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对医生说的话,那就只能找一个能让她信任的人来开解她,不过效果可能会差一点,但总比一点效果都没有的强。”
傅司一听,可以让别人代替,马上道:“我来。”
严戈有些怀疑,“你确定你来?她失控起来,可是第一个瞄准了你。”
“嗯,我来。”
在宴九这件事上,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胜任。
他已经完全清楚了宴九的心结,也知道了她再三缄默不仅为了她自己的生命,还有部队的安危,宴氏的未来,所以才宁愿不治,也要死死的压在心里。
所以,由他来再合适不过了。
严戈看他肯定的样子,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就点头,“也行,能让她说,谁来都一样。这样吧,以后每天晚上我给你开个小灶,九点半严医生准时开课哦。”
他说着说着就又玩闹了起来。
好在傅司早就习惯了他的套路,只是平静地回了句:“好。”
“那我去给你写药单。”
“嗯。”
严戈的药单其实很简单,就两种药,其中还开了点维生素c。
宴九看到药,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很糟糕?”
居然都已经到了吃精神药物的地步了?
傅司怕她多想,连忙说:“不是,你的情况还好,因为这段时间你发病次数变多,吃点药稳定一下比较。”
宴九还是怀疑,“你没骗我?”
“没有。”傅司把药片拿了出来,又端了一杯温水到她面前,“不过严戈说你不愿意沟通交流,这让他无法找到病症,以此缓解和治愈。”
宴九沉默的接过茶杯,没有说话。
“不过,我后来问他可不可以找一个信任的代替他来沟通交流,他说可以,所以以后你可以和我说。”
宴九将药片吞咽了下来,喝了口水,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还说什么,你不都知道了。”
傅司坐在床边,声音低低淡淡,“谢谢你肯告诉我,我一定会治好你。”
宴九刚和严戈聊完,眼下心情还算不错,便故意为难地问:“那要是治不好呢?”
“我陪你一直治。”傅司握住了她的手,“说好了,我来救你。”
他最后那句话让宴九神色一顿,随后立刻想到了昨天自己趴在他胸口哽咽到最后睡着的事情。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傅司衬衫上那独特的味道,以及透过那薄衣料传递出来的温暖。
想到这里,她连忙稳了稳心思,继而道:“算了吧,我可不想一直吃药,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解决,我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嗯,要快点好起来。”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严戈每天都会准时报道,虽然不说病症,但还是会和她闲聊,替她放松心情。
不得不说作为专业级别的心理医生果然很有一套,短短几天的时间,宴九低沉的情绪就得到了很大的舒缓,再加上傅司也会和她简单的聊起部队那些事,让宴九有了一个稍稍发泄的地方,她的药很快就被停掉了。
甚至在过了一个多星期以后,严戈就判定她已经完全可以出院,正常上班,恢复到以前每个星期去他那边喝苏打水就可以了。
对此,傅司倒是很高兴。
可没想到,宴九却拒绝了。
因为她说,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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